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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的村庄

(2013-10-31 10:57:48)
标签:

村庄

教育

幸福

高速路

分类: 走遍天下

姐姐的好友,用了六年时间,用镜头记录了河北省最长最高的一座高速路架桥从无到有的全过程。六年,在喧闹的城市中,恐怕已经经历了不止一次沧海桑田,可在这寂静的大山深处,‘六年时光’究竟又会变成怎样一种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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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三面环山,只有靠这样打通山体、浇筑出高高的桥墩,才能建成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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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的桥墩有四十层楼高,在建设的时候,工人们早晨攀爬上一个个孤零的桥墩工作,一整天都待在上面,午饭或者自己带上去,或者用吊车送上去,晚上下班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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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有多少架桥工人,就在这每天的爬上爬下中,鬓染霜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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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深藏于大山腹地的小村庄,曾经贫穷而安静。一位老人告诉我,他年轻时在保定上班,从村子到县城,要步行走一整天山路,然后再倒两次车到保定,又需要一天。这三面的山背后,都是山西省的地界,翻山去山西,也需要一整天。他们过去会去山西换粮食、卖牛羊,去一天、交易一天,回程再走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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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为了修这座桥,施工单位先修通了村庄通向外面的路,我们从保定来,只走了一个半小时;而过了那个隧道就是山西。可从村子里年轻人们的脸上,却再也没看到两位老人的这种笑容。也许这笑容,的确只会属于那个已经逝去的时代、和那个未曾被打扰过的村庄。这和我们所生活的城市是相同的,曾经的我们,贫穷却安宁,现在的我们,富裕却躁动,而我们所期待的未来,应该就是富裕和宁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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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三个村子,只有这一个小学,学校里只分学龄前的一个大班,一个小班,一年级,二年级。
“等到了三年级,他们就得去别的村子上学。离这儿两公里。”主任说。
“四里路?那上学有人送吗?”
“没人送,自己走着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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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里只有三个老师。“她们水平也不行,又不会唱歌,又不会跳舞,说白了,就是看着点儿,认个字。”说这句话的时候,村主任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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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学生中午都不走,家远,他们太小走不了那么多路,中午就在学校呆着。”
“那吃饭呢?”
“早上来的时候带着干粮。”
我没再具体问他们带的干粮都是什么,有没有地方加热。因为那个时候我最真实的感觉是,当你没有办法去为别人做什么的时候,任何关心,都显得残忍而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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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告诉我,黑板和课桌,都是最近刚有人捐赠的。下午返回的路上,我才突然想起,我应该让他带我去另外的教室看一看,看看他们平时用的黑板和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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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孩子,和那两位老人正相反,老人们已经老到不会被任何突然出现的变化所打扰,例如这座大桥。而这些孩子,从他们记事起,眼前就有了这条路和这座桥,所以他们的生活注定是和父辈们不同的。也许他们长大后,我能从他们的笑容中,找到我所期待的——富裕、宁静、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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