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夜宴》里的一组意象

　　　　　　□孔方兄

 

    《夜宴》这部蹩脚的电影最为人诟病的地方就是它的摹仿。2007年的几部电影再一次表现了国产电影的创新乏术，《满城~~黄金甲》就不说了。这里单谈《夜宴》。这一场奢华的“晚饭”中，其实有些东西值得我们想想。当然，我不认为导演心里有数。也许他导演的时候并不这么认为。

    第一：面具

    电影从一开始，王子就在组织人演戏，这一场《越女歌》或“越女舞”需要面具和僵硬的动作。戴着面具的舞蹈演员，就像木偶。这是什么意思呢？王子为什么要戴上面具呢？导演以这样的方式让他得以逃脱大屠杀。其实逃脱的方式有很多。当然王子其实是躲在水里逃脱的。那么，王子为什么要戴面具？面具是一个很重要的意象。我写过一篇文章谈《镜子面具》，那里也有一张面具。面具是另一张面孔，是另一个人格的写照。当我们找不到合适的身份表现自己的一个子人格时，我们就会想到面具。王子的面具是王子的另一个人格。说明王子需要躲避起来，把真实的自己藏在面具后面。所以，解决面具问题，需要解决王子为什么要藏起来的问题。在电影的叙述中，王子和皇后同为前国王的宠物，前国王甚至教会他们越女剑。而王子和皇后之间发生爱情，互相思念。王子被流放，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子需要忘记这种爱情，所以他需要把自己躲藏起来，让另一个僵硬而呆滞的人格出现，代替自己。因为爱情中需要敏感的内心去体验。而一个木偶般的角色，是不能谈爱情的。青女爱着王子，所以她以为王子死了，在宴会上以王子的方式表演了越人舞，当然她要戴上王子的面具，可是这面具带给她的是死亡。

    第二：剑

    剑是另一个重要的意象。这把剑是王子的武器，它锋利怪异。当王子尽情舞剑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剑其实会变得很长，它就像一只飞镖。这样一把剑只有王子才会有。因为剑是男性器官的象征。王子玩剑的镜头——越人歌？越人舞？——其实表示王子的性自觉，这是他和皇后之间的事情。我们得出这样的结论的原因是，这把剑最后莫名其妙地刺死了皇后，悄无声息地跳进了水里，水里隐约有鱼在游动。这也暗示皇后死于性。让一把剑杀了人后逃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掉进水里。编剧深知这一点。这就是艺术的直觉。

    第三：红色的丝绸

    皇后问宫女：知道朕为什么喜欢茜素红吗？这里，那一卷长而无限的红色丝绸其实是皇后无望而蓬勃的性欲。它无法被满足。越拉越多，饱满的色感，光滑的质感，这都是性的象征。而正当皇后——女皇拉一卷这样的丝绸时，剑刺伤了她。她转过身，看到了让她惊恐的一幕。导演没有让我们看到，只暗示剑被人丢进水里——或者是它自己跳进水里。导演和编剧到底有没有答案——是谁杀死了女皇？他们不知道。他们只是直觉地知道是性。可是他们没有给出观众答案。他们以为这是留给观众想象空间，也可以这样理解，但其实这是他们无能的表现。

    这样一部电影，有了这样一些意象，倒不会让人觉得太过恶心。这也就算一种挽救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