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城市记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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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城市记忆--(1)
一座城市的特色和格调都体现在它的地理、地貌、气候,街巷布局、建筑风格和原住民的语言,服饰、饮食习惯及承载的历史文化信息等方面,也就是无法模仿和再生的城市的DNA。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杭城中、东河河道开始疏浚改造,随即掀开了“旧城改造”的序幕。拆迁的速度迅于相机的快门,成片的古旧建筑顷刻间消失殆尽,一些附载历史文化信息的古街巷名存实亡,城市的格调被重新布局。
遇上拆迁的居民像逃难似的顾不及带走体积较大的日用品和传世的古旧家具及器物,顾自找安身寄宿之处过渡等待遥遥无期的回迁或它迁之日。
承载着千百年历史的古都杭城的历史文化信息和城市记忆的古建筑、古旧家具、古器物被摧毁得支离破碎或被无情地遗弃和四处飘零。
那时,杭城的大街小巷霎间冒出了许多骑着脚踏车吆喝收购旧家具、旧器物的从业者。他们是来自杭嘉湖平原大运河两岸的湖州民兴和嘉兴安兴的农民。杭嘉湖平原人多地少,奇缺木材,自计划经济时代以来就有摇着农船漂泊四方收购旧家具、旧木料甚至出土棺木经翻新再利用的习俗。
八十年代末,偶遇来杭城收购旧家具的桐乡安兴农民C某某,经我指导并收购指定其送上门来的古旧家具、古建筑构件后经济效益比以前单收近代旧家具时大有改善。不久,沾亲带故地这个行业的从业者越来越多。他们判断明清家具的材质优劣、价值贵贱和选择最佳销售对象的经验到了炉火纯青的专家水平。而后,被遗弃和散失的城市记忆的碎片又被有识之士青睐,几经改良或移花接木又焕发了新的生命力。货源越来越少,价值越来越高。
三十多年来,“旧城改造”产生的新兴行业之一的古旧家具回收从业者们也早已改头换脸成了新时代、新面貌的农民。我在《起航!》--(八)中提到在桐乡安心旷野里遇到的农夫就是二十多年前常给我送明清古旧家具和古建筑构件的C某某的兄长。当时,他遥指北面的一个大村庄说,那幢最高的洋楼是他家的新居。在梧桐镇上也买了数百平方的商品房时的语气饱含着对千载一遇的“旧城改造”和我当时的指导和启发的感激之情。
图--2:建于十九世纪80年代的中西合璧的杭城标志性建筑“荐桥洋房”--“义源”、“乾源”、“信源”是当时杭城最大的钱庄,因道路拓宽需要于1996年7月爆破拆除。
图--3:位于杭城南鼓楼布市巷内的鼓楼教堂被拆除。
图--4:杭城皮市巷的拆迁户小心翼翼地搬运旧家具。
图--5:城头巷馆驿后中西合璧的杨家老屋将拆除。
图--6:西湖之滨涌金门直街上的将军庙因新拓西湖大道将被拆除。
图--7:将军庙古建筑边长约45cm,重约三吨有铭文的方石柱被折断回填在路中央的壕沟里。
图--8:始建于五代的金华将军庙遗址的白石香炉座及残砖碑被遗弃在基坑里。
图--9:杭城北骆驼桥河下民国时期著名丝绸商王裕昌故居雕工精良的房梁门枋拆除后不知流落何方?
图--10:王裕昌故居拆除后被廉价出售的栗木大门和花格子窗。
图--11:王裕昌故居拆除的花格窗旧家具。
图--12:杭城中山北路二圣庙前的“均庐”后人在被拆除的院落里寻觅父辈亲栽的无花果树。
图--13:城北东河仓河下“高广裕”字号后代在院子里介绍祖父辈建屋时的碑刻铭记。
图--14:城北京杭大运河最南端的坝子桥附近的居民在拆迁前处理带不走的日用器皿。
图--15:城北红石板关帝庙遗址留存的石经幢。
图--16:收购古旧家具的从业人员在即将拆迁的昭华巷内吆喝。
图--17:收到的古旧家具运到城北小河(西塘河)上的船上堆放也是件费力活。
图--18:古旧家具收购从业者正在某拆迁户家对红木家具和西洋钟议价收购。
图--19:就跟白捡差不多的价格收到了一只用料考究做工精良的西式酒柜,原本可以用很便宜的价格再收回家的,实因自己的居所不知何时也会拆迁而放弃了。
图--20:旧城改造的范围从城中扩散到周边近郊,许多附带城市和时代记忆的器物四散了。
图--21:老屋旧墙门的建筑构件估价待售。
图--22:城北小河沿岸堆放着待出售的古旧家具、建筑构件。
图--23:收购古旧家具从业者在暂歇处交流。
图--24:在城中故居前与湖州民兴收购价古旧家具从业者Z某某攀谈。
图--25:收购古旧家具的从业者在皮市巷拆迁区域相遇。
2015年4月15日于杭城江干闻澜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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