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轻轻地往上弯一弯,眉毛和眼睛往下弯一弯,脸上的表情马上就柔和了,仿佛有一阵春风拂过,这就是微笑。
微笑难吗?其实是多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可是走在街上,见到最多的却是冷漠的表情,用现在流行的话说,这叫“电脑脸”,虽然不是人人都天天用着电脑,可是却无一例外地挂着这种僵硬地拒人千里之外的脸谱。而微笑这种天真可爱的表情可能在幼儿园儿童的脸上才是最多见的。
夏天到了,我所居住的小区里花团锦簇,每天都有一个特殊的人坐在一丛冬青前,她可能有三十多岁吧,仍然留着童花头,只是后脑勺那里却很明显地秃掉了一大块,她的门牙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脱落了几颗。我熟悉她,从十年前我家搬到新村来,我就慢慢地熟悉了她,她是小区入口超市老板的女儿,可能是生下来就是脑瘫吧,她不会走路,也不会正常的语言交流。我经常看到的是,她和爸爸或妈妈坐在超市的摊子前,爸爸妈妈一边忙着打理生意,一边捎带着照顾到她。还有的时候,生意空闲一点了,她的妈妈就会在超市门前的小路上扶着她锻炼行走,她虽然残疾,个子却并不矮,和她的妈妈差不多高,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就在她的身后用两手穿过她的腋窝,支撑着她,看起来真是很吃力的样子,而她的两条腿却象软面条一样,丢丢当当地,使不上劲。
这么多年,她似乎成了新村一道有意无意的风景。这几年夏天,她常坐在楼下小花园的一丛冬青前,身下是一把有靠背和扶手的木椅子,特别之处在于,椅子的两边把手各系着一根粗布带,连在前面一个立在地上的铁支架上,这样她就可以用两手抓住绳子,锻炼一下胳膊和腿。
女儿小的时候,挺害怕她的,现在她八岁了,仍然是这个样子,有时我带女儿从市场买菜回来,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女儿总拖着我急急地走,我感觉很好笑,可我并没说什么。
有一天,我们又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我试着对她微笑着点点头,我怕她看不到,我就把嘴角的弧度弯的更大一些,并且放慢了脚步,我也是特意想让女儿注意到我这个动作,起先,她仍然面无表情,呆呆地坐着,不过眼睛追随着我和女儿的身影,后来,她注意到了我的笑容和点头的动作,居然,一种自然的微笑就象花儿一样绽放在她刚刚还僵硬的脸上了,她看着我,盯着我的脸,笑容越绽越大,呆滞的眼神也变的灵动,而且,她也对我不断地点着头。我看得出她这并不是简单的模仿,她是发自内心的,她张着缺失门牙的嘴巴,脸上却闪烁着一种童真的光茫,一时间,她的笑容让我感动。
以后每次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我都会对她微笑点头,她也回报我同样的笑脸。交会的一瞬间,虽然短暂,却充满温馨。起初女儿只是看我们,对她回报我的第一次笑脸,我想女儿一定是惊讶的。后来,女儿问我,她会对我笑吗?我说,你试试吧。小女孩就羞涩地对她笑着点了点头,她果然也回报了同样的动作。这让小女孩很是兴奋。
我想,我不需要和孩子再多说什么了,因为微笑,就是这么直接的语言,这么友好,这么易于让人理解,一下子就拉紧了彼此的距离。笑一笑吧,放松一下,让这朵微笑的花儿经常开在每个人的脸上,把我的友好传递给你。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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