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道而上的牛头山

遂昌多山。

资料显示，遂昌千米以上海拔的的高峰有703座，高峰中又尤以“龙”、“马”、“牛”三山为代表。“野人出没的九龙山”在多年的旅游宣传之下，已渐失神秘，白马山作为消暑之地，对我吸引力不大。惟独漫山杜鹃的牛头山，一直让我心向往之。

记得第一次到濂竹，当地人就颇为自豪的介绍，牛头山上有成片的杜鹃，绝对惊艳。我看过百山祖、凤阳山、箬竂等地的高山杜鹃花，虽然品种有别、长势各异、花色不同，但因树杆高大、花朵分散，只看单花尚可，但无从爬高观赏全景，会让人觉得遗憾。

之前多次在新闻中看到驴友在牛头山上迷路、失踪甚至生命的消失，对它复杂迷幻的地形山势心存疑问的同时，更增添了隐约而热切的期待。也许这更是我想上牛头山的缘由。

许多人知道牛头山，是因为武义的开发宣传，以至于百度上所指的牛头山也特别注明为武义牛头山。其实不然，牛头山系座落在旧时的宣平县境内，按现在的行政版图，金华武义、丽水遂昌和松阳县境均有涉及，而整个山系半数以上的面积在遂昌县境，海拔1560米的最高峰也在遂昌县境内。遂昌云峰的民间针对牛头山流传着“吃宣平、住遂昌、排松阳”的俗语，意思就是说牛头山大部分山系在宣平县境内，主峰在遂昌县境内，山脉向松阳古市方向缓落，这俗语非常形象通俗地表述了牛头山脉的座落和走向。武义对外宣称牛头山为“金华八婺第一峰”，而主峰却在遂昌县境内，严格来说是不妥的。也是两县均民风纯朴，又是出于旅游宣传需要，大家也就一笑置之，不去深究了。

牛头山与道教颇有渊源。相传为老子坐骑青牛所化，故称牛头山。唐时道教的领袖性人物叶法善天师，侍奉了自高宗、武则天至玄宗五朝唐皇，尽皆皇帝尊宠，这在道教史上绝无仅有。他常到牛头山上采药炼丹，105岁鹤龄在山上羽化仙去后，乡人建天师古殿崇祀。《四库全书》载：叶天师殿，在县东牛头山，祀叶法善真人。牛头山因此成为充满神秘感的道教名山。

靠近武义一带山脉较为平缓，植被茂密，水流曲折形成沟谷峡瀑，有曲径通幽之妙，加之人为的开发宣传，一般的游客皆到武义这边游玩。东南面的山系属于遂昌地界，皆为悬崖峭壁，山势十分的陡峭，用现在热门的词语为“断崖式”，植被也因上世纪末砍伐后难以恢复，以灌木和小乔木为主，难见大树和茂密的林带。驴友们因为选择的风景不同，大部分喜欢选择这条满是群山峭壁的路径，以满足探险驴行的需要。

26日我们一行十多人从濂竹乡刘坑村的林场进山，车从刘坑村拐入林场林区道路后，沿直源一路盘旋而上大约6公里，直到土名称为乃尼坳的护林点开始步行。乃尼坳护林点位于朝南的山坳中，四周都是上世纪的人工杉木林，树木不大，林相倒还不错。一幢两层的砖混楼房前有一大空坪，可堆木可停车。依靠小溪流水，一台小发电机自给自足，平时只有一名职工在此看护。偏远山地，如果种点瓜果蔬菜，养上几只鸡鸭、几头山狗山羊，修身养性倒也不失是个好地方。

护林点向上需要走2个多小时的山路，虽然是山间土路，却是路面平坦，路边的树枝杂草都清理干净，甚为好走。近半路，可分两条路。一从山侧绕行，一从山脊防火线爬行。向导说，过山脊线行，难走，但可观远景甚美。站在顶上向南是断崖式的悬崖峭壁，极目远眺，可见远处的梧桐洋水库全貌，群山尽在脚下，层峦迭嶂，不时有薄雾飘过，时隐时现，宛似仙境。山脊线上有两个高达20余米的测风铁塔，据说是为建风力发电收集数据，其中一个就建在顶峰的南面山岙中。站在山脊上，没有一丝丝的微风吹来，也许是日子不合适，既然想在此建造风车，应该是一个风口。在新疆时，领教过达坂风车城的强风，不说风车上叶片的飞转，人站在路边也感觉到寒风刮脸。

我们在顶峰下的铁塔边用了午餐，只花十余分钟便登顶。顶上地势结构宛如整座山体，山南陡峭低矮灌木，山阴却是平缓斜坡，分布着几百亩的高山云锦杜鹃。小乔木的云锦杜鹃，普遍树高2-3米，顶生总状伞形花序的粉色花朵一簇簇一团团，单体倒是十分的漂亮。整树整片的开花，就如其他高山的猴头杜鹃、长萼杜鹃、亮叶杜鹃等相似，只能站在树下仰视欣赏，无法到一高处观赏全景，甚为遗憾。我们到得迟了，盛时已过，只余剩花残朵。即便如此，能到得顶上，一睹花开，便已足亦。

回来的路上我依然百思不得其解，这几条上山的路况应该不复杂，岔路口不多，路面也不见树枝草丛茂密，为何常有人迷路呢。大自然总是有太多的谜团等着人类去破解，或许，这亦是牛头山的神秘之处吧。

横看成岭侧成峰，另道而上的牛头山，没有胜景没有飞瀑，却让人感觉非常的真实自然，一如邻家女孩，朴实无华，却清秀隽永，令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