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评论]《THE HOLE》意象分析

孔方兄

    美国电影《THE HOLE》讲的就是“恐惧”的故事。“洞”，是一个原始的意象。地上的洞，总让原始的人类感到害怕，不管他们生活在树上，还是从树上下到地面穴居，那些莫名其妙的“洞”以及“洞”里可能有的东西，让他们觉得神秘莫测。巨大的无底的洞穴，则更是吞食毁灭死亡的象征。

    电影中的故事其实很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恐惧，而这些恐惧则直接表现在那个神秘的洞上。丹和卢卡斯兄弟两个跟着妈妈搬家到2000里之外（逃避意象），却无法逃避掉内心的恐惧。因此，他们的新家的地下室里，就有一个上着锁的“洞”。锁，封闭的意象。也是不敢碰触，逃避，不敢面对，设法遗忘的意象。不过，锁住的东西，迟早会重见天日。一个人无法把过去彻底忘掉，有时候，你以为你已经忘记，其实只不过是暂时“锁”住了而已。丹打开了这些锁，心魔自然就被释放了。

    女孩朱迪小时候的玩伴安妮死于一次以外事故——朱迪与安妮一起玩儿童乐园时，安妮不小心摔下去了，当时安妮的手抓住了木板的边缘，不过，朱迪由于害怕而未能施以援手，安妮坠亡。这事成了朱迪的阴影，她认为自己没有救安妮，这种强烈的自责，最后成了她的负担，于是，她设法忘记这一切——锁起来了。洞的出现，她需要重新面对这“恐惧”——逃避永远不是办法。最后，她成功地把自己解救了。回到出事地点，重新再现当时的情景，运用“对话”，解脱自己内心的负担。这一切正如同意象对话：在情景重现的那一刻，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情结就会化解。

    丹的恐惧是他的父亲，暴躁的父亲被关在监狱里了。不过，幼年时经常受父亲毒打的丹，内心有永远无法忘记的对父亲的恐惧。他涂鸦的漫画其实是一组拼图，表现出洞里的父亲抓走了弟弟卢卡斯。为了救弟弟，丹决定从洞里跳下。那真是一个无底的洞，他从天上掉到地面——编剧明显借鉴了星新一短篇小说《喂——出来》中的“洞”的意象，连开头的探洞，也是完全照搬的——发现了身后高大的父亲，父亲拿着毒打儿子的工具：皮带。丹开头还是想逃避，不过他最后认识到了，逃避是不行的，必须面对。于是他与父亲周旋，说出他想说的话：我不怕你！你其实跟我一样大小！父亲的形象真的就变小了，而且那个施加暴行的房间也土崩瓦解。父亲彻底掉了下去——也许那才是真的无底的解脱的洞。

    小男孩卢卡斯害怕他的恶魔玩具。洞出现后，这个玩具就像鬼魂附体，一直跟着他，折磨他，嘲笑他。最后，男孩把玩具粉碎了。

    电影最后，丹攀着洞沿爬出来，他们3人都感到无比轻松，包袱放弃后的愉悦，相约一起玩街球。丹的妈妈突然回家来，发现了他们所谓的“洞”，当她打开看时，洞却并非是无底的，而是只有约一尺深浅，维修水管的洞口。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为情结已经化解后的内心状况。

    电影为了使情节显得扑朔迷离，还设置了一些比如小狗啊，游泳啊，妈妈的新男友啊，神秘的制灯人啊，卢卡斯看到的警察啊这些情节，增加了文本的戏剧性。比如卢卡斯看到的警察，是一个后脑勺暴露的鬼魂，这也表示恐惧力量使“超我”无法驾御——头疼。

    任何一个文本都是有缺陷的。这部电影也不例外。制灯人就是一个奇怪的意象，他似乎除了帮丹完成漫画外，没有作用，可是他却知道洞的事情——这里的交代模糊一团，估计编剧也没有弄清楚。卢卡斯的溺水事件也是一样奇怪。还有一处，丹被父亲的皮带击中却基本没受伤，而当皮带不打在丹身上时，力量惊人，可以把水泥的柱子打垮一半，沙发一击之下，就会被劈为两半。呵呵，看电影看到这里，是非常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