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落知多少

——《周渔的火车》意象分析

□孔方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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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会怎样去爱另一个人？那些插叙、倒叙、补叙、旁白……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那只是手法，而不是实质。实质是，爱，——如同《大话西游》里的台词，需要理由么？

    一个名叫周渔的女人，爱上一个写诗的畏缩的男子，然后耗尽生命。这就是她的轨道。瓷器厂里的传言，没有结局的预言，成了觇语——周渔因此走到了绝境。可是可是，那一场爱，也可以说是一场浪漫、一场艳遇、一个无休止却从一开始就已结束的梦、一趟趟没有答案的旅程、一节节呼啸的列车、一座座来来往往的桥、一回回来来去去的缆车……到底在言表什么？

    今天我们不谈情节。恍然间我觉得情节很精彩，对白和台词也漂亮，可是我记不住。我只记住了那些个窗户、藤蔓、铁轨、列车、瓷器、孤独的树、紧闭的门、一个一个的隧道、破碎的月、奔跑的女人、长长的裙子、哭泣的眼、握手和分离、拥抱和分割、晃动的镜头、不连贯而连贯的场景、冷清的朗诵会、下落的诗页、坠落的汽车、寻找的女人……

    人们都在寻找，有的寻找答案，有的寻找理由，有的寻找传说，毕竟人们需要一个借口，可是谁能参透这纷乱的世界，找到真谛？电影仿佛是被上帝蹂躏了的底片，胡乱地拼凑着，构成了影像，却榨干了我的灵魂，艰难了我的呼吸与视听。

    仙湖，只是一个美丽的名词；天水也一样。那女人没找到仙湖，也没到达天水。

    观看这样一部电影，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是在自虐。周渔、张强、陈清、秀，这四个互相羡慕的灵魂，多少带着自虐的成分活着，也因而他们不完整，眼看着来了，却已经走远；知道已经走远，却发现伊人近在眼前。这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今天不谈情节。也不谈错过，虽然列车错过了，缆车错过了，可是毕竟不是错过。也不谈错误，虽然看上去这也错了，那也错了，可是对与错，谁能说得清楚？

    于是，我们就看，把那些镜头拼凑成一个故事，就会发现，这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表面上是完整的，骨子里却无比分裂，无比残忍，无比荒诞。

    有山有水，有吃有喝，有烟有酒，有情有爱，有悲有喜，有路有门，有才有艺，有花有月……该有的全有，不该有的也有，惟独缺了一样——

    让我想想缺了那样吧！

    写到这里，窗外一片车声，喧闹的城市未曾入睡，时间已经凌晨——

    脑筋里电光闪烁，恍然间，一个词语清晰闪现：安静。

    对，是安静。灵魂中失去了安静，就得不停运动，一直到死。可是，什么造成了她、他、他们的不安静呢？

    嘘！我要去睡了，也许从此，安静不再，但我还是觉得，入睡不成问题，睡眠会如期而至的。那我们就先把这一晚睡过去。明天……

    明天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