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走岱后到翁山头

 

翁山头，稽勾古道边的小山村。

翁山头是雪莉的老家，几年前看到石头跟着走过，便相约带我们去走走。一晃好几年了，国庆前雪莉终于来微信邀约，便约上锦色、素素、寻找等8人跟随同行。

今年中秋与国庆相遇，小家大家共庆，谓之“中”“国”之庆，随着国内疫情防控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中秋后第二天，我们9人一早便自驾两车出发，沿绕城北线，过林宅口、太平、小安、库头到岱后。库川是原泄川乡所在地，现在由库头村、麻舍村和龙孔村三个村合并，路边的其实就是库头村。我们在库头村路边稍事休息，雪莉顺便带大家到村子中转转。

库头村四周群山环抱，溪流穿村而过，村庄整洁，溪流清澈，两边有些老宅和祠堂，修复后古色古香的，颇有文化气息，给人印象挺好的。路边，有个雅溪乡卫生院的分院，原来是泄川乡卫生院，周末留一小伙子值班。这几年从事药品监管工作，到基层卫生院、卫生室转得比较多，印象中基层卫生院大多杂乱无序、卫生条件差，药房管理也很不到位，想想基层同志不容易，也就批评几句了事。而这分院内整洁干净，各项标牌标志清晰，科室部署合理，小院很温馨舒服。到药房看了一眼，卫生也干净，药品摆放规范，台帐叠放整齐，甚为难得。

库头到岱后，还要半个小时车程，弯弯曲曲的山路间绕行。我怕大家乘车不舒服，也便慢慢开。

岱后村海拔800多米，是莲都区著名的红色革命根据地，第一届中共丽水县委所在地。一九四七年张之清、林艺甫等同志在岱后村成立中共丽水县首届县委，后迁往武义县境内的三井坑村。村里祠堂就是县委的旧址，有些红色元素部署。

到村子时，村中间的空坪正在搭戏台，准备做戏。村中小路只容一车通行，担心回来时人多路堵，便把车子停到村口大路上。事后来看，当初的决定还是正确的，果然堵得水泄不通。

岱后到翁山头有十里山路，从岱后向东的山岙中，一路缓缓上行，直到翁山头。半路上有一向南的叉路口，是到横坑的。翁山头名符其实在山头上，海拔有上千米。从泄下有机耕路开上来，在村口山路与机耕路汇合。雪莉老父亲拿着柴刀已在路口等许久了。一栋泥墙老屋在山顶稍低的山岙中，全村只有这一栋泥房，令我十分的意外。本以为有人居住的小山村，虽大部分人离开，总是会留下一些房子，至少有些残墙断壁的遗迹。雪莉介绍，村子一直就是他一家人居住，泥房后面一幢倒塌的房子是祖上居住的地方。据说当年这个村后有个林场，算是一座“林业学校”，也曾经热闹过一阵子，想必是上世纪6-70年代的事了。

    现在这座曾经是新房的泥房，已是十分的残败。房子周围一圈都是山砻梯田，除了几砻收割的稻田，以及一些白菜、茄子、辣椒等日常菜蔬外，最多的是大片生姜。房边还栽种了几株枣、梨、桔、石榴等果树，但没看到什么挂果。纯朴的老人很热情，已经煮好了大锅的地瓜和大盆的土鸡蛋。看我们进门，忙抱出了一个自种的大西瓜。脆皮多汁的高山西瓜刀一碰便裂开，我忙在门口洗把手，接过一大块西瓜吃起来。此时吃上一块脆甜无比的西瓜，极度舒爽的感觉劲透全身。

    我拿着瓜边吃边走，房前屋后瞧了一瞧，发现两位朴实的老人，居住条件相当地简陋。坎坷不平的泥地，空旷的房子只用木板隔出右边的一间厢房，厨房靠天井的一侧，是用一些残破木板和竹条随意阻挡，家中几乎没有象样的家俱。户外没有接入电线，门口立有一块太阳能板，也不知能有多少电可用。雪莉说，姐弟三人早就想把父母接下山居住，故意不装修房子添置用品，但是老人还是执意要呆在山村里，不肯搬下山住。人老了，恋旧情怀俞加的浓，年轻时风雨走过的一切，虽然简朴，凝聚着浓浓的感情和深深的习惯。我与雪莉交流，孝顺老人，除了要孝，更要顺意，老人不愿下山，便再顺顺吧。雪莉说，这两年，老人年纪大腿脚不方便了，也便不再固执，有下山的想法。

    房子周边没什么景色，雪莉带大家到后山看看梯田改造项目。山顶周边几百亩的山林，全部山地被垦挖改造成了所谓的梯田，上面栽种了病央央的玉米和大豆，裸露的岩石和灰黄的泥土，是这么的刺眼，对国家荒唐的山田改造奖补政策极大嘲讽。百度一下，雅溪镇泄下村翁山头垦造耕地项目2018年招标施工，每亩才2万多元的建设费用，却把几十年自然修复的生态林相彻底破坏。每次看到偏远山区为了蝇头小利破坏山地的项目，心中都极度的郁闷。政府一边高唱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一边又搞什么垦复土地破坏绿油油的山林，来置换指标拿点补助，太矛盾的做法。

    中饭是雪莉烧的面条，还炒了一大盘的茭白，面条是我们带上去的，茭白是老人房前水塘种的，味道很甜美。老人种了许多生姜，要拉到山下销售。我与老周岚岚墨香都认为，庆元人做的酒糟嫩姜味道很好，说得素素这些丽水人很是垂涎，大家纷纷购买了一大袋，也算是对老人一点支持。

    饭后，大家告别老人沿原路下山。路上雪莉介绍，平时常回来看父母，大多是走泄下上来的山岭。站在山口，可以看到南边山下的泄下村、东南边的横坑。泄下上来的山岭陡一些，只有5里路，最近。

    雪莉岱后的表弟，背了一箱饮料上来，又背了一只20来斤的大西瓜下去。路上，一只手紧抓蛇皮袋口，一只手要反过来托起背上的大西瓜，深怕一不小心把西瓜碰裂开，走得比较狼狈。一路上，大家在后面开起玩笑，都在坏坏的期待路上能有西瓜吃。

    回到岱后，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婺剧早已唱开，台前路边全是人。我们在戏台前看了一小会，便转身到村子中转转。这个国庆有点特殊，既是连中秋的8天最长假期，又是疫情后的第一次长假，大家都把国庆当春节过了。村子中家家户户都有许多人，外出的人们回家，还邀请亲戚上门相聚，农村中洋溢着春节特有的喜气氛围。

    岱后上去是稽勾古道青峰岭段。2011年曾从潘双源起步走稽勾古道稽勾岭到青峰岭，到岱后村回来。稽勾古道又称“古栝苍道”，是古处州府6条出城古道中最早开辟的古道。稽勾古道始建于隋，距今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当时隋文帝统一中国后，在处州置栝苍县设处州郡。为加强处州郡与京都长安的联系，率向西北方开辟稽勾古道。古道起自丽水城北边的丽阳门，出城后经北郭桥、花街至林宅口，经太平、小安至双溪、洪渡，从金竹口经西溪村，越板染岭，过和尚寮至库头、双源，登稽勾岭、青峰岭奔武义而去。清《丽水志稿》中称“稽勾山在县西北一百里，与武义龙门山对峙，势极险峻，盘绕二十余里，为瓯栝达都会通衢。”稽勾古道便是因过稽勾岭而得名。当年下到岱后时，也参观了村子的古宅和红色文化遗迹，虽事隔多年，对岱后的村容村貌始终印记于心。

    也许，不久的将来，我又再次踏足稽勾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