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宋朝开国六十年》札记之二

孙殿镔

    宋朝，包括北宋和南宋，一共有18位皇帝，宋太祖及其子孙、宋太宗及其子孙各占9位，恰好平分秋色。而这背后的内幕，却不像这两个数字这样看起来如此和谐。

    建隆二年（961）六月，年届六十的开国皇太后杜太后处于弥留之际，要求宋太祖赵匡胤将皇位传给其弟赵光义，目的是大宋初建，要有“长君”在位，才能保证政治稳定和朝廷的长治久安。而当时，赵匡胤的两个儿子赵德昭和赵德芳都还年幼，所以杜太后才要求太祖答应这样的安排。当然，作为回报，杜太后同时要求赵光义以后要把皇位传给三弟赵廷美，然后再由赵廷美将皇位传回太祖赵匡胤的子孙。太祖含泪答应了母亲的要求，杜太后又让大臣赵普将此约定写成书面文书，并题上“臣普书”三字。

    这就是历史有名的“金匮之盟”，是为“三传约”。

    当时，杜太后要赵匡胤和赵光义兄弟二人指天发下重誓，如果违背约定，将遭到上天最严厉的惩罚。

    就这样，宋太祖在日后将自己的皇位传给了赵光义，也就是历史上的宋太宗。可是，后来在宋太宗尚健在之时，宋太祖的两个儿子先后死去，此时宋太宗就动摇了，他指使赵普等人陷害赵廷美，将其贬到房州，第二年赵廷美就病死。至道元年（995）八月，宋太宗最终立自己的三子赵元侃为皇太子，改名赵恒，他就是后来的宋真宗。

    然而苍天不可欺，宋太宗及其子孙因违背金匮之盟而受到了非常严厉的惩罚。当时，宋太宗的长子赵元佐就因为反对父亲的做法，而被贬为庶人，对外声称赵元佐得了神经病，疯了；宋太宗就准备将皇位传给自己的二子赵元僖，结果淳化三年（992），赵元僖的两个小老婆为了争夺太子妃的位子，其中一个在食物中下毒，想毒死对方，结果阴差阳错却毒死了赵元僖。宋太宗为此伤痛欲绝，可是最严厉的惩罚还在后边。靖康二年（1127）著名的“靖康之耻”，金兵攻破开封，宋太宗这一支的子孙，包括徽钦二帝，绝大多数都当了金人的俘虏，男为囚犯苦力，女为奴婢妓女，受尽了屈辱和折磨，大多都客死在东北的五国城（今黑龙江依兰）。

    这在“天人感应”“因果报应”盛行的古代，被视为无比严厉的“天谴”。

    接下来，南宋的首位皇帝高宗赵构，独生子于建炎三年（1129）三岁而夭折，经孟太后的规劝，将皇位传回了太祖支系的子孙。孟太后告诉赵构，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宋太宗，太宗要求将皇位传回太祖支系，否则南宋小朝廷就难以存活下去。联系到近年来的巨大变故，加之孟太后的有力影响，赵构就于绍兴二年（1132）五月，在宋太祖的七世孙中选了两位男孩，安排在皇宫中抚养，作为皇位继承人的备选人选。其中一位就是后来的宋孝宗。从宋孝宗开始，宋朝的皇位才从宋太宗一系，转回到了宋太祖一系。

    这次历史上有名的“天谴”事件，我们当然可以说是古人迷信。不过随着阅历的增长，我更觉得我们做人应该有所敬畏，人类不过是天（大自然）创造的一个生物种类，无论科技如何发展，我们在上天面前都是非常渺小的。我们还是应该怀着谦卑的态度，坚守道德底线，敬畏天地，敬奉祖先，信守承诺，传承古风，才不愧为炎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