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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 4 月 1 日,我都会把这部电影翻出来再看一遍

(2016-04-01 15:4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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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每年 <wbr>4 <wbr>月 <wbr>1 <wbr>日,我都会把这部电影翻出来再看一遍


张国荣走后,没人再能名正言顺唱出“天生我高贵艳丽到底/颠倒众生,吹灰不费”,而不惹人发笑。暂时的香港殖民时代造就了流星一样的明星,这一切在《阿飞正传》中汇集闪现,也正是这部电影的横空出世,催生出了王家卫其后一系列交错、迷恋、追忆的银幕戏码。


文 | 黄小米 编辑 | Agnes


王家卫后来拍了《一代宗师》,一部关于“冷”的影像研究:寒冬里的对决,以及冷却的武林旧事。而《阿飞正传》像蒸拿房:苏丽珍的头发热得贴头皮;旭仔来球场买冰镇汽水,顺便请苏丽珍花一分钟认识自己;咪咪在旭仔的小屋里对着风扇吹着自己因为热恋发烫的脸;旭仔的高级交际花养母房间里摆满了盛放的鲜花;旭仔的朋友对舞女的热情大雨也浇不熄,热气简直要从银幕里流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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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来了恋爱的热症,像发烧,也像张国荣那首《大热》里唱的:“大热像赤道重叠/命运注定若离别/世界快将有浩劫/殒石最终碰撞磨灭”。不过“阿飞”旭仔并不是个“热昏”的恋爱中人,“阿飞”以飞不停的鸟自居,勾女又无往不利,无非仗着不在乎。对旧人的紧张只不过是气新人的招数,香港是暂时的落脚地,他还要继续飞,哪怕身后留下很多受伤的心,而她们或许只是被自己对被抛弃的恐惧感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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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里各种深浅不一、冷调的绿色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香港蔓延到到菲律宾。对色彩敏感的导演也许不少,但很少有人拍得出颜色的温度,以及冷暖反差。正如《一代宗师》里寒冷北地的人多有一颗火热的心。


王家卫电影的人物的出厂设定仿佛就是爱和爱不成,张国荣在王家卫手上没少演这类角色《春光乍泄》里不断重来最终逼走爱人的何宝荣,《东邪西毒》里得不到爱人的欧阳锋。然而很少有角色体会到爱的自由,对大部分王家卫的角色来说,爱不是生命的绽放,更好像是束缚:苏丽珍从《阿飞正传》到《花样年华》都一再为情所困,连《阿飞正传》里看似玩得起的舞女咪咪也一样中招,《东邪西毒》更是一群伤心人的错爱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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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是生活的部分真相,多情却被无情恼。阿飞可能是最心无挂碍的王家卫男主人公了,心心念念的生母不见自己,就转身离开,赌气不让她看清自己,实施最卑微的报复。


可是“无脚鸟”旭仔是否自由?本来不用工作是种自由,然而他要靠人养活,自由就无从谈起;快速更换欲望对象本来也是自由,但从苏丽珍换成咪咪又有何不同?一个向他要婚姻,一个也开始插手他的生计,想帮他找工作,情爱也终于因为俗气的现实因素发酸、变重,把他往地上拽。唯一带有非现实气氛的只剩下他那个身份成谜的生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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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生母本来是个勉强的人生目标,因为养母不肯说,就有理由闹,闹终究是生命力的体现,当养母终于松口吐露真相,他便有了离开咪咪离开香港的理由。直到生母拒绝见他,这只无脚鸟才终于不知往哪扑腾了,于是只有按照自己写好的剧本“死的时候落到地上”。可以想象如果真让他们母子团圆,不过再度上演一场我方背弃你方不舍的老套情节。


考虑到喜欢和讨厌王家卫的人都一致同意他抛弃了传统的讲故事模式,因此自由散漫(反方)或解放了电影的可能性(正方),那么就不得不惊讶:似乎王家卫遗世独立的情感世界和杜可风迷离的镜头也不能让人物解脱现实越收越紧的套索。所以旭仔的养母对他说“不要让我知道你到头来发现是在自己骗自己”;刘德华扮演的水手则直接打断旭仔那段自怜自恋的“无脚鸟”说辞,骂他:“似鸟,你看看你哪点似鸟,你会飞现在就不会困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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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仔最自由的时刻可能是那两段自娱自乐的舞,前一段对着镜子整理好头发,叼着烟,带着自恋;后一段在异乡车站的唱片点唱机选好歌,大庭广众之下扭动身体,心里明白要办的事可能办不成,一方面也是有心自寻倒霉,带着自弃的兴奋。


后来张国荣到了《春光乍泄》里有“施舍”影迷一段舞,舞得如此倜傥风流,沉醉于自己的美好,其实不过只穿着老头衫或宽松衬衫,拖鞋,这样华贵艳丽的跳舞画面在华语电影里是罕见的,如果找不出别的例子,可能是仅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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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正传》里倒是其他得不到爱的人物难能可贵地重获新生:不甘被抛弃的咪咪穿得花枝招展跑菲律宾誓把唐人街翻个底朝天;卖着“夜波飞“(晚场球票)的苏丽珍终于打电话给警察;警察本人则在母亲离世后完成了小时候的梦想,跑去了海上“行船”。


王家卫的电影里没人肯留在原地,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找活的理由,大概所有人都是无脚鸟。不知道是否和香港这座城市的移民史有关,一个暂时的居所一个临时的空间,增强了人们情感的虚无和浓度。《一代宗师》里南来的一代到了六十年代的《花样年华》和《阿飞正传》里还要继续走,去新加坡去菲律宾移民美国,其他电影里以阿根廷、台北、加州为目的地的人物放不下的是香港的旧人旧事,需要对肥皂玩具毛巾陌生人倾诉才能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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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重看《阿飞正传》,会更加感到这是部关于“失去”的电影。六十年代的香港九十年代拍摄的时候早已经找不到,于是外景的景深都很浅,大量拍内景,连在菲律宾拍摄殴斗的火车站大堂隔年也停用,改为博物馆。


“哥哥”张国荣走了十多年,他和梅艳芳前后脚离开,带走了一个明星耀眼的时代。此后没有人再能名正言顺唱出“天生我高贵艳丽到底/颠倒众生,吹灰不费”,而不惹人发笑。暂时的香港殖民时代造就了流星一样的明星,让人想起美国女诗人埃德娜·圣·文森特·米莱的短诗《第一颗无花果》:“我的蜡烛烧两头/它撑不到明日/但是啊我的仇敌,哦我的朋友/它的光焰多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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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站在1990的时间点看,《阿飞正传》这部电影也同时让很多美好的事开了头:当年张曼玉、刘德华、刘嘉玲这些电视明星才刚刚长开,逐渐脱离婴儿肥,“影帝”梁朝伟首回粉墨登场,张国荣开始在银幕上颠倒众生。而王家卫其后一系列交错、迷恋、追忆的戏码从《阿飞正传》这里正要开始上演。


张国荣去世后一年,泰国导演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拍出电影《热带疾病》,其中也有热带如火如荼的植被,也有人陷入慢火燎原一般的爱恋。如果旭仔没有死,真希望他走进那些电影中突如其来的梦幻世界,变成林中兽,让爱他的人可以再次遇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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