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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是春天的音符

文/范泽木

也许，路边的小草还无法表达春意，绯红的桃花也无法尽情演绎春的娇媚，燕子却将春的热闹与娇媚演绎得淋漓尽致。燕子的呢喃是春天优美的哨声，清亮、温柔，声声入心。在我的记忆里，没有一种鸟鸣比燕子的呢喃更加温柔、空灵、婉转。温柔时，它低吟浅叫，似袅袅炊烟，也像粼粼波光，将春光歌唱得如水如雾。急促时，它的叫声尽显欢快，像来自一串被用力摇晃的风铃。在急促的欢叫声里，我看到一对燕子在你追我赶，比翼双飞。原来，那是爱情的呼唤。我们人，在遇到另一半时，又何尝不是难抑心中的狂喜。

它火红的尖嘴，乌黑光滑的羽毛，白皙的肚子，尽显妩媚。当它展开翅膀惊过天空时，当燕尾剪着湛蓝的天幕时，当它白白的肚子在春光里尽情展现时，你无法不为此叫绝。

最喜欢看燕子飞翔。燕子是我见过最能飞的鸟，终日不停地在空中飞着。它飞翔的姿势堪称优美。你看，它猛拍翅膀，一个劲儿地往高空飞，那样子像是沿着一条下垂的直线快速往上爬。飞到一定的高度，它忽然转身，伸平双翅一动不动，任气流在羽翼下飞快地流蹿。过一会儿，它头朝下，翅膀一动不动地滑向低处，像优哉游哉的纸飞机。这样优雅、从容的飞翔姿势在其它鸟身上，还真是少见。我心里担忧，它会不会因忘了拍翅，直坠地面。没想到快到地面时，它再次猛拍翅膀往高处蹿。那情景，犹如飞机快速起飞。

燕子喜树爱水，总爱与柳树、湖水打闹。它一次又一次地经过柳树枝头，轻挠柳树的头，又轻快地离去。似一个十足的顽童，总要有意去意地去打扰一下同伴。不一会儿，它又从远处飞来，在柳树下快速闪过，或从树枝间穿过。我不禁想，如果柳树是母亲，肯定会娇嗔地说：“这死孩子。”燕子同样爱水。它掠过水面，尾巴轻点，湖水便漾起圈圈涟漪。离开水面，它冲上高空，在湖水上方回旋，不久准会俯身冲向湖面，然后在快点到水时再一跃而起。

燕子也并非永远没心没肺。玩够了，它们也考虑成家了。找到一个筑巢的好去处，再到泥泞的地方，细细挑选泥土、草茎衔在嘴里，开始筑巢安家。它们用唾液，将泥土与草茎紧紧地黏住。它们早出晚归，风雨无阻，这着实让我刮目相看。

燕子当然也有悠闲的时候。它们不爱在树上停歇，却无比喜欢电线，累了，就在电线上排着队歇息，那是最美的“五线谱”。

我渐渐发现，燕子如人，我们的精神、品质，似乎也能在它们身上找到。于是越发感慨，燕子是春天最美的音符。如果没有它们，春天该有多寂寞。

刊于《嘉兴日报》 2014年4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