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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脊>长篇小说连载之一

(2008-09-04 18:4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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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

 

          <龙脊>长篇小说连载之一

                                       序 

 

                              帆远航

 

   宏远市是黄土高原边缘冀西北的一座充满神秘的小城,也是远近闻名的煤都。红砖青瓦的小洋楼沿着桑干河两岸依次而立,鳞次栉比;电视塔直插云霄,突出在绿树的喷泉之上;生长茂盛的各类果树映衬出曲折蜿蜒的河流。进入市内,只见宽敞的马路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两侧的法国梧桐树将浓密的枝叶覆盖着沸腾的街道。街道两旁,商店酒楼,比肩接踵,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小城的北面,耸立着连绵起伏的东西走向的高山,是北岳恒山的余脉,似一条巨龙镇守着弘远大地,一条条南北向突兀而起山梁似龙爪,所以此山又称白龙山,绵长的山顶就似龙脊。与此相映生辉的是煤炭专用线的四条乌龙,和一条条运煤专列长长的铁龙,灰灰朦朦,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金星,它们是宏远经济腾飞的五条巨龙,白龙山的右首山峰形如马头,每当阴欲雨,为云所幕,若怒马奔腾,时出时没,甚为奇观,有古人赋诗赞其壮观:
触目山头便欲惊,骅骝何事借云生?
昂藏似脱林泉去,蹀蹀疑徘阊阖行。
芳草染成碧玉片,长虹悬作紫丝缨。
人间侠士谁能驭,相对空怀万里情。
山坡上流下的雨水经年累月冲出一道道沟壑,紧靠霍家庄有条沟壑称为柳树沟。沟里的柳树林枝繁叶茂,老干盘蟒,姿态各异,总能给人以苍桑之叹,苍劲之美。一颗颗老树生长在记忆的深处,树的年轮就似大脑的沟回一样,储存着世间的风和雨、雪和霜、人和事。六月天,火辣辣的太阳直烧人的五脏六腑。长长的殡葬队伍在柳沟里蜿蜒盘旋。哭声、喊声、嚎啕声混成一片,直擦云霄,悠长而哀鸣地回荡在空寂的山谷里。打着引魂幡的阳昀,头上密密的排着些许汗。缓缓地走在队伍前面。他穿着一身苍白的孝服,脸上写着撕心裂肺的伤痛。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总是那么忙?忙到连见父亲的最后一面也是那么匆忙。无限的自责加上悲痛欲绝的伤心,大滴大滴地泪水涌入脚下的黄土地。
    高高的白龙山上,耸起一座巨大的坟冢,汉白玉的墓碑上刻着"红军墓"三个字。空寂的山谷,被突如其来的人群扰的发出阵阵凄楚的回音。在巨墓旁边一个馒头状的兀起下,埋着一个慈祥的眼神,一抹永恒的微笑,那一双大手是他儿时展示自己的平台,站在这里他感受到父亲如山的脊背,慈祥的眼神善意的笑容如今还是清晰如昨。爽朗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历经三十年的风雨剥蚀依然还是那么真实。瘦弱的身影是否还是那么的清瘦,他儿时的梦和憧憬是否还留在父亲破碎的心里。阳昀跪下身躯,任泪水飘零,划过一根火柴,燃起了足以上亿元的冥币,还有不计其数的金锞银锞。父亲,您在另一个世界好好享用吧,阳昀以此来寄托他的哀思了。站起身,青山含黛,树木哽咽,任不解幽思的风吹干泪眼,走了的就如同去岁的杂草,随着那一点星星之火化为一片狼烟而去……
   突然,一阵刺耳的铃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手机响了,是小兰。他的神情有些游离,泪水挂满了眼角。接起电话,听到小兰甜美地问候声,他只说了一句:过几天再打吧,我很忙!便匆匆挂了电话,关机。深深吸了口气。无论如何,今天他都是属于他的父亲,他的亲人,生养他的这片故土。谁也别想再来烦他,他终于可以有个合理的理由,告诉自己可以休息休息了。然而,这个休息日竟然是父亲的葬礼。葬礼的一切程序都在计划内进行。他不知道自己曾目睹过多少次这样的葬礼。一个又一个的灵魂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总是感慨,感慨生命的无偿和脆弱。是的,每个人都不会左右自己的生命,但却都可以选择人生。但愿每个人的人生都没有遗憾,都能够绚丽多彩。感慨过后,依旧过着忙碌的生活,无关痛痒,仅此而已。可今天,他绝望了,哭泣了,悲痛了,后悔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离去了,尽管从前有过恨,有过怨。但这一刻,除了悲痛,一切皆为空白。回首眺望像一条玉带似的桑干河,阳昀想起六岁那年父亲带他去河里游泳,父亲把他放在几米高的河坝上,父亲站在水里,对着刚刚学会游泳的他大喊:别害怕,往下跳,爸爸在下面接着。他奋力跳下去,父亲没有接他,结果他呛了好几口水,阳昀哭着说父亲不讲信用,是个骗子。父亲忠告他说:儿子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阳昀的犟劲来了,他再次回到河坝上,又一次奋力跳下,可是他的姿势特别危险,就在他几乎平铺着摔向水面的时候,父亲用手接住他,他奇怪地问:你不是不接我吗?父亲温和地安慰他:记住,我的孩子,只有你的父亲才是最无私帮助你的人。这件事,他一直深深地铭记在心。

    在很多个清明节夕阳西下的傍晚,自己站在村北长满青草的扬水站坝堤上,常常不由自主地看着山下这条扭曲蛇行的柳沟。企盼能发现父亲正向村里走来。每到清明节,父亲总是倾家所有,买上烟酒,蒸上大馒头,到龙脊上的红军墓去祭奠他的战友们。当父亲在远处山顶出现的时候,只能是一颗黑点,在很长时间他还是一颗黑点,但阳昀知道他在运动着,幼小的他懂得,所有在路上的人都是运动着的。突然他消失了,准确的说是柳沟又蜇进了山坳,是柳沟带着他同时消失了。阳昀还是饿着肚子嘹望着,他终究要出现的,在此之前柳沟早以从山坳转过来了。果然是那样。映入他眼帘的再不是原先的黑点,而有了清晰的人的廊影。他正向他走来,他稳稳走在自己熟悉的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他的衣扣是解开的,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肉上浮动着一道道战争给他留下的伤痕。外面的衣襟像是半掩半开的两扇门扉。随着他的脚步或开或合地潇洒着,他的头发浓黑粗壮,古铜色的脸膛。或许是赶路沁出汗珠。他轻巧而优雅地掏出方方正正一块白手帕,迅疾而从容地印去那去那些令他躁热的汗珠,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馒头塞进阳昀手里,阳昀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踏着父亲的脚步走,父亲的另一个衣兜里还有一个馒头,那是留个姐姐阳燕的。他想起自己八岁的时候,不小心摔破自己的膝盖,哭着喊着说自己疼。疼得厉害,一定要吃糖果才能不疼。在那个年代糖果对他是最大奢望,父亲泪水顺着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流入口中,一边帮他包扎伤口,一边望着身边瘦小的姐姐,用很无奈的眼神对他说:你姐姐有病,需要花很多钱才能治好。你的腿只是擦破了皮,过几天就会好的。我们不能乱花钱,要省下来给姐姐看病。昀儿,乖。他的膝盖很疼很疼。疼的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可他没哭,也没掉眼泪。他深深地明白,父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姐姐,他连想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都成了奢望。他幼小的心灵开始怨、开始恨。怨他的父亲,恨他一贫如洗的家,恨那些造反派怒吼时的眼神。
从那个时候起,他幼小的心灵便上了一把锁,一把锁住自己命运的锁。那把锁在后来成长的道路上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勇气和锐气。他顺利地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毕业后,又顺利地成为宏远市农机厂的总厂长。他跌倒了,又重新站起来,直到现在他在宏远市广阔的经济发展快车道上又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他成功了,可他从未停止过奋斗的步伐。有的时候,他甚至发现自己迷恋于成功所带来的快感。
     父亲的葬礼结束后,他住在童年的窑洞里,来祭奠记忆里的三十年,深夜里刮起了大风,也会有些缘由吧?白天阳光明媚,偏偏就在深夜里来!它不知不觉就从远处赶来,冲入他的窗口甚至内心,他一时迷惘了。深夜里刮起的大风,毫无疑问,打落他多少梦里童年的回忆,也许他必须在渴睡中奋力睁开双眼,爬起来关住小窗。之后,他可能再也无法入眠,只能静听风的呼叫,静听它的拍击。深夜里刮起的大风,感到它是从内心刮过的,已刮落了一些东西,也带走了一些东西。阳昀把自己关了整整一个星期。他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来祭奠记忆里的父亲。白龙山,桑干河、土窑洞,墙头上红红的枸杞果,柳树沟里的野杏林.....
    一个月前,姐阳燕打来电话告诉他,父亲病了。身体变的很虚弱。常常呕血。他开奥迪车翻山越岭,在乡医院有着浓重苏打水味儿的病房里,他看见了面色苍白的父亲。父亲的身体明显得消瘦了,骨骼在皮肤下显得棱角分明了。他的心疼痛起来。从不向恶势力低头,铁骨铮铮奋斗了一生的父亲,可如今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小时候非常害怕狗,每次上学路过刘家门前时,总是被一条小黑狗追赶着,他在前面跑,狗在后面追,而且屡屡望着他的背影狂吠。他愈怕,狗愈凶。一天下午放学,他没注意,这条小黑狗悄悄跟在他后面,他回头一看,妈呀,吓了一跳,撒腿就跑,狗在后面追,他紧跑几步进了街门。将门闩上,狗在外面狺狺狂吠,父亲从窑洞里走出来,他哭着向父亲诉说,他没有等来父亲的安慰,而是父亲有力的手掌在他柔嫩的肩膀上推了一把,将他推了趔趄。不近人意地对他说,一条狗有什么可怕,对这类畜牲,你越软弱,它越欺负你,追你,咬你,你追着打它,它就吓得跑。说完不由分说就将他推出门外,然后将门朝里闩上,他只好站在门外,他站着,狗也站着,始终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它用怒目看他,他便也用怒目看它,这样过了一阵子,他转过身想走开,狗又立刻追上来,他回过头,狗马上站住了。它望着他恶叫,却不敢朝他扑过来。这时阳昀相信父亲说的话,觉得胆子更大了,他用轻篾的眼光看他,他顿脚,它后退两步,这次倒是露出它害怕的本质,它仍然汪汪地叫,可是叫声不如越来凶狠了。色历内荏的东西。他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对准小黑狗打过去,石子打在狗身上,狗哀叫一声,它马上掉转身子夹着尾巴就跑回家。望着逃去的狗影,他轻篾地冷笑两声。从此上学路过刘家门前,小黑狗老远望见他就躲进门里,有气无力汪汪几声。从此他明白对于恶势力决不能妥协。
   幼年时,只有一次对父亲发脾气,父亲不但没有惩罚他,而且蹲在地上默默流眼泪,那一年他上小学四年级,学校里成立了红小兵组织,大多数同学都加入了,只有少部分人没有加入,而学习永远名列前茅的阳昀是少部分当中一个,没有加入红小兵组织的原因是因为父亲的历史问题,为此他很伤心,他太想加入红小兵组织了,那只半截衣袖宽的红袖章让他眼谗的不行。那一天,他从学校回到家里,心里充满伤心和屈辱,他对自己灰心失望,再也不相信自己这辈子能做成一件什么事,他把书包往院窗台上一丢,坐在窑洞下的台阶上没精打采地发呆。父亲从窑洞里出来唤他进家吃饭,连唤几声他也不搭理,在父亲拉他起来时,用力甩开父亲的手,他突然爆发了,冲着父亲喊道;你不是你打过日本人吗?你不是抗日英雄吗?你为什么要有历史问题?为什么害得我不能加入红小兵,你说呀?为什么?他的声音很大,把父亲也吓了一跳,父亲很尴尬的站在地上不动,晶盈的泪花在眼角闪烁着,当父亲用手摸他的头时,他一扭头跑出街门外,父亲失望的身体慢慢缩短,孤独一个人蹲在地上,任泪水跌落尘土。
   父亲醒了,用他那瘦弱的右手寻到了阳昀的左手。父亲牢牢地握着他的手,生怕把他弄丢了似的。病痛把硬骨铮铮的父亲折磨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他的气息很弱,但眼睛很温暖。手指不断地揉搓着他的手背,一股冰冷从父亲的手心传进他的身体里:昀儿,是爸爸对不起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好好地照顾你、爱你。爸爸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姐姐。爸爸知道你恨爸爸,恨我没有象像疼姐姐一样疼爱你,但是你知道吗?你姐姐是烈士的后代。她父亲是为了救我的命而牺牲的。她母亲是被敌人折磨死的,父亲走后,你一定要善待你的姐姐,她有一个哥哥为了革命的需要被一位首长带走了,至今不知下落,你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到他!从前,你还是个孩子,不能体谅爸爸的苦衷。现在你长大了,变得坚强了,希望你能谅解爸爸所有的不得已,爸爸死后,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将我葬在白龙山的红军墓旁边,和我的战友们葬在一起。你和你哥哥一定要,,,,父亲说到这里,他的手有些颤抖,那颤抖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他的左手撕扯着被盖的一角,表情变得狰狞。嘴角隐隐地有白色的唾液涌现。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静静地附在父亲的身体上,失声地痛哭起来。因为,他终于在父亲颤抖的指尖感触到来自亲情所带给他爱的传递。
   午时入殓钉棺,风水先生用绵球在父亲的脸上洗了以后,按照仪式,让他象征性地舔一下,他却一口将半碗水喝完。棺材板被钉钉死,父子的骨肉之情将从此永隔阴阳两界。阳昀睁开泪水模糊的双眼,最后一次凝视着曾给予他无限幸福和希望的父亲僵硬灰黄的脸孔,就被姐夫霍国元和康大叔等亲人们从棺材旁拉走了。随之听见"哐当"一声压上棺盖,斧头铆击板钉的声音,就似颗颗板钉穿击他的心脏,钻心地悲痛。三天祭灵,安置起灵堂,用半生的米做成"倒头饭"献上了。彩纸扎成童男童女侍立在灵堂两侧,引魂幡吊在门头上,屋院里外,紫香缭绕,蜡烛明灭,焚烧冥钱的纸灰随风飘荡。按照乡亲们的建议,应该请县剧团唱上三天戏,为活人和死者争个体面。阳昀不明白?什么时候,故乡里流行起这种规矩,死了人要请剧团唱戏,他拗不过叔伯们,也只好请了。搭起舞台,唱起戏来。正午的时候,来祭吊的人站满院子,康大叔忙前忙后的自任总管。正当众人熙攘之际,突然街门外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接着全院的人静寂下来,一片肃穆。人们倏地分开两边,自动让开一条路,原来是宏远市市委常委,副市长梁坚前来祭吊,他的到来将祭奠仪式推向高潮,高大硬朗的梁坚身着黑色西服,白色的衬衣,迈着骄健的步伐来到管事台前,沉重的提起毛笔,在签名簿上一挥而就地签上名,把一千元礼金放在礼台上,康大叔将他领到灵台前,正要喊一鞠躬,梁坚制止住康大叔,他凝着神,敛着容,跪倒在灵台前,对着阳熙来的遗像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深深地作了一揖,他的举动让在场的大家都呆若木鸡,梁坚行完礼后,走到阳昀和阳燕跟前,庄重地和他们握了握手,说了些节哀顺便,多保重之类的话就扬长而去。
    今天早上六点是出殡的时辰,康家庄众乡亲和本姓亲属都来帮忙,由八个精壮的汉子抬着棺材,阳昀和他姐姐阳燕以及孝子们一溜白走在前面,顺着柳树沟前拽后拥,左帮右扶,浩浩荡荡地走进沟的深处,向着白龙山的"红军墓"挺进。

 

 

 

连载网站;腾讯读书;http://bookapp.book.qq.com/origin/workintro/917/work_2111381.shtml

         新浪读书;http://bbs.uc.sina.com.cn/thread-5-0/table-46880-0-1.html

         张家口网;http://www.zjknews.com/BBS/dispbbs.asp?boardid=138&Id=5865

         乡土文学;http://www.xtwx.cn/bbs/dispbbs.asp?boardID=6&ID=24547&page=1

         红袖添香;

http://bbs.hongxiu.com/view.asp?ztables=assi&tables=B&BID=14&pagenum=189&id=3239833&bname=С˵��̳&TITLE=��(��ƪС˵���)(�ݸ�)

出版请联系;0313---7510626(杨先生)

QQ;129504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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