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如歌

    朋友M向我讲述一只鸟的故事。

    那天我值夜班。推开值班室门，眼前忽有一飞影闪过，定睛看，原来是一只鸟，一只很大的鸟，长长尖尖的嘴，从没见过。我不知道它家在何处？因何而来？但我想到应该放归自然。打开门，打开所有的窗，我让鸟飞出去。可是鸟没理解我的好意，或许已经吓晕了吧，一直沿着墙壁飞。突然“啪”一下，啊呀，鸟撞在飞旋的吊扇叶片上了，几根羽毛在风中飘落……

    我的心被震颤了，眼泪差点落下。那个晚上，我无法入眠，无数次劝告自己别想那鸟了，快睡吧，快睡吧，将眼睛闭上，将心思静下来……

    我在小镇上生活几十年了。小镇原先没这么大，单位旁边就是农田，每天一早，鸟鸣不断，我在鸟鸣声中长大、懂事，走上了工作岗位，成为现在的业务骨干。我喜欢听小鸟鸣唱，看着小鸟扑腾着翅膀飞向蓝天，我的心也跟着飞上了蓝天。

    鸟鸣曾经是小镇早晨的一大亮色。鸟儿们不睡懒觉，很早就从竹林里树林里起床了，和赶早市的人们一起到了镇里。它们停在小镇的屋檐上和电线上，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看着赶市的人一拨拨多起来，看着小镇一天天兴旺热闹起来。可它们没想到，小镇的兴旺会挤走它们的生存空间、毁掉它们的家园，小镇上的有些人还将它们当了美食。没办法，它们只能远走高飞。

    可怜的鸟啊，你是从千里之外回乡遭遇不测？还是苦苦坚守在此难逃厄运？ 唉，明晨没有鸟鸣了……我在伤感中迷迷糊糊。

    “叽、叽、叽……”

    鸟鸣！是一群幼鸟在鸣叫，声音很稚嫩很微弱，在静静的夜里却如此清晰。

    做梦吗？我眨眨眼睛，伸伸腿，醒着哪。凌晨三点，这么早就叫开了，不会是……我的心腾地跳了一下，想到了几个小时前死去的鸟。难道它是这些小鸟的母亲？小鸟们来找它们的妈妈？

    我拉亮电灯，顺着鸟鸣声，爬上高处，在以前装空调留下的一个空洞里发现了一窝小鸟。可怜的小鸟啊还不知道，它们已成孤儿了。

    4只小鸟乳毛还没长全，小嘴尖尖长长，与刚刚死去的大鸟一个模样。小鸟们嘴张得大大的，喉咙里发出有些沙哑的“叽叽”声，它们嗷嗷待哺。

    “可怜的小鸟，我要收养它们。”一上班，我便和同事们说了此事，没想到我的同事们和我争着收养小鸟……

　  M的讲述声在我耳边越来越轻，变成了鸟鸣，一只，两只，一群，越来越响…… 我相信，小镇上鸟鸣如歌的日子将为时不远。

    【注：此乃旧文新改】

                                          2011-0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