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个依靠

孙玉良

    有人问我有没有过艳遇。想了想：有。

    那次是去北京，有业务。上了公交，坐在靠门的座位上。北京的公交到了高峰期，很挤的。到了下一站，忽拉拉就上来了很多人，我赶紧把腿扭向一边，让出了里面靠窗的座位。一位打盼入时的美女趁机坐在了里面。能与美女坐在一起，是男人求人不得的事，窗外欣赏景色，窗内欣赏春色，还时不时传来女人特有的阵阵幽香，何乐而不为呢？实话说，我也很色的，但遇到美女不色的还是男人吗？我鼓起胆子斜睨了她一眼，长发披肩，细眉大眼，肌肤如雪，好一位绝代佳人。只不过，这是位庸懒的佳人，肯定熬了很长时间的夜，上车不久就昏昏欲睡起来。

    不敢多看，怕人家疑自己诺大年纪，还敢耍“流氓”。我正襟危坐，闭目想起了自己的心事。突然，耳边感触到一丝痒，疑似美女的头发。我睁眼一看，原来是美女随着公交的节奏，左摇右晃地竟靠在了我的肩头安眠。天！霎时心中敲起了小鼓，心中莫明其妙地美了起来。我在里凑了凑，以便坐得稳定一点，不致被美女靠到外面摔倒。美女在我的肩窝里动了动，拱了一个舒服的窝窝，鼻孔中竟传来了轻轻的鼾声。或许，她在梦中把这当做男友的肩头；或许，她长途跋涉累了，这里就是她休憩的港弯。我不敢动，不忍动，不愿动，静静地自己享受着，同时也让她尽情享受着这旅途愉悦的一刻。这时，售票员来了，招呼着拥挤的人们买票。我掏出钱买了一张。售票员白了我一眼，用眼睛告诉我我还需要掏钱，里面还有一位呢？我尴尬地说：“她和我不是一回事”，“她睡在你肩头不是一回事”，售票员大惊小怪地咋呼起来，引来众人全都侧目而视，仿佛我是世界上恋爱群中连一元钱都舍不得替女友花的最小气的男人。我再绅士，也不能无缘无故花这钱啊，花了，算怎么一回事？岂不真得心怀不轨了。我用手轻拍美女的肩头：“喂，买票了。”，美女惺忪地睁开眼，从昆包中掏出一元钱递了过去，随之靠在座位上继续她的美梦。我抒展了一下胳膊，感觉刚才的肩头麻稣稣的。没容我轻揉臂膀，车一摇晃，美女的头又随着车的摆动靠了过来，照样在我的肩头拱了拱，拱出一个安静的窝窝，轻声鼾睡起来。

    我有些脸红脖子粗，目视前方如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再也无暇享受少女的温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公交车乘务员一站一站地报着站名。我心里想是否要提示美女注意站点，以免错过回家的路。“身旁的美女，一定是太想回家了，我面貌忠厚，所以她把我当做了公交上的家”，我胡思乱想。想不到的是，当乘务员报出某站点时，美女并未经提示就突然从我的肩膀上离开，站起身来准备下车。临下车时，她回头望了我一眼，有些感激，有些满足，有些脉脉含情，嫣然一笑，让人想起了一句诗：“回眸一笑百媚生”。我也冲她笑笑，目送她如美丽的蝴蝶仙子，轻轻地打开车门，飞向遥遥的天际。

    下了车，要转乘360次公交车才能到达香山目的地，我半途拼命挤上了一辆公交。车上人很多，摩肩继踵。我立在了车门旁边，双手紧紧抓劳车上边的扶手，如拦截大漠风沙的一段濒危长城。仿佛车上人往外一拥，我就会象被冲垮的河堤，任由行人从我身上踩过。车不能再上人了，可乘务员还是高喊着让乘客往里挤一挤，为再上的乘客挤出一丝空间。快下车的人，拼命往外挤，熙熙攘攘使公交乱成了一锅粥。嘶哑的喊叫声中，我发现一位妙龄少女拼命向外挤过来，苗条的身体被拥挤的人群都快挤成了明星像片。少女很美，比之刚才睡在我肩窝里的美女还美上三分，用美若天仙比喻毫不过份。我甚至产生了一丝怜惜，这么美的少女，做得应该是光环闪耀的明星才是，是什么事让她非得挤上这辆拥挤的公交呢？不会是红颜薄命吧！正想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公交忽然来了个急刹车，在众人前倾后倒的波浪中，那少女几乎是飞着撞向车门，要不是我挡着，她的头不撞破车门才怪。

    我这段“濒危的长城”经受住了公交车上最大的考验，死死地顶住了外拥的浪潮。少女正跟我撞了个满怀，我能感受到她胸前乳峰的鹿撞，她的额头几碰在我的鼻梁上，为避免正面接触，她不得不扭了一下脸，将头靠在我的肩窝处，双手没有着落，便环住了我的腰。因为她的个子有些矮，如果她执意寻找空间抓劳上面满是手臂的扶手的话，与我的被动接触将更令人尴尬。车在波浪中前行，我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喷发出阵阵少女的香味。这激发我的“小弟弟”有些蠢蠢欲动，要不是众目睽睽，真想做一把流氓，吻她，抱她，将她溶化在男人雄性的世界里。我忽而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为何还不到站，让我摆脱这尴尬的境地；忽而又盼望时间停止，让我尽情享受美女入怀的美好时光。

    我很怀疑，少女后面的人们是否在拥挤中忙里偷闲存着“坏心”，存心看我与陌生少女的紧紧拥抱。他们在车的前行中，不时传过来一波又一波的拥挤，通过少女的乳峰传达大海般的浪潮。我的心呯呯跳着，感受着胸前柔软的冲撞。少女的发稍，在我的脖子处柔柔地轻抚，痒痒地，如春风中杨柳拂面；少女的手指紧扣，在我的背上打了一个结，让我感受到信任与温情。少女的脸绯红了，含羞带涩，让人懵懂中想起初恋。我忽然突发幻想，如果此时世界末日来临，该有多好！

    下车了，到了少女下车的站点。待车停稳，我松开了一只手，绅士般幽雅地为少女让开了一条下车的路。少女的脸更红了，临下车的一刹那，她突然深情地看了我一眼，微启樱桃说了一句：“谢谢！”，呵呵，直到现在，我也不知，她要谢我什么？

    于是我想，在恋人之间海誓山盟的背后，是否每个人都有一丝潜意识的“色”望：愿意在不为人知或“被动”的情况下，放松一下爱情的责任，感受一下异性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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