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小子》
制片:李散在
导演/编剧:金基德
主演:曹在贤 孙婉
影片简介:
那天的街头,影片中的坏小子,看到一个无比清纯的女孩安静的坐在长椅上,他走过去,坐下;可女孩不屑看他,终于等来了自己的男友,正欲离开,坏小子追上前,当着她男友的面强吻了女孩,遭来了众人的反感,女孩的唾弃,一时间厮打一片。这是故事的开始,也是爱的引燃。
从此以后,坏小子一直爱着这个女孩,可现实中却是可望不可及。一个好男人如果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会去成全她的幸福,一个坏男人如果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会想方设法毁掉她,让其他人也无法得到。有一天,我们影片中的坏小子利用了女孩爱贪便宜的心理,设下陷阱,致使女孩在无奈中签下了高利贷和卖身契,于是沦为妓女。随后,他透过可以透视的镜子,每天观察着女孩,看着她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生不如死的惨痛,呻吟,接客的情景。女人是无奈的,纵有千万个不甘,也无法解赎命运,她试图过反抗,试图逃脱,但都是徒劳,终究只能选择顺从,苟且继续,放荡下去。这段崎型的爱情在坏小子的苦心策划下,终于把我们清纯善良的女孩卷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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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个是超出现实的故事,不过或许是因为它的超出现实才可以让更多人接受,每个人感触不一样,自己体会的才是最真的。
影片截图:
影片评论:
入夜,凝视着原本漆黑静寂的世界,恍惚灰暗的影子勾勒着这个世界残缺的模样,只有角落里的一抹红在这死沉无助的黑暗里不安的闪动,那是我最后的良心。

死去的情欲
吻一个你不认识的美丽女孩,隔着玻璃看着你喜欢的人饱受摧残,在暗室里倾听凝望一个人伤心的哭泣和痛苦的挣扎……这仅仅是影片开始带给我们的残酷。所谓的道德和伦理被嚣张地破坏和蹂躏,所谓的情爱和欲望被暴力地扭曲和压榨,剩下的只是人类自己的灵魂和欲望。当亨吉坐在镜子里偷窥自己安排的一切的时候,镜子里面是他柔弱善良的灵魂,镜子外面是他疯狂暴力的欲望,而森华也在这种双重压迫下,完成自己畸形的感知和认同。
亨吉只有喝醉了,才敢走进森华的房间,却只是紧紧地吻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脸……森华对着亨吉哭喊着“你不能就这样死了……你毁了我……出来!出来”,亨吉在囚室里冰冷地看着这个爱上自己的女人……一次次的挣扎与捉弄,终于亨吉和森华之间有个某种堕落的和谐。“在让人颤栗、愤怒的影像里,我们感到了悲伤、舒适和自由。”就像森华在书店偷的那幅画,色彩浓烈,情欲铺排得颓废招摇,掩饰不住内心的绝望惶恐,这些都是死去的情欲最后的挽歌,没有转念的救赎,只有无休止的堕落。如果我说这是末世的悲歌,那么有些夸张,但是影片的确描绘出心灵深处的某些本质和这个世界深处的某些现实,而这些都是真实的,残酷的。
对了,那幅画是埃贡"席勒的《拥抱》。
半抽象化的电影
“所谓半抽象化的电影,就是将现实中的苦痛与想象中的希望世界接轨的交界线。”
—金基德
现实中的苦痛从来没有通过歇斯底里的呐喊来发泄,只有无泪的低语和无语的挣扎;想象中的希望从来没有绚烂烟花般的璀璨来得以意义的升华,只有罂粟般的迷幻和短浅的温柔,就在这条平静的交界线上,我们看到左右,道德、伦理、情感、欲望,惨烈的挣扎和交融,这就是金基德的电影。
影片中亨吉和森华第一次来到海滩的那组镜头,森华在海边看着过去自己已经死去的灵魂(投海的红衣少女),拾起自己残破的将来(那些撕碎的照片)开始痛苦的挣扎呐喊“放开我,放开我”。想象和现实的界限变得模糊,人在情感和欲望中的挣扎却在这条界限上变得格外的触目惊心。这就是半抽象风格的标准范本。
金基德对于人本体的悲观论调甚至也渲染在抽象出来的想象世界。我一直以为红色是金基德留给希望的颜色,街上给森华送衣御寒的红衣少女、那个投海自尽的红衣倩影、还有照片上可能存在爱情的红衣女孩,这些红色的影子已经够淡了,已经够残破了,但它们还是代表着世上尚存的善意、温暖还有爱情,但是当我看见森华穿着一身红裳在甜美的叫卖的时候,只能用悲凉来形容那一衣红色的美丽。电影结尾,载着亨吉森华的卡车在黑色的世界里变成眩目的红色,连最后一抹寄寓希望的红色也变得惨淡了。
五种残酷的可能
在绝望的堕落中挣扎着自己的命运,所幸还能寻到偶尔闪烁着的希望的花火和短暂存现着的美好的梦想。只是花火转眼间就归于沉寂的黑夜,梦想也是肥皂泡般不可轻触的虚无化去,剩下的是比以前更黑暗的夜、比以前更痛苦的人。
电影的最后二十分钟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刺痛我们平常积累下来的审美逻辑,让我们仅存的一点点善良的希望在一次又一次的离合里慢慢地消失怠尽。用语言描述电影的场景是愚笨的,这是我看到最好的结尾。
看一看自己灵魂的底线吧。
A 1:22——1:23
透过镜子,透过残破的照片两个人呆呆地凝视,亨吉打开打火机让森华看见自己,象征隔膜的镜子碎了,森华在亨吉怀里痛苦,两个人终于有一次真正的拥抱。
B 1:23——1:25
清晨,亨吉带森华离开了妓院,来到了第一次相遇的公园,如当初一样端坐,仿如隔世。森华把手放在亨吉的手上,亨吉拒绝了,离开,森华一个人在椅子上哭泣。转目回望,两个人各自的咫尺天涯。
C 1:25——1:31
亨吉被明书刺伤,僵死般地躺在河边;森华在公路上出卖着自己的身体。夜色冰冷,两个人各自的生死宿命。
D 1:31——1:34
亨吉和森华来到了沙滩,终于看见他们平静地坐在沙滩上看着平静的大海,海滩是他们可以心灵交汇的唯一的地方。
E 1:34——1:39
卡车,海边。森华在卡车里接客,亨吉在海边等待。无怨无喜无悲无欢,两个人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只是真实地活下去。淡出,色彩转浓,黑色渲染了所有的世界,只残留下角落里最后一抹惨淡的红。
“所谓的男权”
不可否认,我们从金基德的大部分作品中不难读解出性、暴力和男权主义,这些元素就像空气一样弥漫在金基德的电影中。在《坏小子》中,纯美的森华在亨吉的操纵下一步步地沦为娼妓,甚至爱上了这个摧残她的人。女性所有最优越的天性被以最卑贱的方式所终结。我们隔着镜子看着一个美丽的女人被蹂躏被践踏,看着她痛苦挣扎、欲哭无泪、麻木安然就命的命运。我们从中满足了男性中所有冲动的欲望。但这不是一部有关男权的电影,虽然我们在电影中找不到一个现实中认为健康正常的女人,但是我们也找不到一个这样的男人。
亨吉是影片中最强悍暴力的形象。他沉默,沉默使他性格中的阴郁的暴力拥有更大的张力,但是他还是说话了,他在痛打也爱上森华的明书的时候,声音细亢含糊不清“爱上那样的东西……混蛋……爱”,他是脆弱的;他强悍,强悍使他能用暴力控制身边的事物,但是在囚室赴死的路上,他无力地挣扎着自己的脚步,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惧,他是脆弱的;他暴力,暴力使他摧毁身边的事物作为自己对外界的语言,即使在他说话的时候,但是在那间密室里,缓缓拉开的幕帘,惨绿的光线映着他冷酷的面容,他隔着玻璃轻轻触摸着他爱的人,他是脆弱的。
貌似强悍的男人和貌似柔弱的女人都是这个世界残酷压榨后的产物。就像金基德说的“我的人生经验告诉我,非正常的阶级关系,没有同情心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现实。”不论男人还是女人,我们看到的不是别样的故事,而是自己虚无的灵魂、真实的欲望。
所谓电影,只是残像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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