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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杜衡 图/高剑平
B=《外滩画报》
T=田晓菲
O=宇文所安
B:你们的名字,“所安”出自《论语》,“秋水”(田晓菲笔名宇文秋水)源自《庄子》。你们在个人的学术兴趣上有什么不同吗?
T:我和宇文所安的学术兴趣都很广泛。我最近写的两本书,《尘几录—陶渊明与手抄本文化研究》、《烽火与流星:梁代的文学与文化》都是关于南北朝时期的。但实际上我对后代,包括宋、元、晚明文学一直到现代文学都很有兴趣,现在做的研究也涉及这些时期。宇文所安的兴趣也很广泛,他虽然写过一系列关于唐诗的著作,但他最近写了一部《汉魏诗的生成》,将在三联书店的“宇文所安作品系列”中出版。至于名字的来源,完全是偶然的。有时候人们一想到中国文化,就是儒家文化、道家文化,分得清清楚楚。这太简单化了,其实两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二元关系。
B:当你们观念不同时,如何处理?
T:我们平时总是在交谈,交谈得非常非常多。当意见不同时,仍是对谈嘛。对我们来说,很难分清学术对谈和生活对谈。因为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对周围人与事的看法、对世界的看法、对学术的看法,总是一同谈论的。有时候我们在外面吃饭,吃饭的时候都在谈论学术。我们常常注意到,某些青年夫妻或男女朋友吃饭,什么都不说,一个人在看报纸,另一个人在吃饭。但我们从来不会这样。
B:你们平常交谈的语言,是否百分之九十都是英语?
T:不是。我们把英语和汉语混着说。平时,可能他说英语多一些,但他听汉语没有问题。他说英语时,也会夹杂很多汉语。
B:你们从古典文化中收获的最大益处是什么?
T&O:知道我们从哪里来,现在在哪。
B:当我们阅读文学作品时,难免会受到以往文学史评价的影响。如何真正地理解作品本身?
O:前代文学史已成为我们欣赏文学作品的方式,内化于我们的阅读方式之中。我们无法真正把它完全忘记。所以我们要注意两点:避免重复前人所写的文学史。很多文学史总是一遍遍地重复前人的观点,与以前的文学史没什么两样。这是我们面临的挑战和危险之一,我们应该克服。
B:阅读诗歌常常是用想象和情感重构文学空间。有没有哪些作品,它们达到的技巧和情感高度是不太统一的?
T:两者不能截然分开。“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但写诗是文字的艺术,如果情感不能用文字表达出来,即使一个人再热情洋溢,写来也让人觉得平淡。有不同类型的诗,你对它的期待也不一样。有一类诗很少有人喜欢,但我挺喜欢的,叫“宫宴诗”。读这些诗的时候,我的期待很不一样,我不是要在诗歌中寻找热情洋溢的情感,我喜欢看到的是作者如何展示他们的技巧,在一个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且说得很漂亮,这本身也是一种乐趣。我喜欢各种各样不同的诗。
B:在《初唐诗》和《盛唐诗》前言中,宇文所安先生说,“如果能够重写,它们会很不一样”。会在哪些方面有所改变?你早年喜欢的诗人、诗作与现在有何不同?
O:没有预先规定的模式,重新阅读那些诗歌文本,在阅读的过程中,必然和以前有所改变,因为一个人在生命成长过程中是不断变化的。我仍然喜欢以前喜欢的诗人,但我在他们身上发现不同的东西。
B:《晚唐诗》目前是否在翻译中,即将出版中文版?《中唐文学文化论集》的创作选择了一种新的写作方式,《晚唐诗》将以何种方式写作?
O:是的,而且仍将在北京三联书店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