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费城，有一片林地可以虚度时光
(2018-07-26 07:2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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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
分类： 散文随笔 |
费城，有一片林地可以虚度时光（之二）
二、到宾大转转
宾夕法尼亚大学是美国常春藤盟校之一，是本杰明.富兰克林创立的，是先于美国建立的大学，是“大学”一词的首创地，是巴菲特、贝聿铭、梁思成、林徽因的母校；特朗普总统也毕业于宾大的沃顿商学院。
这不是虎皮，这是一所大学可以招展在旗帜上的骄傲。
与洛杉矶的UCLA一样，宾大的校园也没有围墙。没有围墙，那么校园之“园”从何谈起？其实不然。只不过我们长久地习惯了围栏、围坝、围墙之类，以为美好之园必是“围”得。由此看来，所谓开放，原来是意在解“围”。车子进了停车楼，走出来的时候，凡夫说，这就是宾大的地盘。校园建筑一看就有些年头了；这样的西洋古典建筑，我在上海的外滩、天津的五大道、青岛的八大关、哈尔滨的中央大街、海口的骑楼等地，都见过。宾大建校的历史长于国家，随手一指的建筑，往往都在二百年以上；也正是因为有这些老建筑的存在，宾大的厚重才有了形式上的依据。校园的富兰克林铜像下面，工人们正在拆除帐篷和座椅，凡夫说今年的毕业典礼刚刚结束。路上不时有穿着学士袍和博士袍的年轻人走过。我想，富兰克林坐在上面，看着一茬一茬的箐箐学子走进“大学”之门，又学袍加身傲然毕业，铜像虽然不语，但“它”心里一定是有数的。
校园的一处草坪中间，有个红色的“love”雕塑，四个字母鲜艳夺目，是在美国极难见到的艳红。同样的雕塑，在费城的市中心我也看到过。原来，被拼为费拉德尔菲亚（Philadelphia）的费城，名称来自希腊语，意思是兄弟之爱；爱——love，就是这个城市的主题。所以，费城市中心的love雕塑，就被复制在很多地方，成为城市文化的一个点睛符号。我觉得，假若不是在国内的公园或风景名胜处，见了过多的婚纱摄影场景，今天看这个雕塑，还是应该可以感觉到浪漫的。
“这就是沃顿商学院”，凡夫说。哦，这咖啡色墙面的楼房，门楼很窄嘛，阶梯不高嘛，看起来结构简单、风格平实、一点儿也不张扬、甚至还显得拥挤嘛。我想象不出当年，年轻的特朗普推门进出的场景；但是知道，这个门厅后面蕴含的教与学的水平，在全球范围内堪称首屈一指。沃顿商学院的本科排名，三十多年来一直位于全美首位，是宾大的诸多骄傲之一。它的毕业生特朗普总统，虽然不是政治家族出身，但从经营国家的风格来看，也可以反证其母校之牛。在商言商嘛，总统也不例外。
凡夫供职的学院是工程与应用科学学院，有自己的办公室和实验室。实验室旁边，有一间大房间，里面有些陈列。凡夫带我们进去参观，手指一排电子柜，说，这是世界上第一台电子计算机。真的呀？依稀在中学的哪一科课本里见过，一排排电子柜，当时给我的印象是，计算机实在不如算盘精巧。让这最初的笨重之器，成为一种精神吧，让它每天在实验室旁边观照着你、引领着你，走向深远，儿子。
宾大博物馆我是一定要去看看的。第一是因为它也牛，宾大文理学院中的人类学与考古学专业，在全美也是名列前茅的，而这两个专业就设在博物馆内；或者说，它们与博物馆是一个整体，博物馆其实就是教学与科研的平台。第二还因为昭陵六骏。
昭陵六骏是李世明陵墓的六块石雕，雕的当然是骏马。李世明是马上皇帝，生前最喜爱的六匹马，被浮雕成不朽之作，永伴君主。其中的两块，名曰“拳毛騧”和“飒露紫”，堪称精品中的精品，却在一百零四年之前，也就是1914年，被不法商贩盗运出陕；传说，这两块石雕还辗转到了袁世凯手里，赏玩后又被“合法地”卖到了美国，最终被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收藏。
我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不看看自己国家的国宝？
进了貌不惊人的宾大博物馆，我被它的内在惊到了。据说这个博物馆的专长，是以收藏美索不达米亚文明见长，主要展示的，是两河流域的考古发现，及珍贵文物。进到馆内，我也的确见到了中东的、埃及的、非洲的，以及许许多多我无法辨识的各种馆藏，虽然看不懂英文说明，也能觉得其非同凡响。比如在埃及的展厅里，大量古代的巨型石柱雕刻、三千多年前的狮身人面雕像、木乃伊棺椁和大大小小的木乃伊、宫殿石墙浮雕和青铜雕像……辉煌和厚重，让人觉得简直就像穿越，回到一座古埃及金字塔的内部一样。而进了东亚主题的展厅，放眼四看，除了极少一些的日韩文物，绝大多数展品都是中国的东西；就其珍贵程度而言，我觉得，大约可以媲美国家级博物馆。
首先入眼的是一个水晶球，重达22公斤，当今世界第二重；而当年慈禧把玩它时，世界第一。打量周围，所见：汉代的石雕瑞兽、北魏的石雕基座、北齐的石雕还愿碑和木雕佛教人物、唐代的佛头、三彩和彩绘壁画、金元的木雕观音、清代的巨型景泰蓝双狮……都是大型珍贵文物。往墙边一看，有两个乒乓球桌面大小的玻璃橱窗，里面展示的两块石雕，就是“拳毛騧”和“飒露紫”。
有关昭陵六骏的故事，这里就不赘述了。只说所见。本来，昭陵六骏的引人之处，应该是精湛的雕刻技艺，马匹生动，人物传神；但是这两块，却以几道明显的裂缝扎人眼睛。“飒露紫”是六骏中唯一有人物形象的石雕——骏马前身中箭，李世民手下大将丘行恭临危不惧，将坐骑让给主人，自己去为战马拔箭。战马飒露紫垂首偎人，眼神低沉，全身仿佛在疼痛中战栗……这件精美的作品，现在却被两道竖裂分成了三个部分：丘行恭和马首、马的两只前蹄和一半身躯、马的后半部分。裂纹当然是当初的盗运所致，后经中美两国文物专家精心修复，现在也只能勉强成型。而“拳毛騧”呢，也是被两道V字形的粗裂腰斩成三个部分，而且，左侧腾空的前腿和支撑的后腿，也遭到毁损，只在石壁上剩下清晰的印迹……真是造孽！
博物馆就是让人发感慨的地方。我来过，我发过，我无话可说了。
我想，我还会有机会，再来探望这两个海外“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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