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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的美女作家 |
分类: 我的女友 |
这是我在2000年春天写的稿子,多少年过去了,回头看看自己的稿子,燃起了我对那一段生活的回忆,同时对女友阿凤,更是充满了思念。去年,我终于到她家做客了。她的家真的是井井有条,一尘不染。每次和阿凤走出家门,都会有一帮人热情地过来打招呼,阿凤的人缘果然不错哦。阿凤转眼间已经是地道的兰州人了。

想念阿凤,想起阿凤第一次到这我家来说过的话。她总是埋怨我光答应去兰州看她,却至今不兑现。讲她为了迎接我的到来,放了一年的闲床;讲她的丈夫旭东,她的儿子台本;讲她在兰州的那个家铺的雪白的床单,每次铺床都是由她亲自动手,把床铺得像案面一样有棱有角。听完这话,我马上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她那个叫台本的儿子。然后关心地寻问她这么铺床后的结果。阿凤说在晚上睡觉以前她是不会叫他们靠近床的。我还是看看那个不是很安分的儿子,然后表示质疑。阿凤一挑她聪慧的丹凤眼,流露出无所谓的样子说,不让他们祸害,他们不祸害呗。
想到这儿,我突然想起自己早在两年前就买了一个白色的绣花床罩,还从来没有用过呢。其实我也是非常喜欢白色饰物的人,后来好像感觉白色的东西与我如今的境遇不大合适。本来就是一个人的家,如果再清一色的洁白,会显得多么冷清,多么单调呀。所以我的家里陈设现在是以黄色为基调,然后花里胡哨的。所以一进我的家,视觉效果肯定是松散零乱的。

再则,我也着实觉得白色的床单太难侍候。我的家里不但没有洗衣机,而且还很少有水,洗洗衣服都很困难,再弄个白床单,太麻烦了。可我一想人家阿凤带着那么小的孩子都敢铺白色床罩。我怎能不铺上美一美呢。于是我心血来潮地翻出白色绣花床罩,也试着像阿凤那样把它铺得有棱有角。再退到远处欣赏整体效果,果真不错。红色簇花地毯,杂花沙发,还有暗黄的家具及窗帘,与白色床罩形成极大反差,反倒使整卧室显得清新整洁了。我顿时情绪激昂起来,把家整个来个大扫除,然后又把撤下来的床上用品还有脏衣服都统统洗干净。
干完活真是累了。这个时候真想很放松地舒展在床上好好歇一歇。可是一看到床上铺着的那么好看的床罩,怎么舍得去破坏它的美丽呢。于是只好坐在沙发上了。
把疲惫的身体放在沙发上,心却随着白绣花床罩继续激昂着。想念阿凤的心情就更加浓烈起来了。真是该好好写一写阿凤了。
去年我出版一本散文集,里面有好几篇我为女友写的文章。但是我的女友太多,有很多的女友我没有能够都写文章。但唯独没给阿凤写,却使我觉得慌慌然。把出版的书送给阿凤就开始忐忑不安地待着阿凤挑理。阿凤却没有挑理。阿凤这样竟令我感到纳闷儿,好像她只有挑理才更像阿凤。
我和阿凤是在1981年的笔会上认识的。那时我正在北京广播学院进修,暑假回家,正赶上自治区文联要在鄂温克旗召开“三少”民族文学笔会。当时,我妈妈是文化局局长,她有权安排参加笔会的人员名单,就对闲着的我说,你想去参加文学笔会吗?我当时只想出去玩一玩,就痛快地答应了。可是我又怕参加笔会交不出稿子遭人家白眼,就犹豫了。我妈说,你就把你小时候听我讲的故事写出来就行了。
在这次笔会上,我连什么是小说都不知道。而阿凤已经可以写小说了。那时我17岁,阿凤比我大3岁,也就20岁吧。阿凤20岁就被编辑老师看做文学新秀所推崇。当时很有名气的“三阿(阿军、阿凤、阿黛秀)就是从那次笔会上叫出来的。而我对阿凤真是只有羡慕,没敢有太多接触。等到后来,我也会写小说了,再参加笔会,又恰好跟阿凤住在一个房间里,我那颗脆弱的心灵才可以放松平等地跟阿凤朋友了。
走近阿凤,我真是着实喜欢阿凤的率真、开朗、活跃的性格。阿凤总是能使简单的语言交流充满幽默和灵智。她问米吉提,你爱人是什么民族?米吉提说是白族。阿凤说她白吗?米吉提听完大笑着说,啊……白、白!阿凤看见乌热尔图被别人邀请去参加舞会,便悄悄地对我说,看他邀请不邀请咱们一块去。结果乌大作家却悄无声息地一个人走了。第二天阿凤见到乌热尔图劈头就问,你昨天去哪儿了?乌热尔图老老实实地说去跳舞了。阿凤又问人家是怎么去的。乌热尔图又招供说是一个人溜达地走着去的。这时阿凤已经快憋不住了,赶紧跑到我跟前大笑不止。说你们鄂温克人多老实,问啥答啥。阿凤跟金勋两个人更能斗嘴,在大街上看见乞丐,阿凤就说,金勋你知道吗,这是你大爷,他刚从朝鲜的三八线上逃过来,多可怜。金勋说才不是呢,那不是你们达斡人吗,不在家种地跑出来干什么。阿凤还捉弄金勋,悄悄地抽去人家的椅子,让他坐个后滚翻。可是金勋若是加此效仿,阿凤就气着不理人家。可没过多久,阿凤就对金勋说,看你的裤子脏的,快换下来我给你洗洗吧。
阿凤就是这样一个鲜活的、充满灵性的人。跟她在一起就会有很多的欢笑。所以每次参加笔会,我都会问问,阿凤去吗。有一次我在北京给安生看病,正好要我参加全国少数民族文学评奖发奖大会。我妈也在北京陪我,她见我身上不太看的衣服说,你得买件衣服吧,不然你站在阿凤跟前,既没人家漂亮,又没人家个子高,穿得再不好看,多不好。我想也是。阿凤确实很出众,而且打扮得也很出众。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太普通了,她会在头上扎一根亮丽的丝带,就是要显得与众不同来。但是阿凤还是不知足,她指着街上一个非常苗条的女子对我说,我的身材要是像她那样该多好呀。我一撇嘴说,你可得了吧,你还想怎么美呀!


阿凤在我这儿没住两天就走了。临走前他对还对抓住她的胖胳膊恋恋不舍的我说,我干脆给你买两斤猪肉得了,省着你没东西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