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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宁的形象解读

(2007-04-20 22: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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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年会

古代文学

 

婴宁的形象解读

 

摘要:婴宁是蒲松龄笔下众多的狐女形象中的一个,也是作家心中的理想的化身,凝聚了作者心中理想女性的特质。婴宁形象的美在尤于真,她不是单薄的十全十美的完美小姐,而是既纯真又聪慧,体现了自然纯真、富于智慧的人性美。

关键词:婴宁  狐女形象

 

Abstract:Yingning is one out of a multitude image which pu songling established,the author regards she as the perfect embodiment of female.Yingning is a true, good and beautiful gril, she was not just Miss Perfect in every way, she is both pure and intelligent, Her image embodies nature and trueness ,and full of sapiential beauty of humanness.

Key word:Yingning image

 


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虽然一生仕途不顺,屡试不第,但却才华盖世,以其独特的艺术想象创造了一个奇幻瑰丽、美不胜收的鬼狐世界,留下一部《聊斋志异》传于后世。

《聊斋志异》是蒲松龄一生的呕心血之作,书中写的是一个花妖鬼狐的世界,既有对黑暗的社会现实的不满,又有对怀才不遇、仕途难攀的不平;既有对贪宫污吏狼狈为奸的鞭笞,又有对勇于反抗,敢于复仇的平民的称赞。而这当中数量最多、质量最高、写得最美最动人的是那些描写人与狐妖、人与鬼神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纯真感情的篇章。小说虽然是通过幻想的形式谈狐说鬼,但内容却深深地扎根于现实生活的土壤,曲折地反映了蒲松龄所处时代的社会矛盾和人民的思想愿望,熔铸了作家对生活的独特的感受和理性认识。蒲松龄在《聊斋自志》中说:“集腋为裘,妄续幽冥之录;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寄托如此,亦足悲矣!”可见在这部小说集中,作者是寄托了他从现实生活中产生的深沉的孤愤的,是作者愤懑中的呐喊,绝望中的希望。可以说《聊斋志异》是蒲松龄用心血写就的一部愤书。

一、《聊斋志异》中的狐女形象

《聊斋志异》中创造了众多的狐女形象,她们是被高度理想化和审美化的艺术形象,是美和爱的象征。深受中国悠久的狐女文化的滋养,尤其是在唐传奇《任氏传》中任氏原型的直接启示下,《聊斋志异》塑造了一批具有人性美和人情美的美狐形象,如美丽多情、行动拘谨的青风,娇俏聪慧、无私助人的娇娜,诙谐风趣、善于属对的狐女,侠肝义胆的红玉、舜华,“百折千磨、之死靡他”的鸦头,慧眼识人、见识超卓的青梅、封三娘,大智大勇的小翠,宽宏大度的莲香等等,数不胜数。《聊斋志异》对狐女的描写与以前小说最大的不同就是把她们寓言式地人格化,使她们充分具有人的思想感情,使读者感到她们是一个个可近可信、活生生的真实的人。婴宁笑声不断,似无心肝,至凄恋鬼母,反笑为哭,令人动容;青凤既感耿生知己之情,又念叔父抚育之恩,情深意重;娇娜见孔生为救自己而死,大哭曰:“孔郎为我而死,我何生矣”,与孔生结下矢共生死的情谊,但她也忠于自己的丈夫吴郎;舜华见张生是风雅之士,便推扉自荐,备极欢好。当张生提出离家三年,想念妻子,求舜华携归时,舜华立即微露不悦,她与世俗女子一样,也有嫉妒之心,然而虽有私心,她最后还是选择携张生回家与妻子团聚;小翠终日嬉闹,虽多次遭到翁姑的诃责,但惟憨笑,并不置一词。她以开玩笑的方式帮助公公挫败了官场宿敌,又用瓮蒸衾蒙之术使痴呆的丈夫得以治愈。最后因失手打碎了玉瓶,受到公婆责骂,不堪侮辱,负气出走。她善良聪明,情深而独立。这些虚诞的超现实的狐女都具有人类社会的感情,她们的爱憎和追求都具有现实生活中人的性格特征,象现实社会中的人一样充满着矛盾,具备了丰富多彩的人性。正因为如此,生活在现实世界中的读者才能在她们的故事中体尝到一些现实世界的人间烟火味,才能与她们产生共鸣。蒲公笔下的狐女,不仅美丽、善良,而且还能"棋洒谈燕",得此女子,何尝不是读书人苦难中的美梦,不是累入科场而不仕的蒲公梦寐以求的慰藉。但是在清冷的现实生活中,蒲公只能浮白载笔,为千万个同在青灯黄卷下砥砺心志的士子提供精神的幻想和安慰。

二、婴宁形象分析

在这众多的狐女形象中,婴宁也许不是最美的,也许不是最聪明的,但一定是最真的那一个。蒲松龄称婴宁是“我婴宁”,爱惜之情溢于言表,口吻之亲密真像是称呼自己最心爱的小女儿。

婴宁是蒲松龄心目中的理想人物,是他着力渲染的宁馨儿。首先看“婴宁”的命名,这个名字没有“云翠仙”的神话色彩,也没有“娇娜”的巧俏艳丽,也不没有“莲香”、“胭脂”的世俗风情,但是这个名字简约而不简单,单从名字上就可看出作者对这个人物的偏爱。婴宁二字语出《庄子·大宗师》:“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攖宁也者,撄而后成者也。”何谓攖宁?历来各家对于这段话都有不同的解释。综合各家之说,攖宁大约是“扰乱中保持安宁”[1]的意思。那么,有着这样一个非凡的名字的人物,必然是倾注了作者深沉的感情的,婴宁是作者理想的化身,凝聚了作者心中理想女性的特质,是纷繁世界中作者留给自己心灵的最后一方净土。

文章中,婴宁一出场就不同凡响,作者用细腻的笔触勾勒出她超脱凡俗的艺术形象,她“容华绝代”,手捻一支梅花,走在上元节如云的游人当中,是那么的与众不同。生生的看痴了的王子服,竟不顾封建礼教之大防的露出“灼灼似贼”的目光。当婴宁发现王子服不合礼仪的盯着她的时候,不怒反笑,并把手中梅花像一方香帕一样遗于地上,这对于一个封建时代的未字少女是大不检点的行为。文章开篇,作者就用寥寥数语对婴宁的形象进行了一个轮廓的勾画,她美丽、纯真、爱笑、爱花,确是一个“出于幻境,顿入人间”的精灵。这之后写王子服对婴宁茶饭不思的痴恋也是对婴宁的侧面烘托,正是婴宁的卓然独有的美和魅力,才使得王子服“忽忽若迷”,也为后来王子服按照吴生的话到西南山中寻找婴宁埋下伏笔。在王子服归家后的一大段描写中,王子服的辗转反侧,吴生的奔走,王母的忧心,字里行间都有婴宁的存在,虽然没有正面描写,但也从侧面烘托了婴宁的美好形象。

当王子服终于不耐相思决定只身去寻所爱,文章就写到了婴宁的住处,“空翠肌爽”、“丛花乱树”,“墙内桃杏尤繁,间以修竹”,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住在这样清雅脱俗的所在的女孩子,也该是不染红尘的仙子吧。把他的“我婴宁”安排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所在,作者对婴宁的偏爱可见一斑。描写完住处,女主角再次出场,“一女郎由东而西,执杏花一朵,俯首自簪;举头见生,遂不复簪,含笑拈花而入”,又是花,又是笑,婴宁的出场总是和这两样东西分不开。转回头看婴宁初见王子服的“顾”而笑,这颇具挑逗性的回眸一笑使得王子服一介书生痴痴地走了三十里路来寻婴宁。这次的“含笑”又使王子服生出了无限的希望,在门外傻傻的从日出等到日落。簪花一节也值得推敲,本是要“俯首自簪”的,看到生来却把簪花的动作停了下来,“含笑捻花而入”,这个举动是羞怯么?应该不是。所以我想这可以算作再一次的暗示,簪花人已来,又何必自己动手呢。王子服的精诚终于有所致,鬼母扶杖出门来询问来意,并由此得以认亲,还得到小住的机会。

直到这时王子服才第一次和婴宁正面相见,不是初见的顾而笑,也不是再见的捻花含笑,这次婴宁还未进门就“嗤嗤笑不已”,进门后更是“笑不可遏”,王子服刚开口她就又笑的不能自制,最后终于忍不住以袖遮口,出门大笑去了。婴宁在笑什么呢?大约是在笑这呆头小子情深如许吧,也欣喜自己果然看对了人,这“贼腔未改”的青年,终于是找上门来了。心中的快乐全化作串串笑声,终于借着 “视碧桃开未”的理由大笑而去。次日花园又见,王子服向婴宁出示他所珍藏的上元节婴宁遗落地上的那支梅花,花已然萎谢,但情依然炙热,婴宁却又装作不知,说是若是喜欢改天可送王子服一巨捆。看似憨痴懵懂的问话,却使得王子服一步步坦白说出了自己的真情。同样是古典小说里常见的小心的试探、不安的揣测、恋情即将明朗前的难熬而美好的一段,婴宁的试探具有更多的喜剧色彩,既不像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十八相送咿咿呀呀的唱段使人不耐,也不像红楼梦里宝哥哥和林妹妹般让人揪着一颗心替他们洒泪,但却取得了异曲同工的妙处。婴宁的试探是诙谐轻松的,好像轻喜剧般的让人愉悦。尤其是王子服说出了略带轻薄色彩 “夜共枕席”之后,婴宁巧妙地在耳聋的鬼母跟前转述了他的话,令王子服非常难堪。略施惩罚,却也不至于太过,谁说婴宁是一个只懂得嗤嗤憨笑的无心之人,这一连串的试探都显示了婴宁的聪慧和有心。婴宁是个该笑时则笑,不该笑时不笑,该痴时则痴,不该痴时则不痴的聪明姑娘。她在保持一颗婴儿般明净的心的同时,也是个聪慧有见识的姑娘。

接下来的情节也是每个故事都会有的结局,婴宁和王子服结了婚。然而这一次却不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的老套桥段,婴宁终于进入了一个设置了种种行为规范、人的天性被束缚被扭曲的世俗世界。在这里,女子当是“目不斜视”的,是“凡笑语,莫高声”,恪守“妇容、妇功、妇德、妇言”戒律的没有个性可言的温文淑女。婴宁天真烂漫的个性能被这个社会所接纳么?这时婴宁的笑又救了她,自抵家之后即“但闻室嗤嗤,皆婴宁笑声”,而当“母入室”,为此女“太憨”而不高兴时,还“浓笑不顾”,叫她出来还“极力忍笑”,“才一展拜”,即“翻然遂入”而“放声大笑”,对封建家庭的应酬礼俗、清规戒律都以笑待之。当舅表吴生到山野查她的来历时,她也只是“孜孜憨笑而已”,以不置可否的态度巧妙掩饰自己的隐秘。婴宁的笑也感染俄别人,“满室妇女,为之粲然”,甚至还迎来了友谊,”邻女少妇“也无不”争承迎之“。即使是”每值母忧“,只要”女至一笑即解“。甚至奴婢有小错害怕责罚,婴宁代为求情也可无事。而且婴宁还精于女红,虽脱略礼法却又懂得尊敬老人,每日对母亲嘘寒问暖,实在是个识大体的好媳妇。生活看似平稳而美好,然而一个转折使这一切美好戛然而止,婴宁的亲切笑容不仅赢得了邻里家人的喜爱,也招来了好色的西邻子,给家人带来了麻烦,一场诉讼扰乱了原有的祥和安宁,母亲呵责婴宁闯祸,婴宁从此不复展颜。这一节也是许多学者对婴宁进行批评的原因,施法术毒死邻家子,实在是过分了些,全然不像是出于婴宁之手,然而我想这才是一个令人信服的艺术形象,她不是单薄的十全十美的完美小姐,她是一个丰满可信令人亲近的狐女形象。而这也正是蒲松龄在处理狐女形象上的过人之处,她们全是有血有肉的,是有缺点有情绪的。行文至此,爱笑的婴宁终于寂然无声了,甚至有一天突然哭了起来,说是思念鬼母要报养育之恩。谁能知道这由笑而哭隐藏了几多心酸?

回顾全文,从初见面的“遗花地上,笑语自去”,到后来的“隐有笑声”,“笑不已”,“笑不可遏”,“忍笑而立”,“狂笑欲坠”等等,都有“狂而不损其媚的真与美”,如果说《红楼梦》中的林妹妹是眼泪的代表,婴宁便当之无愧是笑的化身。然而这真这美只能存在于作者幻想的世界里,随着婴宁进入俗世,这真和美就被迫中止,其中隐含的生命中深沉的悲怆令人动容。然而小说到此并未结束,一段由笑而哭得转折之后,作者写下了这样一个结尾:“女逾年生一子,在怀抱中,不畏生人,见人辄笑,亦大有母风云”。淡淡一笔,却寓言般让人深思,这寄予了作者精神世界中生生不息的执著追求,但是也不得不让人担心,这新一代的小婴宁又能开心的笑上多久呢?

历来研究婴宁形象地学者大多把婴宁的性格归纳为天真和狡黠,或认为她浑不知事,终日憨笑而已,或认为她表面天真,却是个工于心计的利害角色。笔者认为,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的观点都过于偏颇,蒲松龄在前人的基础上所塑造出来的狐女形象,已不是简单的害人的狐魅,勾搭男人吸其精血的妖怪,或者报恩穷书生的添香红袖,破庙里的一场邂逅,而是立体丰满的有着人的情感和个性的新的狐女形象,婴宁即是这当中的一个。她终日嗤嗤不已似全无心肝,但实际上却是一个识大体的聪慧的好姑娘。如果单方面的说她天真或狡黠,都是失之偏颇,不够公允的。

三、婴宁形象的创作动机

作者蒲松龄在《婴宁》一文中所构建的自然纯真富于智慧的人性美,正是蕴含在具体人性中的带有一般共同性特征的优美的人性素质。这种人性素质反映了不同时代、不同民族大多数人的一种人性理想和审美追求,这也是婴宁形象仍在今天读者心中产生审美愉悦的原因。蒲松龄并没有写过关于人的本质或人性问题的理论著作,但他在《婴宁》等一系列小说中对人的本质和人性问题进行的艰苦探索和深刻思考。他用文学艺术的手法,以人物形象塑造为载体,生动形象地揭露和批判了封建统治下人异化的社会现实,表达了当时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善良人们的人性理想和对美好人性的追求,这正是蒲松龄的天才贡献。

如果我们去寻求蒲松龄思考人性问题的动因,不难发现,明代中叶兴起的左派王学对蒲松龄自然、纯真、智慧的审美取向的形成产生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左派王学代表人物王艮、李贽等人大力宣扬人的性情,反对程朱理学以理杀人,泯灭人性,大声疾呼“以情抗理”,积极推崇个性解放,主张“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者也,童心者,真心也”[2],主张还人以本来面目,充分肯定人的物质精神需求以及情爱的合理性。这种观点在当时及其明清之际的思想文化领域,尤其是文学领域产生了巨大影响。作为一种重要文化思潮,它所蕴含的审美理想和对人性问题的见解必然引发和影响蒲松龄对人性问题的思考,并对蒲松龄审美取向的形成发生作用,进而在作品中折射了出来,婴宁就是这样一个寄托了作者理想应运而生的人物。


参考文献:

[1]   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中华书局,1983

[2]   李贽,《焚书杂述》, 中华书局, 19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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