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

延安火车站。小城之南。

剩下唯一的火车，正在安静地

等待下午的最后一批旅客

这些人，仿佛都是它几天前带过来的

现在，又要把他们一个不剩地

带走

而我不是。我来自小城之北

那里还听不到火车长长的啸叫

它只偶尔回响在我妻子的梦里

我儿子一个人作画，也总把一列火车

长长地，画到纸外

小广场。来往的人稀少，不紧不慢

我也在等，这列火车和城中心传来的钟声

等到城北的一片云，捎来七八个雨滴

打湿我坐的木凳、翻开的书

等到一阵过往的秋风，吹单我的衣衫

有人把火车看作吉祥之物

他把我掳走，不动声色

只扔下小站和长长的寂寞

我刚才合上的那本书，内心起了一团皱纹

也安静地，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