冬天早晨起得比送《华商报》还要早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特别是对头天夜里只睡了三个小时的我来说更是折磨人的意志力。
早上无可奈何钻出热被窝的时候,我都有打消去爬山的念头,没办法,周末吃饭时给朋友吹出去的牛皮只能尽量吹的完美。我答应他什么都不要带,只需带一张嘴就可以了。
没想到假客气遇到真老实,朋友除揣了一条陈旧的像抹布一样的毛巾之外,果真什么都没带,他甚至勇敢的只穿了一条单裤,连秋裤都没舍得穿,结果一进山就把他冻得东倒西歪。他向我求助,看能否借条裤子。我说这关乎于生死存亡,就算雷锋在现场也不会答应,不过我可以把我的裤头无私的奉献给你!朋友婉言谢绝,只能昂着他那张冻得像紫猪肝一样的大脸,哈着白气继续前进。我安慰他说爬一会就不冷了。

俗话说“饥屁冷尿热瞌睡”,穿单裤子的朋友没走几步就想“嘘嘘”,估计是山风顺着裤腿钻进裆部让“小弟”受凉了。我可不想陪着他一起受罪,所以没有停留,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这个记录一直保持到登顶。

绝大多数驴子都在山下安营扎寨,我和咪咪则向东寺沟顶部冲击。穿单裤子的朋友害怕停止脚步后的寒冷,只好一直尾随着我们。
这座山几乎没有路,而且越往上爬坡度越陡,有的地方甚至超过了60度,我们手脚并用,借助树木和石头向目标接近。通过这次户外我深刻体会到冬季爬山手杖、手套、登山鞋一个都不能少。

终于登上了山巅,其实也就是一道窄窄的山梁,我一看表,从下车到登顶总共用了一小时五十分钟,呵呵,基本达到强驴的标准了。呆了一会儿,穿单裤子的朋友也上来了,他干的第一件事还是“嘘嘘”,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他下山,几乎是走一路尿一路,跟狗一样做记号,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穿单裤子的朋友继续在山顶发抖,咪咪很诚实的说:“我包里还有一顶帽子,给你戴吧。”我说人家腿冷,你给顶帽子顶个屁用。

山上不知名的红豆。这样的色彩在平时也许根本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因为有太多的斑斓,而在寂寞单调的冬季,这一丝火一般的色彩会给人们一些惊喜。正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老远就能看见那些埋锅造饭的驴子们,周六那天进山腐败的主题是吃饺子,因为没几天就要到冬至了,驴子们也保持了优良的传统,凡是遇到重大节日,一定要在山里庆贺。饺子是我最爱的主食,但我不会拌馅不会包,那只剩下吃了。我似乎已经闻到了饺子的香味,下山的速度自然快了起来。就这样咪咪还嫌我走得慢,嚷嚷着他要走前面,话音未落,咪咪一个屁股墩滑出了好几米,山上有很多怪石,差点硌破他的蛋,这下他老老实实的跟在我后面走了。
可到了半道,不见咪咪和穿单裤子朋友的身影,我猜想他俩无非都是脱裤子去了,一个是毫无悬念的继续放水,一个检查刚才是否真的受伤。但等了半天,树林里突然传来咪咪的呼喊声,原来这两个笨蛋迷路了。

那天母驴们显现出了她们的优势,五花八门的饺子摆了一堆,真是“各村有各村的高招”。我们一下来,美女姐姐就开始下饺子,我那天吃了韭黄牛肉馅、槐花猪肉馅、韭菜素饺子三种,味道真的棒极了。
穿单裤子的朋友可能是失去的热量太多,那天饭量极大,先吃了咪咪的一个三明治,然后又吃我做的饼夹辣子酱,他吃了一个饼之后说他吃出了中学时代的味道,还要继续回味,我又给他夹了一个,他吃完好像学生时代的回忆还不完整,又问我要了半个饼。半个饼吃完,他说再给半个吧,感觉他好像还沉浸在美好回忆当中。我心想幸亏你是在回忆中学时光,要是勾起了你的幼儿园味道,那今天的东西还不得让你一个人给咥光啊。
穿单裤子的朋友在回忆中又吃了三碗饺子,接着若有所思中注视着前方,然后走到我耳边悄悄说:走,腿冷地很,先陪我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远处的山顶就是我们刚才的终点。
旁边遇到另一队驴友,他们在山里点篝火的行为让我鄙视,特别是在草枯风大的冬季,万一出问题就是大事。

两年前我同样来的是这里,两年后在这里我遇到了同一个人,不同的是今天她手里没有像秋收起义般地高举着镰刀。

两年前在同样的木桩上,解放同学还能摆出金鸭独立的泡丝,而两年后,解放同学经过多次努力,还想重摆当年的英姿,但硕大的肚腩让他失败了,他只好做出了野狗撒尿的姿势。

山还是那座山,梁还是那道梁,不变的是秦岭,在变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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