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不主张上条陈
(2011-07-22 22: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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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理念 |
我为何不主张上条陈
我在大学里系统地讲课,其实不过十年时间,以前只是零零拉拉的,在国内讲的还不如国外的多。
大约十五年前,学校开始实行“消灭研究所”政策,I(Institute)都变成了D(Department)。不但消灭了挂牌研究所、野鸡研究所,也“顺手”消灭了正牌研究所,包括“觊觎已久”的清史所,——我写这些,可不是想清算谁人,而只是提供一个背景,以“三省吾身”;别人,才懒得管,也不屑于管他。
清史研究所建立在一所大学里(而未设在社科院),并不是什么个人的事儿,而是国家的决定。所以一旦面临转型,老领导戴逸即想不通,说:一人上三门课,(咱们所)三十多研究人员,九十门(清史)课,谁听啊(我们也没有本科,只有不多几个研究生)?他说了当然没关系。可是头一个礼拜,我就是这么说的,您想多烦人啊?
一开始我也有点漫不经心,经过好几年时间,才跟上趟,叫“思想转变”也好,叫“改过”也好(“年老改过”,钱穆引孔夫子语,参见08年10月博客),我才系统地,一学期一学期地上课(第一次来听课的社会学系同学,现在从哈佛都毕业了),渐渐的由一门增加为两门,最多时一学年上五门课。全方位跟同学接触,也就全方位地回答他们的问题,从专业到做人,到他们生活中的种种问题(包括搞恋爱的女生别惦着男生的钱包,一笑)。
从课堂上,到后来的博客里,我都多次跟同学们说,不要写条陈,上奏摺(想写点什么并立马收效的同学可不止一个呢),甚至不要想什么救国救民救天下,只把自己救出来就好。
为什么这样说呢?今天就进一步谈谈这个问题。
首先,“写条陈”怕会得“软骨病”;
其次,“写条陈”不是“学术研究”,是一种“政治行为”,于同学不合适。
今天我们只谈第一个问题,后者还是少谈——其实老师也只能教学问,“实际政治”是教不了的。“刘项原来不读书”,听说哪位是“教”出来的?
一心想“上条陈”,让上边接受的人,可能骨头先软了,脊梁先弯了,表现为:一,在材料上,使用对方认同的“事儿”;二,在思想语言上,使用人家认同的“理儿”。
比如说人口研究吧。使用的都是公开发表的官方统计数据,不管它可信不可信,“真实数字”呢?问也不问,装做就没那回事,既不得罪人,又“便于”对方“接受”。语言逻辑呢,也是跟对立面一致,比如,人口很少了,您就别“计划生育”啦好不好?好像人口很多,就该“砍杀尔”似的。
我对这样“上条陈”还有一点意见。就是各位应该“近距离”来做,否则无法了解政府内的许多“猫腻”,那些表面数字背后的“东东”,另外可能存在的秘密数字,……不深入其中是无法了解的。而且呢,“上条陈”也不应该躲大老远的,或在国外,安全是没问题了,自己常年“吃香喝辣”,就容易产生一种情结,一种“愧疚感”,越弄越“左”(此非“左右”之“左”)。那些ABC家庭的情景,我在美国已见过不少。
还有,最后我要说,“上条陈”,可是谁要听?你要给谁?最近我发了一篇关于“发展组”的文字(《领导者》2011:6),可发展组那年代早就过去啦,不要“自作多情”,弄个“乞讨者”当,那是何苦来哉?
十天没写博客,说起没完,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