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文/黄瓜老师

三月的早晨，雨下得很热闹。几声嘹亮的鸟叫，刺穿风雨，破窗而来，像把锋利的刀，要把黄瓜切成一条一条的。黄瓜聆听着春风春雨交织的乐曲，心想：这么好的天气，不睡个大懒觉真对不起上帝！

于是黄瓜悄然翻身，接着又沉沉睡去。他在梦里扛起一把锄头，来到菜园。三月的菜园，泥土湿的泛潮，润的发紫，脚踩上去软绵绵的，软的叫人心生怜惜。有多少生命在这个季节苏醒，就有多少希望同时播种。他把锄头举过肩，卯足劲锄下去，这一下，仿佛点中了菜园的笑穴，偌大的菜园笑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张作文纸，写满了字但揉成一团，像一颗豆子。他没有说话，没有叹息，没有犹豫，就那样慎重地种下去……

他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异响，而且动静越来越大。某种生命在诞生？某种植物在生长？……他回头，看见刚播下去的种子发芽。是一棵树。树在生长，向四面八方疯狂生长，长成一棵树的样子。于是，树干抽枝，树枝生芽，芽长成叶，叶泛青，发出绿光。霎时，整个菜园宛如一块绿色的翡翠。

翡翠有树的纹路，是棵青翠的桑树。树下有一女子，臂挽竹篮，轻舒素手，一手抚枝，一手捋叶。两瓣朱唇颤动，发出清妙之音：“蚕生春三月，春桑正含绿。女儿采春桑，歌吹当春曲……”恍惚中，仿佛有成千上万蚕宝宝在咀嚼桑叶。它们每吃一口，就长大一点，每长大一点，采桑女的歌声就更动听些。在美妙的歌声中，蚕宝宝开始吐丝，晶莹的丝线漫天飞舞……舞着舞着，渐渐整齐起来，横的纹路，纵的条理，纵横交错的花样都有了。

“这花样，也许就是文章吧！”黄瓜自言自语道。

“我们教孩子们写文章，怎样写出这么美的花样？”

“哎……，有了！把每个孩子的梦想绣在上面！”

“孩子们的梦想怎么实现呢？”

“对了，像蚕宝宝一样吃桑叶，每吃一口就长大一点……”

“那……，桑叶从哪里来呢？”

“这还用问，当然是长在那棵名叫文学的常青树上。”

“叶在树上，孩子们怎么吃得到呢？”

“采桑书坊，采桑书坊，这名字可不是白叫的。不就是要把文学树上最有营养的桑叶采摘下来，喂养我们那些可爱的蚕宝宝吗？” 

“孩子们，快吃快吃，快快长大，快实现自己的梦想；孩子们，别偷懒，在三月湿润的泥土里，种下希望的种子，用辛勤的汗水浇灌，他日必能开花，立秋定会结果；孩子们，加油加油，与采桑书坊一起加油，在这最适合播种的季节播种吧！”

黄瓜醒了，但他的梦还没醒……

                                                      刊登于《采桑文化艺术报》0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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