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矿难何时了？！

禾 青/诗并文

下面发的是一篇旧作，始发于2007年12月12日的博客上。后来，国家对煤矿进行了整顿、改造，将不重视矿工生命的私有个体小煤矿收归国有，以人为本，加强管理，杜绝和减少事故，尤其是重大伤亡事故。我听后感到非常欣慰，为矿工兄弟高兴。然而，2009年11月21日黑龙江鹤岗特大矿难，把我的高兴粉碎了！这是座大型国营煤矿，管理、设备应该是不错的。但一死就是一百多条生命！举世震惊！难道国营大煤矿矿难也应当比私营小煤矿大吗？！我不得不再一次向苍天发问：矿难何时绝？！噩梦何时了？！

矿难:噩梦何时了

（初发于007年12月12日）

如果翠绿的秧苗,

是大地书写的诗行；

排排高飞的大雁，

就是蓝天谱成的乐章。

它用“人”字组成旋律，

可有深意内中隐藏？

它是向世界宣布：

只有人——才真正至高无上！

这首诗写于上世纪末，曾在刊物发表。记得是个秋季，那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秋高气爽，一碧如洗。突然，长空嘎嘎飞来一队大雁，宛若一个巨大的“人”字印在高邈无垠的苍穹。我蓦地有一种感觉，这不是在向世界昭示，人是最伟大最珍贵最至高无上的吗？便一口气写成了这首诗。

     近日整理旧作，想把它修改一下发在博客上。整理完后已是深夜,刚想睡觉.电视里播的一则新闻把我惊呆了!山西洪洞县又发生了一起矿难,死了一百多人.天呐!这个数字把我震撼了!一百多条生命,一百多个家庭啊!就这样一下子消亡了!

    可怕的是,这类动辄几名几十名乃至上百名死亡的矿难,并非是个别现象,已是家常便饭,有材料说仅山西就平均一个月一起,厉害的时候竟达一个月三四起.多么的骇人听闻啊!而煤矿老板却成为大富翁,前些时候有报道称,一个煤老板娶儿媳妇,就花掉一千多万.难道这里面没有死难矿工的血吗!?奇怪的是,这样真正人命关天的事,为什么会整治不了呢?

[鹤岗矿难图片]

    看着这条令人毛骨悚然欲哭无泪的消息,我愕然了!糊涂了

!迷惘了!我在问自己:我在诗中口口声声甚至有些自豪地高喊:"只有人——才真正至高无上！"自己这样说对吗?他们虽然是挖煤的苦力,可是,他们也是人呀!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死了,我怎样也与"至高无上"联系不起来.当然,偶尔有一二次矿难是难免的.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就不正常了.症结到底在什么地方呢?个别不法矿主的个人行为?制度问题?领导问题?还是隐藏着更大的腐败问题?官煤勾结问题?

    我搞不清,找不到答案,脑子很乱,便迷迷糊睡着了.

[遇难矿工遗体运上地面]

[泪已流干，只剩下了愤怒！]

[面如涂炭的生还矿工，这还像人吗？比不上牛马啊！！！！]

    奇怪的事发生了,我仿佛走进一个漆黑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我走着走着，忽然脚下一空，身子向下坠去，下坠得很快，觉得头晕目眩。好长时间才落地，四周依然是黑黢黢的，隐约看见有幢幢鬼影晃动，后来渐渐看清楚了，原来真的是许多鬼魂，但个个肢体残缺，有的缺胳膊，有的少腿，有的没有头颅，衣服褴褛，面目黎黑，象是人间挖煤的苦力。心想，我这是到了阴间，我害怕极了。

    我想找地方躲起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就被他们发现了，嗥叫着向我围来。有个少一条腿的鬼魂指着我愤怒地说：“是他！就是他说我们至高无上！耍笑我们！拿我们寻开心！”

    一个没脑袋的鬼魂说：“他是在作秀，拿我们捞资本！打！打死他！”

    经他这一煽动，众鬼魂向我扑过来就要毒打。

    我用手护住头，急忙解释：“别打，别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确实是至高无上的领导阶级，这在许多公文中都写得明白的……”

    “呸！”一个鬼魂掐住我的脖子，说：“在一些人眼里，我们连畜生、小猫、小狗还不如。有人弄死一只小猫小狗，你们谴责啊！声讨啊！怜悯心疼啊！可是，我们几十几十人的死，你们却连个屁也不放！他妈的！去你的至高无上吧！”

    这个鬼魂力气很大，把我很狠向后一推，我象一枚小石子一样飞了起来。不知飞了多远，啪地一声摔落地下。

    我觉得屁股摔得很疼，正在呻吟抚摩，突然眼前一亮，醒了。

    这时，我发现天已经亮了，隔壁电视机里正在预告五一劳动节庆祝晚会。

    出席庆祝晚会的不少是眼下当红明星，但我心中无论如何也激动喜悦不起来，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