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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川味道之二:白豆子炖鸡

(2018-12-29 10:33:41)
标签:

乡情

舌尖上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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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白豆子炖鸡就不能不说抹花花,二者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有了灶火里的水火相煎炕头上的图虎箍梅子就更加热闹红火,而有了那三天套摆一副鱼的呼喊,锅子里的文火慢炖也似乎更加有滋有味。它们相依相随,相互渲染,温暖红火着人们朴素的生活。

 宜川人把正月初五叫“破五”,不过破五是不下地干活的,吃了初一的饺子,在村口的大槐树下锣鼓喧天热闹一气,便有人相约着:“走!”问:“都说好了?”答:“都说好了。”这“都”有两层意思,一是抹花花的牌友约好了,二是那白豆子炖鸡也说好了。

 客人进门,茶泡好,烟敬上,主家便开始忙活了。白豆子要当年的,没遭雨淋,不发红,状如腰子,洁白如玉。抓一把,泡在温水里,让慢慢醒着,再去拾掇鸡。

 灵禽,它的形象在百姓的传统生活中早已被神化,被视为太阳的使者。“高盖红楼门——”“银子骨碌碌——”等等、等等,善良本分的人们总能从那司晨之声中听出许多吉祥和祝福。农村人杀鸡有讲究,一是下蛋的母鸡不杀,二是能叫出吉祥音的公鸡不杀。一般都是叫声像石头窝里拉木锨一般的公鸡先遭算计。不过,过年的鸡都是腊月里杀好的,敬过财神、灶马和祖宗神灵,挂在凉窑里以备待客之需。正月天,不杀生。

 鸡肉切块,凉水下锅,待水开起沫,捞出加佐料翻炒上色,然后再加入泡好的白豆子,兑水文火慢炖。

 抹花花,也叫掀花花,牌面约14厘米长,3厘米宽,总共48张牌,黑红两点组合而成。一般由四人为局,三个人玩,一个人轮流休息。每人揭16张牌,玩法看似和扑克牌差不多,但谋牌算输赢要比玩扑克复杂得多,真可以说是斗智斗勇。头家出牌时若没有牌出,或出牌6张以上时,可以扣牌。二、三家根据自己手中的牌,若牌情不好时,可以不掀,这一牌就算和了,洗牌重来;若牌好,可以掀,但掀家必须先贴牌,即上家出了几张牌,就得将自己手中的牌扣掉几张。这就得知己知彼深谋远虑,如果分析失误就难免把有用的牌扣掉,留在手里的牛臭了、喜也母了,后悔莫及。上家出牌后,下家如有大牌,必须吃。头家够6张牌或6张以上时,二家提出要掀牌,得够6张算赢,即头家二家都赢,三家输。若掀牌失败,则掀牌者承担所有输牌后果。抹花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质气度和思维能力。若胜无大言、败无怨言、泰然处之者,必大度。若思维严密,善谋敢掀,能化险为夷者,必聪明。若有牌无谋,该掀不掀,坐失良机,则必定保守。还有那赢欢喜、输则怒、怨张怨李的,玩不了几圈就会被赶下场。

 中医认为,鸡肉和白豆子都有温中补脾,益气养血,补肾益精的功效;西医则认为白豆子还富含卵磷脂可以促进胰岛素的分泌,增强糖代谢是糖尿病人的理想食品。文火宽汤中二者相辅相融,待炖得肉离骨、豆泥、汤如脂,满屋飘香,那牌局也就该显出个输赢了。

 抹花花的筹码是火柴棒和玉米豆,一个火柴棒抵十颗玉米。玩到其中一个人把筹码输光,一局结束。输家掏钱,赢家拿钱买鸡,主家端上桌的除了白豆子炖鸡肯定还有自家拿手的茶饭外加一瓶烧酒。大过年的,大家图的就是个红火热闹,亲情乡情,家长里短,一直可以聊到天明。古时,鸡骨与龟甲一样,还是一种占卜用具,一些少数民族至今还保留着这一习俗。柳宗元有诗《柳州峒氓》:鹅毛御腊缝山罽,鸡骨占年拜水神。

 宜川还有一句老话“丈母娘见女婿,杀一只老母鸡”,那鸡也多是要炖白豆子的。不过,那是新女婿的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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