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评委马悦然与中国诗人李笠骂战升级

标签:
诺奖评委马悦然李笠杂谈 |
分类: 柒柒捌捌 |
http://s9/mw690/4c92cedbtd0b267e2f9d8&690
李笠发难马悦然是没有文学品位的翻译家
马悦然回应李笠没有资格翻译诗,他应该改行
李笠再回应我没有指名道姓,是他对号入座
李笠挑错他把《巨大的谜》译成了《巨大的谜语》
马悦然回击他的错译不能称为“再创造”
近日,诺贝尔文学奖评委马悦然写了一篇给中国诗人、翻译家李笠的声明《改行吧,李笠》。马悦然在文中称他遗憾这个世界有品德这么卑劣的所谓“诗人”,并指出李笠翻译上届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特朗斯特罗姆(简称特翁)诗歌全集共136处错误,李笠应该改行。事情要源于李笠上个月发表《说吧,马悦然》,直接指责马悦然是没有文学品位的翻译家。
同作为特翁的翻译者,马悦然一直坚持“译者是工匠,是作者的奴隶”,李笠没有资格翻译诗,他应该改行。而李笠信奉“不同语境,译者可以对诗再创造”,马悦然不应该自以为是,容不下别人的观点。
“活跃于瑞典的中国诗人李笠公开发表《说吧,马悦然》《给一个和老头结婚的年轻女人》等三首诗作,让我懂得他是一个心恶的人。过去我只认为他是一个不好的诗人,更坏的翻译。我非常遗憾这个世界有品德这么卑劣的所谓诗人。”马悦然在博客上发表文章,称“李笠把"诗"当做报复的工具,真正被污辱的只有"诗"(创作)这件事情”。
马悦然称,有些中国诗人认为翻译就是“再创造”,李笠与他的翻译方法与态度不存在所谓的争议。李笠的问题在于他是否“再创造”了特翁的作品,错译不能称为再创造,更不能妄称为“诗意”。“李笠没有资格翻译诗,他应该改行。”
马悦然发表这篇文章是针对今年10月27日,李笠在其微博发表的《说吧,马悦然》。在文中,他称马悦然在回答记者提问时曾表示:“比较他们的译文,你会发现很多错误,所以,我需要自己译一本。”李笠认为,马悦然这样说,是因为他以前称其是没有文学品位的翻译家。
李笠曾在文中问马悦然:“你怎么把书名《巨大的谜》译成了《巨大的谜语》,谜语,我的汉学家,不是谜(你最好去翻翻字典,一个初中生都不会犯你这样的错)。”前日,马悦然也在博客中,贴出了李笠翻译的多处错误,把“金色的蘑菇”翻译成了“糖果”,“新季节”翻译成了“春天”等。
马悦然妻子陈文芬告诉记者,马悦然期望得到公道,曾去信要求李笠给个说法,没得到回应。他不愿意把此事告诉特翁,最后特翁夫妇仍然知道了。特翁妻子回信表示,诗不是报复的工具,李笠太过分。特翁也不能接受全集竟有一百几十个错误,伤害了他的诗作。
陈文芬明确告知记者,李笠翻译的全集总计136个错;《记忆看见我》散文回忆录17个错;《黑银河》错了四分之三。“我明天会再贴悦然评论李笠翻译的《黑银河》(瑞典学院院士埃斯普马克的诗集),李笠诬赖悦然写诬告信,这是一份正式的书评报告。”
李笠承认翻译时有所改动,但他认为,马悦然说的错误是自认为的错误,“按照马悦然的理论,李笠至少有1360个错误。马悦然凭什么说那个是错误?”至于为何要发表文章《给一个和老头结婚的年轻女人》攻击马悦然的夫人,他称自己只是写了一个社会现象,没有指名道姓,是马悦然自己对号入座。
对于李笠的“对号入座”一说,陈文芳再度回复:“特翁夫妇读得出来,这是写谁!”而李笠再次向记者解释,自己写的真的不是马悦然夫人,而是另有所指。
噗地落在我脸上。我抬头,是一只
喜鹊。马悦然
在回答中国的记者 “……比较他们的译文,你会发现有
很多错误。所以,我需要自己译一个版本。”
这是第二次我遭鹊屎的骚扰
第一次在瑞典。一封马悦然给瑞典学院的长长的诬告信
马悦然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因为我对他的评价:一个没文学品味的翻译家?
是因为我在一首诗中写道:我不会同迎面走来的马悦然握手?
一堆屎,在我脸上滴淌
喜鹊在枝上翘着尾巴歌唱
说吧,马悦然,什么错误?具体些,举几个例子
你不能老用这种伎俩来损害别人,给自己抹金
你已名声在外。瞧,这么多中国人把你当作是诺奖的皇帝
你不是?但你一直给人制造这种感觉
你在说什么:中国文化官员
试图贿赂你。你是说一大批?哦,一个!
你最好说清楚一些。
才能显出诺奖的重要,或者说,显出你,老马的重要
但,你瞧,《生活周刊》那张决定莫言命运的评委五人照
并没有你,马悦然院士
屎
在流。热乎乎的。说吧,教授
你说什么?李笠等人的译本不好?
我,马悦然,才像上帝那样完美,那样正确
但正确的老马,你应该知道:你
也只是个翻译,最多是一个不同声音而已,你
活了这把年纪,难道连这点都不懂?你
无权审判,尤其在你推销自己的时候……
对了,你应该记得我在信里给你写的:你,翻译的是字
我,一个同时用瑞典语和汉语写作的诗人,翻译的,是诗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假如你
是一流的翻译,北岛,你的哥们
早得了诺奖?你说什么?他的作品不行?但
你不是老说,中国人没得诺奖
是因为缺少好的翻译。什么?你这样说
是为了让中国人觉得你老马像耶稣一样不可缺少?
但,可惜,莫言
是通过安娜的翻译才得到了诺奖!
这里顺便问一下:你发现(你太喜欢用“发现”一词)
的中国最好的作家
怎么个个都和诺奖无缘?他们的作品不行?
说吧,马悦然,用你喝茅台时的亢奋说
说别人翻的都差!说你译得最好!说汉语,是你的母语!
“李笠,你真笨,你把特朗斯特罗姆一生的作品
放在一本书里,而我
把他只能印成60页的内容
分成了两本……”
你说什么,老马?你在你书的发布仪式上借了一台刷卡机?
鸟屎
在流。哦,这就是你的翻译?
你怎么把书名《巨大的谜》翻成了《巨大的谜语》
谜语,我的汉学家,不是谜(你最好去
翻翻字典。一个初中生
都不会犯你这样的错
你至少应该对你翻译的东西有所了解。我是说,特翁的诗
始终在写现实中
难以理解,不可思议的事情
和它们之间的关系。但你,我的教授
你把诗人的精神世界降低到了小孩猜谜语的境地!
那是什么?“紫藤啊紫藤”
原文不是牛舌草(oxtongue)吗?这一定是你
把长在沙土上的野草
当成了喜欢攀援缠绕的台湾植物了
错译?不,显然是把一个壮汉的睾丸给切了
这首俳句李笠是这样译的
牛舌草,牛草/从柏油路上站起/像一个乞丐
“……比较他们的译文,你会发现有很多错误”
马悦然坐在台上
对围观他的虚荣流利地说
但,马悦然,是谁给了你这种骄狂的姿态?
诺奖?想得诺奖的中国作家?汉学家的名称?殖民主义的幽灵?
喜鹊的屎
从我脸上
滴到地上。是反省的时侯了!
被中国人视作吉象的喜鹊
仍在树梢上歌唱。马悦然
在秋天的中国推销两本他翻译的并自以为译得最美的册子
《给一个和老头结婚的年轻女人》
腐肉上一条蠕动的蛆让我想到你的婚姻
我俯身细看的时候,那白胖的蛆
突然变成老牛;肉,化为一片波动的嫩草
你们相差四十多岁。他,名声和地位
你,聪明和野心。但,让一张娇嫩的皮
每天经受癞蛤蟆的噬咬又是怎样的磨砺
不错,你比夜总会的妓女有福。但妓女
比你纯粹——她们用妓女的名义
生存:岔开大腿:“来,蛤蟆,把钱准备好!”
你靠春天的色香活着——引诱贪婪
让它坠入柔软的深渊,让一只鸡
变成苍鹰,鄙薄麻雀,甚至高飞的大雁
你哭。你绝望——当你把老牛当成小狗
而他却不能在草坪上欢跑(就像年轻的我
为养老院一个曾获选美冠军的女人洗澡)
“啊,假如!上帝,我究竟在干什么?!”
于是,隐秘的诅咒从草根升起:
等待!等待老牛的死!等待一头小鹿的到来!
《给一个爱争斗的老头》
活到你这把年纪,应该感恩
但你把上帝的恩赐当作了斧头
倘如能活过80,我一定天天
钓鱼,饮酒,在山水间赏月
至少不会认为自己是唯一的
真理,像昏聩的皇帝死缠着龙椅
当然,能找个年轻的女人
最好——感受鲜美,忘掉死神
我不会在人群中寻找对手
并挥举斧头来维护自己的名声
没有对手,没有名声
有的是荒野的夕阳。它在下沉
笑容可掬的刀子——回答万之
昨天,读到 12月4日《文汇报》万之写的题为《乌鸦忽悠》的文章,十分吃惊,不得不做一下说明。
11月的一天,在收到马悦然“我要摁死李笠”的恐吓信时,我收到我把他视作朋友,生活在瑞典的万之的电子邮件。里面附了那篇发表在《文汇报》上的文章。信中得意地说:很多报纸会很乐意地发表这篇文章。信在结尾让我“好自为之”。哦,万之要出来援助马悦然了,我心里想。
回信中我简短地写到:你用的使2001年,即12年前的版本。那首诗我已经做了重译。
但万之的文章发表了。
在享受找错的快感时,万之把自己的译文放在了下面。很高明,也很有效。尽管万之在文章的开场白笑容可掬地宣称:“一般来说,我不愿意对别人的翻译说三道四”。
用一首诗来否定一本书,这做法很好玩。但不好玩的是,为什么在知道那是旧版本一具尸首时,笑容可掬的万之还在向它使劲捅刀子?为成全马悦然“灭了李笠”的仇恨?
最后要说明的是,2001年的版本,我曾公开提到:因为乱码,没来得及仔细校对,诗中出现了一些遗漏的句子和不少错处。这是我必须向读者道歉的。
下面是我2012年重译后的巴拉基列夫的梦(1905) ,(见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特朗斯特罗姆诗歌全集》
巴拉基列夫的梦(1905)
黑色钢琴,闪光的蜘蛛
颤动着站在自己的音乐网中心。
音乐厅响起一个国家
那里,石头比露珠还轻。
巴拉基列夫在演奏时睡去,
梦里看见沙皇的马车。
马车在鹅卵石上飞跑
飞入乌鸦般扑扇的黑暗。
他独自坐着,在车里张望
但一边又跟着马车奔跑。
他知道旅行持续了很久。
他的表显示的不是钟点,而是年月
有一片耕犁躺着的原野
耕犁是一只坠地的飞鸟。
有一道海湾,熄灯的船
和甲板上的人冻结在那里。
马车越过坚冰,轮子
发出沙沙的丝绸的响音。
一条小战舰:“塞瓦斯托波尔”
他在船上。船员向他围去。
“你会吹这个,便可免遭一死!”
他们递来一只古怪的乐器。
它像大号,又像老式唱机,
或某个陌生的机器部件。
他颤栗,无助,知道:
正是这东西驱使着战舰前行。
他向身边的水手转身,
边做着手势,边哀声乞求:
“像我一样画十字,像我一样!”
那水手盲人般悲哀地
盯视,伸出双臂,垂头——
像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鼓在敲打。鼓在敲打。掌声!
巴拉基列夫从梦中惊醒。
掌声的翅膀在大厅喧响。
他看见男人从钢琴旁站起。
外面的大街被工潮弄暗。
马车在黑暗中飞快地奔跑。
注:(Milij Balakirev, 1837—1910),俄国作曲家。
附万之[瑞典] 的文章(2012-12-04 作者:万之 来源:文汇报):
一般来说,我不愿意对别人的翻译说三道四。翻译可以各有不同,有的翻译准确但译笔生涩,那确实还不如并不完全准确但生动传神的译法。翻译有错也在所难免。我很欢迎别人指出我的翻译错误,这只会对我有所帮助。
如果某人的翻译错误已经离谱,却不知认错,还要强词夺理,硬说自己是诗人,所以是翻译“诗意”,也可以“再创造”,而对批评其翻译错误的人反咬 一口,倒过来指摘人家的翻译错误,还扣上什么“殖民主义者”的大帽子,那就是错上加错了。而这种自命的“诗人”以为句子排成了诗行就是“诗”了,而且可以 用这样的“诗”来攻击别人,大概还以为自己已经红遍中国不可一世,那种样子就可笑了。
也因为我认为文学翻译是严肃的事情,错误的翻译就应该指出。我认为中国目前的外国文学翻译问题确实也很大,而错误的翻译其实不亚于掺假的“毒奶粉”,祸害无穷。
以下即以李笠翻译的特朗斯特罗姆《巴拉基列夫的梦》为例,说明其谬误之大。其实完全违背原诗的“诗意”,不是用什么“再创造”可以搪塞的。错译一
原文:
Han satt ensam inne i vagnen och s□g
men sprang□nd□bredvid p□v□gen.
李笠的译文:
他独坐在车中,看见
他们在路边奔跑
万之的译文:他独自坐在车里看着
却又在旁边的路上奔跑。
万之的评论:
这段诗写梦境中的巴拉基列夫看见“自己”在路边奔跑。这是梦境的荒诞特色,也是诗意所在,而李笠无中生有地译出了“他们在路边奔跑”。“他们”是谁?
错误二
原文:
Detvar ett f□lt d□r plogen l□g
ochplogen var en f□gel som st□rtat.
Det var en vik d□r fartyget l□g
infruset,sl□ckt,med folk p□d□cket.
李笠的译文:
有一片犁躺着的田野
犁是坠落地面的飞鸟
有一道海湾
甲板上的人冻结在那里
万之的译文:
在一片田野里躺著那张犁
而那张犁是一只坠地的鸟。
在一片水湾里躺着那艘船
封冻,熄灯,甲板上有人。
万之的评论:
这两段的第一句,本来是互相呼应的,不仅音节数相同,句子结构也一样,都是“在什么地方躺着什么东西”,而最后一个词都是“l□g”(躺着), 同韵。但是在李笠的翻译里,两句的对应完全不存在了,“船”也不见了,而本来是封冻的船上还有人(所以才有后来巴拉基列夫上去和水手的对话),但在李笠的 译文中,变成了人“冻结”在甲板上,而“熄灯”也漏掉了。
错误三
原文:
Han v□nde sig mot den n□rmaste matrosen,
tecknade f□rtvivlat med hanen och bad:
“g□r korstecknet som jag,g□r korstecknet!”
Matrosen stirrade sorgset som en blind,
李笠的译文:
他把头转向身边的水手
绝望地用手势恳求:
“像我一样画十字架,像我一样!”
他像盲人哀伤地凝望
万之的译文:
他转向最靠近的一个水手
绝望地做着手势并恳求:
“像我一样划十字,划十字!”
水手哀伤地凝视仿佛一个盲人
万之的评论:
基督教的“划十字”是一种祷告手势,和“画十字架”完全不是一回事情。原诗“korstecknet”(划十字)强调了两次,在李笠译文中变成 了“像我一样”两次。而第四行明明写着“Matrosen”(水手),是水手凝视如盲人,暗示水手并没有像巴拉基列夫那样的信仰,在李笠的译文中却变成了 “他”(此段首句的“他”是巴拉基列夫)。这算是“再创造”吗?结语:
本文举例的李笠译文,选自2001年出版的李笠译著《特朗斯特罗姆全集》。这部译作中其实还有很多其他错误,暂不一一列举。而这部译本据说在国 内诗歌界还颇受称赞,影响颇大,得过国内的什么翻译大奖,可见错误的译文也是蛮可以“忽悠”人的,而且还能“忽悠”那么多年而没有人指出来,流毒甚广。在 该书后面还有某位国内诗人吹捧这样“再创造”的翻译是“杜鹃占巢”的仪式。但是错误就是错误,不容文过饰非,强词夺理。否则,“杜鹃占巢”的仪式,其实不 过是
“乌鸦忽悠”的游戏!
另外,1905这个年份是这首诗名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可或缺,因为这是指明那年发生的事件。李笠译文中这个年代则丢失了。一般来说那年的社会动 荡被视为俄国革命的先声。俄国作曲家米利·巴拉基列夫当时68岁,还有五年的生命可活。他是1860年前后俄国崛起的那批作曲家的领袖人物,成为俄国音乐 创作本民族特色的“新俄罗斯乐派”,或者叫做“巴拉基列夫圈子”(“强力集团”)。在巴氏的创作中,钢琴曲、协奏曲、幻想曲、奏鸣曲、马祖卡器乐曲等占据 了越来越重要地位。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巴拉基列夫经历了精神危机之后笃信宗教,在晚年他要求所有来访者跟随他划十字:这在本诗中也有反映(所谓“像我一样 划十字”)。也就是说,这首诗不仅是一个作曲家的肖像和梦境,更是一首表现艺术家在政治和社会语境中的责任的诗作。
本诗提到的战舰“瑟瓦斯托普尔号”在当时的社会动荡中扮演过重要角色,也出现于爱森斯坦著名电影《战舰波奖金号》。巴拉基列夫在音乐会中睡着 了,梦见自己被送到该战舰上,水手们向他展示了一件奇怪的乐器,并说“如果你会演奏你就免得一死”。他明白这个乐器是驱动战舰及战争机器的。但是他对这个 演奏任务束手无策:无论他的音乐还是他划十字都不能阻止事件发生,没有信仰的水手无动于衷。所以“水手”一词是不能翻译错的,否则就不能展示巴氏和水手严 重的信仰对立。而在梦中巴氏听见执行死刑的鼓声,但是反被音乐厅里的掌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