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杂诗18号︱《无人机》

多年前，我是在国际新闻里看到

一架美国无人机被击落、展览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无人机

只有一张桌子大小

但没过几年，无人机就飞得

到处都是，而体积竟然

比一把椅子还小

像一只大蜘蛛，被遥控着

飞上半空

它的身体上，携带了多个镜头

就像复眼，同一个时刻

可以拍摄多个角度

我仰着头，紧盯着它

追随它掠过小镇上空

以为它会叭叽一下摔了下来，但是

自始至终都没有。它的声音

像狂躁的黄蜂

粗野，异质，仿佛来自

另一个星球

无人机看到的小镇——那些照片

房屋低矮，道路狭窄

像一座旧的村落

从此，我知道

小镇上空，再没有风筝

升起，再没有一只红气球

被小孩失手

又有一年，我在长安南门

看到一千多架无人机，在夜空里

组成各种绚丽壮观的图案

我听见人群不断在欢呼、惊叹

而我却变得哑默、木然

我好像看见，外星人

闯入了人类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