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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5-19 23:19:40)
标签:

杂谈

分类: 感怀
 

说捐款

 

萧瀚

 

昨晚,一个11岁的忘年交朋友给我打电话,他问我:

 

“萧瀚叔叔,你捐了多少钱?”

 

我答道:“xx啊,叔叔跟你说,这种问题是不可以问的,知道吗?”

 

他问:“为什么啊?”

 

我答:“因为行善是每个人自己的事,别人不能主动打听的。”

 

他问:“哦,那你捐款了吗?”

 

我答:“这也不能问。”

 

他问:“为什么啊?”

 

我答:“这也是每个人自己的事啊,同样的道理,别人不能打听。”

 

他满腹狐疑,接着把电话给了他妈妈,在电话里,我又跟他妈妈说了同样的话,让她提醒孩子,要养成这个习惯:不要打听别人是否捐款、捐了多少。

 

孩子不懂这些道理,告诉他一次,他就记住了,而且我的这位小朋友是个非常优秀、愛思考的人,相信他会好好去想这个问题,而且会同意我的意见。

 

但是,许多成年人也不懂这个道理,韩寒5月15日的博客,第一句话就说:“不断有记者和读者给我打电话,问我捐款多少。”再者,我自己的博客里也有极少数的类似网友。

 

可见,捐款虽是一种善行,每个人都有与生俱来的善念,但是并非人人都有能力去实现这种善念,或者未必都能在行善过程中,注意到不伤害其他的善。

 

何谓善?这是伦理学的核心命题。康德在《道德形而上学原理》中一开篇就说:“善良意志,并不因它所促成的事物而善,并不因它期望的事物而善,也不因它善于达到预定的目标而善,而仅是由于意愿而善,它是自在的善。”如果康德的这一论述是成立的,那么善在本质含义上属于纯粹灵魂性和精神性的范畴。捐款是善行的一种,它当然也具有上述康德说的同样的特性。

 

然而,所有的灵魂性、精神性范畴的内容,都往往需要在现实生活中,以可视可感受的方式呈显,善也不例外。这时候,善就不仅仅是纯粹精神性或灵魂性的存在,而是从高天回向到人间。同时,善有很多种,正如愛作为一种善也有很多种。

 

同情是一种善,尊重也是一种善;勇敢是一种善,宽容也是一种善;行善是一种善,惩恶也是一种善;诚实是一种善,保护无辜也是一种善;救人是一种善,自存也是一种善;……这样的对举,还有无数。

 

那么,这种灵魂性存在的善回向到现实之中的时候,它应当是如何实现的呢?它在什么样的状态之下,才能达到天地合一、诸善和谐呢?怎样做,它既能够实现其现实关怀,又与其形而上层面和谐不冲突呢?

 

在讨论如何行善这一问题时,不得不引入另一个重要概念,就是自由。善只有在其自由状态之中,它才可能达到至善。任何一种善,若是处于不自由的,被胁迫与威吓情境之下,这善便是假的,甚至转瞬之间它就变成了恶。

 

倘若以此次赈灾捐助为例,什么样的行为方式能够达到我在前面说的,既充分地表达了自己的同情与悲悯之心,又能够尊重他人的表达,同时还促进社会福利的提高。

 

可见,仅仅是捐助这看起来像是一件小事,就要同时解决三个问题,才能使得捐助这一善行获得圆满的善果。

 

先举一个反面的例子来看,分析善根是如何长出恶果的。

 

某网站每隔一分钟刷新一次,公布捐助的善款名单与数额。于是,100元,500元,200元,……这样的数字便呈现给社会大众。

 

假定张三捐了20元,当他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一堆500元、5000元的捐赠名单中,他会怎么想?他可能会不好意思,可能会羞愧,也可能无所谓,但也可能因此而生嫉恨之意——为什么他们都捐那么多?或者会不会遭到别人的鄙视?这几种可能性都存在。

 

最好的可能性是他觉得无所谓,他问心无愧,因为可能他的日收入只有50元,而且他心胸豁达;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很羞愧,觉得自己捐少了,这是他行善的一个恶果——自己行善的结果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快乐,反而不快乐了;

 

第三种可能性是他对他人产生了嫉妒之心,因为他觉得这些人都比他强,甚至比他更“善”,这也导致了他的不快,因为善行得到的是恶果;

 

第四种可能性则是最糟的,其他比他捐得多的人都来鄙视他,让他无地自容,对他产生了敌意、恶感,这是这个善行最恶的恶果。

 

于是,我们从这个公布捐赠数额的行为中,发现了它的所有可能性,而且显然善其本身精神性、灵魂性的存在被物化了,被庸俗化了。善行的结果变成了部分人的羞资和另一部分人的炫资,捐款之善甚至可能变成了道德擂台赛——而道德原本灵性自足,善并不附带高低贵贱的等级。不得不说,以捐款作为攀比的方式并不比任何其他的攀比更高尚,它一样丑陋。

 

依然以当前的捐款行动作为分析对象,前文已及,需同时达到三个目标,其善行才能功德圆满,如何做?很简单,为了进一步为社会促善,可以公布捐款者的名单,但不必公布捐款数额,这样做已经足够。至于有人认为不公布数额,无法确知善款会不会被贪污——这是一个信任问题,如果慈善机构不值得信任,就是公布了数额,它照样可以贪污,单个的人何从查证?唯一可以解决的办法是制度性的审计与公证,这不是捐款人所能解决的问题。再说,实在对慈善机构不能信任,那就换个能信任的地方捐。

 

在这看起来似乎不算个大事儿的捐款行为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只有出现下述情形的时候,其善行才能被发挥到现实利生的最高效用:

 

每个捐款人,自由决定是否捐款,捐多捐少,悉随尊便,他人不得过问,自己也不问他人,慈善机构公布捐助名单,公布前须征求捐款人的同意,因为有许多人是不愿意自己捐款之事被人所知的。在这样的氛围下,我们就可以看清楚,人人都是自由捐赠,无人受胁迫,无人在压力之下捐赠。同时,由于捐款人名单的公布,激发了社会进一步的善念,于是捐款方式的行善就进入良性循环。

 

不可问其他人是否捐款(包括其他各种善行,例如是不是做义工、是不是捐助物资、是不是去受灾地等等,道理是一样的)的原因,在于这种打听会带来一些后果。

 

第一,不当地探听别人的隐私,是犯忌的,侵入了他人生活的自由空间,是一个善行因其损害另一个至少与它具有同等价值的伦理准则而成为恶行;第二,被打听者有可能捐款,也有可能没有捐款,可能捐得多,也可能捐得少,当伊被猝不及防地问及,伊要是捐得多的人,可能就坦然回答了。而一旦伊并没有捐款,伊可能不打算捐款或者出于种种考虑,还在观望,这时被问及,就会很厌烦——捐款不是伊的义务,是伊的权利。而在别人的问话中,捐款仿佛瞬间变成了伊的义务,伊被置于一个道德审判的境地。

 

可见,至少以捐款为例,我们可以知道,行善未必是人人都会的事情,行善尚需能力,只有对各个方面的伦理价值有比较清晰的基本了解和体贴之后,知道善本身在行使过程中有自己的伦理界碑,越过界碑的善即可能为恶,唯有明了这一点,行善才是真正可能的。

 

因此,不必去问别人做了什么,也不必去问别人做了多少,做好自己,做自己想做的,做自己愿意做的,做自己有能力做的。除了对政府和那些卷入此事业的慈善机构之外,真正要问的,而且唯一能问的,是自己能不能为赈灾救济贡献自己的能力。

 

当前,在如火如荼的赈灾捐助中,大量的捐款无疑是捐款人自由自愿捐助的,但是,我们也看到、听说不少地方又开始了新的摊派,这真是将善转成恶的典范。

 

《圣经.新约.马可福音》里有个关于捐款的著名故事:

 

“有一个穷寡妇来,往里投了两个小钱,就是一个大钱。耶稣叫门徒来,说:‘我实在告诉你们:这穷寡妇投入库里的,比众人所投的更多。因为,他们都是自己有余,拿出来投在里头,但这寡妇是自己不足,把她一切养生的都投上了。’”

 

耶稣将善行回归到它最恰当的灵魂位置上了,我想我们也该如此。

 

2008年5月17日於追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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