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午去百步镇某电器厂办事，老板不在，老板的爸接待了我们。老头大概70多岁了，有一个敞亮的办公室、一张宽大的办公桌，递给我一张名片，原来他被儿子封了个市场部经理的头衔。老头早时是个泥水匠，儿子将企业办大了，老头就丢了泥夹来厂里做事了。
    呵呵，有个当老板的儿，老爸也升了......
    我的思绪又禁不住浪荡起来，想着想着，竟想歪掉了，想成了下面这篇“瞎编”。

    胡思乱想瞎编系列

住在河边的老头

    临江县城有条市河，市民们小时候经常下河游泳。可是这几年市河被化工厂排出的污水染成了“黄河”，河水发臭，苦了沿河市民。因为化工厂是县里纳税大户，干部们指望着花钱呢，所以市民怨声再大，王总依然很牛逼，将黄水源源不断放进市河。

    有一日市民们发现，市河边一处空地上搭了一间石棉瓦小屋，屋里住了一位老头。白天，老头拎着一只蛇皮袋，在马路边、居民区、公园里乱逛，看见地上垃圾就捡起，放进袋子里，袋子放满后就往路边的垃圾箱里倒，倒完后再去捡，市民们说县城来了一个疯子。

    老头七十多岁了，花白的头发，背有些驼，穿的衣服虽普通但很整洁。看见有人在注意他，老头抬起头笑嘻嘻的，似乎有些羞涩，额头上的皱纹和脸上的老年斑印证了岁月的沧桑。心细的人发现，这个老头不太像疯子，但不是疯子干嘛每天起劲干着这事？又不是环卫所的人，环保部门也不发他工资。于是有人关注到他了，跟着去了河边老头的石棉瓦小屋看稀奇。

    石棉瓦小屋里很简陋，一只小床，一只凳子，用几块砖砌了一只小火灶，灶上架着一口铁锅，灶旁边放了三只碗一双筷子。床边上架了块木板，木板上摆了个佛台，点了两支蜡烛一柱香，香烟缭绕在小屋里。佛台上还放着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临江县化工有限公司董事长王德胜”。

    来人哼了一声，将名片丢到地上：“这么脏的东西也捡回来呀！“

    老头捡起名片说：“这张纸雪白雪白，有啥脏呢？”

    来人手指屋外“黄河”说：“你看看脏不脏？这河水就是被这家狗屁企业的狗屁王总弄脏的，我看他连东西都不如！”说完就气呼呼地走掉了。

    老头傻愣愣地看着手里抓着的“东西”，又朝屋外流淌的“黄河”水望了一会，然后回屋，站在佛台前，眼睛微闭，嘴里默念着。

    王总将化工厂搞大了，建起了新厂房，还造了一幢很豪华的办公大楼，大楼四周闪闪亮的玻璃幕墙将县城全貌都照进去了，然后又像放电影一样影影绰绰倒映出来。市民们在叹息，担心如此下去“黄河”要变成“黑河”了。王总是个孝子，发财后不忘住在乡下老屋的老父亲，几次动员他爸住城里，但老人嫌儿子办了个作孽的厂，他听不惯市民背后骂，所以一直没答应。市民又议论：连他老爸都反对，这个王总真是作孽。

    老头听到市民的叹息和议论，一声不响地走过，卖力地捡垃圾，每天早出晚归，捡了垃圾往垃圾桶里倒。县收容所干部听到市民反映后找到老头，与老头聊了一会后发现没精神方面的问题，就不管了。环卫部门派出一位小干部找到老头，对他义务参与清洁县城的行为表示感谢，老头笑着说是我自愿的，闲着没事做，不用谢。县电视台新闻热线也接到报料，记者前去采访，问他是哪里人，老头说本县人，记者又问儿子叫什么，老头说我没有儿子。记者端起摄像机拍摄，老头翻脸了，说要是将他播出去，就找台长闹事。记者没拍成，尴尬地回去了。

    时间久了，县城里好多人都认识老头了，知道他住在市河边的石棉瓦小屋里，他不是疯子，应该算是环保义工，于是对他有了几分尊敬。

    一天台风来了，晚上狂风暴雨，大树都被刮倒了。有市民突然想到了住在河边石棉瓦小屋里的老头，叫上人赶到时，石棉瓦小屋已经塌成平地，老头压在下面昏迷着，雨水淋得全身湿透。

    县人民医院病房里，闻讯赶来的十多位市民看着老头慢慢睁开了眼睛，才松了口气。老头看见这么多陌生人为他着急，禁不住老泪纵横。有市民宽慰他说：“你放心吧，医院的钱我们大家凑齐交了，不要你还的，你放心看病好了。”老头轻声说着：“作孽啊，真是作孽……”

    老头请市民帮助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带了一帮人急急赶来了，进门便哭着喊：“爸，你怎么啦？你不是在乡下老屋吗？怎么……”

    市民都惊呆了：“你有儿子啊？”

    老头说：“你给我跪下，向他们跪下。”

    市民们疑惑。

    老头对儿子说：“你作孽啊，你将一条河都弄脏了，那是他们从小游泳的河啊！我替你赎罪……我还是你爸啊？我是作孽他爸啊！他们，他们，居然还救了我……”

    市民惊呆了：“原来你儿子就是那个王总啊！”

    老头继续对儿子说：“你是孝顺我，可你将他们的河毁了呀，他们是你的衣食父母啊！”

    老头激动得晕了过去。有市民急着跑去叫医生了，有市民摇着老头的手喊着老头，医生给老头加盐水，几位女性市民流泪了......

    王总也流泪了，悄悄跪下，跪在市民面前。

                                                                2011-0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