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独立电影生涯

文/王笠人

    目前为止，我拍摄了电影《草芥》、《刺青》两部电影，电影《草芥》困难，电影《刺青》则非常艰难；电影《草芥》经历了资金的困难、制作的不专业、打架、诉讼，但现在回忆起来仍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就象朱朱写的“在这个总是沉重、无奈又难以言说的时代，在这个沉疴日重的年代，在那个北方寒冷刺骨的冬季，有这样一群年轻人在坚守理想和信念，坚持拍摄自己的电影，而浸润电影《草芥》全片那灰黄的色调，那恢弘博大的音乐，那唯美的画面，弥漫全片的那种绝望、灰暗、死亡的北方的冬季氛围，是否唱响了导演内心对于世纪初中国社会黑暗角落独特感受的一曲悲歌？”

    而电影《刺青》则更是艰苦卓绝，为了看景先后去了四趟外景地，走遍了福建的山山水水；谁知当剧组刚到达外景地，当地领导就不让拍摄了，理由是觉得太灰暗，我们为此在当地到处奔波找关系，求爷爷告奶奶，因为剧组有一大半人在那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坚持了10多天之后找个关系仓促地在另一个地方拍摄，从看景到拍摄也就5天时间，以前看的景全部作废，对于我这种特别注重氛围、意境、场面调度的导演而言，必定是一个致命打击；因此我只能每天在现场分镜头；上午摄影组都因为昨晚熬夜休息时，我则一早就去看景下午剧组再拍摄，临拍摄时，剧组又走了3个主要演员；我每天面对的是道具缺乏、演员匮乏、场景缺省，很痛苦。之后拍摄结束前6、7天摄影师又摔成重伤，无奈，我只好和制片交替当了摄影师。

    一年之中，我在反思为什么我会遇到很多的困难，中国导演的压力太大，市场的、资金的、影检的、评论的，所有的都压在导演身上；这就难免出现了赞波兄说的“中国独立电影也是泥沙俱下”，不会有良性发展的状况，你不能去苛求电影本身的内在创造力，因为坚持本身就很困难，就好象值得褒扬；香港国际电影节策展人王庆锵觉得“中国大陆的影片构架现状是一个杠铃，就是说两头大中间细。电影工业的体系还很不成熟，呈现出两极化的非健康状态。即一边是巨大的巨片，一边是极小成本的独立电影。像美国就有公认的比较完善的体系，他们的电影工业的形状是一个橄榄球。中间大两头小，既有巨大投资的好莱坞大片，也有小成本投资的独立电影，但数量最多的是中间层次的影片。这才是相对健康的电影工业的构架方式。”

    近来去了宋庄看了纪录片《麦收》，不错，是今年看过最好的电影之一，也期待赞波兄的纪录片《天降》；有时间我一定会去写写独立电影制作面对的困境，就当是《我的独立电影生涯》，记录曾经的欢乐与悲伤，曾经的失落与欢欣，透视百年苦难的中国，承担时代给予的宿命的沉重，以我的电影《黄金城》导演阐述写过的一句话自勉：

你是在沉淪還是逃避？

我們是得了集體遺忘症。

我們沾沾自喜，

以為在創造輝煌歷史。

其實都是從前混亂不堪逃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