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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韵流香】懂得爱情才会有幸福的婚姻

天一尘

    病房里，寂静、冷清，李小奇从噩梦中醒来，浑身大汗淋淋，四肢无力。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包围了他，他感觉生命正在渐渐离他远去。他挣扎着爬起来，吃力地踱到窗前，艰难地坐下，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看着看着，记忆的闸门忽然打开，往事历历在目，他想起了自己的前妻——叶雪，灰暗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点阳光。接着又想到了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脸上马上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一般，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房间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没了光泽，更没了生命的气息。

    李小奇和叶雪是大学的同学。上学的时候，叶雪是系花，追求她的人要挤破了门，可是她对谁也不感兴趣，只一门心思地学习。李小奇也是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他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平时周围少不了女孩子，可是他总是见一个爱一个，没有对谁付出过真心。叶雪也知道些李小奇的事，所以对他从来都是不苟言笑。

    一天晚上，叶雪和同学出去看电影，回来的时候，在一条小巷子里碰到几个流氓，在被围堵的时候，李小奇及时出现，打跑了流氓，救下了叶雪。他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后来好多天才好。就是这一场英雄救美，终于赢得叶雪的心，叶雪答应了李小奇的求爱，毕业后跟着他去了家乡，两人在同一所学校里做了老师。

    刚上班的时候，叶雪住在学校里，条件特别差，李小奇的妈妈总是去给她送好吃的，还经常邀请她去家里住，后来叶雪觉得过意不去，就和李小奇结了婚。第二年，叶雪生下一个女儿之后，李小奇就开始变了脸色，整天找借口和叶雪吵架，还经常砸东西，打骂女儿。每每这个时候，叶雪都是一个人抱着女儿偷偷地哭。本想着要离婚，可是看看女儿那么小，觉得太可怜。自己是老师，平时单亲的孩子见的多，知道没有爸爸和妈妈，对孩子的成长不利。而且，公婆对自己也很好，想一想，还是咬咬牙坚持着，说不定李小奇年纪再大些，会有所改变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叶雪的忧愁总是比笑容多，可是看到孩子慢慢长大，越来越乖巧懂事，心里也觉得这是莫大的安慰。李小奇调动了工作，去了政府的一个部门。这样应酬多了，每天他都很晚才回家，经常是酩酊大醉，借着酒劲打骂娘俩，有时候干脆借口工作忙，不回家。他不在家的日子，娘俩才了一份快乐和清静，倒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了。

    渐渐地，叶雪发现李小奇总是神神秘秘的，在家的时候接电话要跑到里屋，还要关上门。电话也总是打起来没完，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好像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还有女儿这样说过话。那天，李小奇正在屋里打电话，女儿跑进去叫爸爸吃饭，结果被李小奇一顿毒打。叶雪起了疑心，开始注意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一天晚上，李小奇接了一个电话，乐颠颠地下了楼。叶雪急忙偷偷跟了出去，七拐八弯地来到了一个小区，一转眼李小奇就没了踪影。叶雪在小区里左顾右盼，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嬉笑声，她悄悄地走过去，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李小奇和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在逗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小男孩，三个人笑得特别开心。叶雪当时差点昏过去，嘴唇咬得出了血，看看周围都是出来散步的人，想了想，这样的时候闹起来不好，还是回家问明白了再说吧。

    一夜无眠，第二天又是难熬的一个白天，晚上的时候，李小奇醉醺醺地回到了家里。叶雪强压着怒火，询问起昨天看到的一幕，李小奇无所谓地说道：“那是我的心肝小宝贝，她给我生了儿子，怎么样？我没和你离婚已经很照顾你了，是看你一个人跟我来到这里可怜，你别不识抬举。”叶雪听闻此言，绝望到了极点，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竟然换来这样的下场，可悲到了极点。没想到多年以来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真想拿刀杀死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可是，想到年幼的孩子和年迈的父母，觉得为了这样的人渣搭上性命，太不值得。现在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么多年，泪水早已流干了。她问李小奇：“你如果不爱我，为什么当初要娶我？上学的时候，为了救我还被流氓打伤，你知道当时我多感动吗？”李小奇看着叶雪，讥笑道：“你是真的蠢啊，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那不过是我一手导演的一出闹剧而已，不这样的话，能追到你吗？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我哪会费这么多心思？知道你当时多骄傲吗？知道你当时那藐视的眼神吗？怎么样？你还是没有逃出我的掌心吧？哈哈……”听到这里，叶雪彻底惊呆了，这么多年，自己到底和一个什么样的人生活在一起的？是恶魔吗？是禽兽吗？叶雪彻底麻木了，哀莫大于心死，她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在往下沉，往下沉，沉到了无底的深渊中。可是转念又想到：她要活下去，要活得很好，为了父母，更为了可怜的女儿。

    第二天，叶雪收拾了自己和女儿的东西，放下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清身出户，彻底离开了李小奇。她每天辛苦地工作，让自己忙忙碌碌，想借此来冲淡婚姻带给她的无尽伤害。她悉心地照料着女儿，看着女儿渐渐长大。几年过去了，叶雪慢慢走出了心里的阴影，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李小奇第二天醒来，发现了桌上的离婚协议书，讥讽地笑了一下，转身出了门，以后连这点忌讳也没有了。他每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父亲被气的病逝，母亲被大哥接走，从此没了联系。那个给他生了儿子的小宝贝名字叫陆瑜，一个有着蝶一般轻盈的身影，飘逸的长发，有着会说话的眼睛，活泼可爱笑容的单纯女孩，当初被他的甜言蜜语蒙骗，本以为李小奇很快会和她结婚，可是每次提起这个话题，都被李小奇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没有责任感的生活，再不想受到任何约束。后来，陆瑜遇到了真正关心自己、爱惜自己的人，就去和李小奇摊牌，告诉他要和他彻底分手，过自己的生活。没想到李小奇原形毕露，手持匕首去威胁陆瑜：“你要是敢嫁人，我就毁了你的容，我不想要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后来在撕扯的过程中，陆瑜的脸上被划了几道很深的口子，留下了疤痕。这个女子最终看清了李小奇的本来面目，毅然地走进公安局报了警，李小奇被判了刑，并给予了陆瑜经济补偿。

    几年之后，李小奇从监狱里出来，安分了几天，又开始胡作非为。工作没有了，也没有人再约束他，整天游手好闲。没多久，他被查出来患了肝癌，哥哥拿出自己的积蓄，把他送到了医院。每天的疼痛让他死去活来，在生命即将走完的时刻，他知道了，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锥心的疼痛让李小奇生不如死。恍惚间，他看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那是——叶雪。他一下子清醒了很多，颤抖的问道：“你……

    你……你怎么会来？” 叶雪平静地说：“我来看个朋友，碰到了你大哥，知道了你的情况，上来看看你。”一瞬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李小奇百感交集，哆嗦着说道：“叶雪，我……我……我今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女儿，我不是人，我连畜生都不如，我要为自己的过去赎罪。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了我们的房子，把它留给你和女儿吧，这么多年，你辛苦了，我对不起你，来生我做牛做马再报答你吧。”望着这个自己曾经爱过又恨过的男人，叶雪发现自己的心结彻底打开了。当人两眼一闭，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什么爱恨情仇，都是过眼烟云，放下了，让自己重生，也让对方无牵无挂的去吧。

    后来，叶雪经常去医院照顾李小奇，还拿出自己的存款陪他去北京看病，想尽办法延续李小奇的生命。周围的亲戚朋友都不理解，都觉得叶雪疯了，这样的做法实在想不通。每每朋友问起的时候，叶雪都会说：“我也说不清楚，他毕竟是我女儿的父亲。或许，是因为我前世欠他的太多，今生来偿还的吧。”

    三个月之后，李小奇在经历了百般折磨之后，终于离开了人世。离开时，他的脸色很安详，大概他终于得到了解脱。在墓地，叶雪看着李小奇的照片，心里默默地想着：“如果有来生，无论做什么，你都要好好生活，不要再害人了。”

    处理完后事，叶雪在这个城市再也没有了牵挂。她登上了南下的列车，准备去寻找自己的女儿，女儿已经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望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叶雪思绪万千：婚姻就像一场赌博，谁也不知道自己会遇到怎样的人，但是无论如何，命运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对。婚姻亦如寂寞深巷，谁也不知道巷子深处会有怎样的风景……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听见孩子的哭声，她一惊，猛地一回头，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杯子，水洒了旁边的人一身。她急忙站起来，一边找手巾，一边嘴里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对方接过手巾，仔细看了看她，惊喜地喊道：“叶雪！真的是你！你还记得我吗？上学的时候，你就坐在我的前面，长长的马尾总是会甩到我的桌子上……”

2013-09-26

“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