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的乡村
图/文:喻 彬
春节回到故乡,在两位乡贤的陪同下,走访了一些村庄,除了感受到乡梓久违的亲情和友情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和事令我感慨唏嘘。
昔日那清澈见底的小溪,我们常去游泳、捕捉鱼虾的小河,已是遍堆垃圾、污水横流、硕鼠出没;那座为许多村庄提供饮用和灌溉用水的水库,已经被村委会承包出去养鱼,并且将大量的大粪倒进水库中作为鱼饲料,臭气熏天是其次,水质被严重被破坏,下游的村民遭到无妄之灾;那棵曾经华盖如荫的大樟树,也已经根须袒露,枝叶枯黄了;我们曾经在里面捉迷藏,给我们带来无数快乐的古祠堂,已经檐角坍塌、青苔满布、杂草丛生,墙壁上都长满了白霜似的芒硝;记忆中稻浪翻滚、油菜花的金黄温暖着庄稼人心窝的希望的田野,已经是荒草凄凄,丝毫感受不到人勤春早的生机;那家门口端坐着老人带着小孩,在融融的春日下享受久违阳光的温暖,有的孩子脸上挂着泪迹睡在老人怀里,甚至梦里哭着要爹娘。这都是老人的儿女、孩子的父母依然在外地务工、没有回家过年,这些老人和孩子都被称作“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
那些已经还乡的精壮男女都上哪儿去了?有的走亲戚,有的在家门口搭上桌子、摆下方城,那麻将子儿的声音就像“麻雀嫁女”似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也难怪广东人管麻将叫麻雀。仔细观察麻将桌上的动静还真有意思——有的人因赢了钱喜不自禁、甚至得意忘形;有的因输了钱圆瞪牛眼、甚至抡拳开打。即便是多年不见的发小或三代五服之内的长辈从身边走过,也无暇打声招呼、哪怕点头示意;麻将桌旁,歪歪扭扭地坐着一些跷二郎腿的年轻人,全神贯注地玩着自己心爱的手机。
我们去一个长者家拜年,有个大学毕业正在读研究生的小伙子盯着我弟弟看:“这是眯子(我弟弟的外号)吧。”小伙的父亲说:“这是你冬生(我弟弟的乳名)叔叔。”
我弟弟微笑着说:“哦,这是你儿子?真有出息!”……
现在的人怎么就变得这样呢?人的心到底是哪块出了病灶?这世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蓝天依旧,故乡如昨,唯有着真正的亲情乡情难觅!
你看那村口那老人携着雏子送别的情景,老人将自己辛辛苦苦用汗水换来的绿色无公害的土产山货,一个劲地往汽车的尾箱里塞,大有即便我们饿死在家,也别让孩子在外面饿着。可怜天下父母心!有的着实被感动,告别双亲(甚至挥泪),来年回家继续重复这送别的一幕。
生命总是在重复中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于苍茫的大地。
倒是有一幕深深地打动了我、温暖了我。暖阳下的土场子上,一只狗妈妈在给五只小猪仔喂奶(如图)。
乡亲说,这五只小猪仔的妈妈在春节前最冷的那一天死了,这只狗妈妈刚好生下了一窝小崽,它除了给自己的孩子喂奶之外,还以一个妈妈的身份,用乳汁接济这五只猪宝宝……
真是母爱无疆,感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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