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访课

我最常见的是画了“拆”字的圆圈

我首先想到的是满街追赶的城管

当信访局的专家在授课提问时

我心想我读过《窦娥冤》

对人间的苦难已麻木并且司空见惯

讲到强拆引发的灾难时

我低着头在课桌下剪着指甲

讲钉子户和群体事件的案例时

我似听非听玩着手机游戏

但是，讲到一个白发苍苍的大娘自提着输液瓶

晕倒在信访局排队上访的队伍中时

我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讲到一个满脸悲催的妇女

胸前抱着一个黑色的包裹，神情凝重

一步一步踏向信访室时，我开始听讲

老师让猜包裹里装的东西

有人说是厚厚的上访信和车船票

有人说是威胁的炸药包

老师都摇头

最后，老师公布答案

是、她、丈、夫、的

头颅

我的胸口猛然被沉重地撞击了一下

我惊讶是什么让我的冷漠埋藏得

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