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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优秀诗选(跟鸟有关)

(2013-02-27 06:43:16)
分类: 浅蓄集(外国诗坛)

http://s5/mw690/4c414ff5hd6a8652edab4&690

 
《等待》
         [葡萄牙]埃乌热尼奥·德·安德拉德

 
时间,无尽的时间
沉重,深邃,
我将等待你,
直至万籁俱寂。
 
直至一块石头碎裂,
开放成花朵。
直至一只鸟飞出我的喉咙,
消失于寥廓。
 
                 (孙成敖 译)
《潜鸟的鸣叫》

罗伯特·勃莱(美国)

从远远的无遮的湖泊中心
潜鸟的鸣叫升起来。
那是拥有很少东西的人的呼喊。
 

《奥斯维辛的燕子》  
               
亚当•扎加耶夫斯基(波兰)
 
在军营的宁静中,
在夏季星期天的沉寂中,
燕子尖利的叫声。
这一切真的抛却了人类的话语?

《树》
 
乔依斯·基默(美国)

我想,我将永远不会见到
任何一首诗比一棵树可爱可慕。

树啊,你饥渴的嘴
吸吮着大地喷涌的甘美汁乳;

树啊,你整日仰望上帝,
伸出满是树叶的臂膀,祈祷与祝福;

树啊,夏季里,你的头顶上
成为一巢知更鸟歇息之处;

冬天里,你的胸膛上有冬雪
雨水与其密切相伴,交融水乳。

而涂写几行诗歌者,愚笨如我,
只有上帝,才能造出一棵树。
(张放 译)

《艾德尔斯特洛普》
 
爱德华•托马斯(英国)
  
是的,我记得艾德尔斯特洛普——
这个地名,因为一个下午
炎热中快速列车竟停在了那儿。
不寻常地。是在六月下旬。
  
蒸汽嘶嘶响。有人清着喉咙。
没有一个人去也没有一个人来
空空的月台。我看到的
就是艾德尔斯特洛普——只有名字
  
和柳树、柳叶菜,和草,
以及锈线菊和圆锥形的干草堆,
比起天空中悠远的碎片云
一点也不少静谧和孤寂的美。
  
在那刻一只乌鸫唱了起来
就在近旁,而围绕着它,越来越象雾,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地,是所有鸟
来自牛津和格洛斯特郡。
(周伟驰 译)

《纯粹的存在》
 
史蒂文斯(美国)

心境的终点处,那棕榈树
远离最后的思想,耸立在
青铜的布景中,

一只金羽鸟
在树上唱一支陌生的歌,
既无人意,也无人情。

你知道我们幸福与否,
鸟儿都不是理由。
它唱着,羽毛金光闪闪。

棕榈树耸立在空间的边际
风起伏于枝叶间。
鸟儿垂下火造的羽毛。
(张枣 译)

《穿木屐走路的梦想》
 
尼尔斯·哈夫(丹麦)
 
回家并穿木屐走路的梦想
是永恒的。

不再四处奔波精疲力竭迷失在机场,
参加无聊的招待会,
在无用的会议上浪费光阴。

和一张空白的日历一起生活,
与每个人都保持一种尊重的距离。

在三月和十月
站在山墙遥望
迁徙的候鸟,
满足,
不必去任何地方。

静听风声,
偶尔打猎,
与自身的恐惧成为知己。

看太阳升起又落下,
毫无牵挂,
朝自家的篱笆柱
平静地撒尿。

穿着木屐站立,
研究星星,
像个人一样。

对于生活这是不是
要求得太多?
(舒丹丹 译)

《葬礼的聚会》
 
菲利普·雅各泰(法)
 
人们默不作声
在死者的房间:
人们举起蜡烛
目送他们远离。

我略抬高嗓音
在门槛上
说了几个字
来照亮他们的路。

但那些
甚至从雪的下面祈祷的人,
清晨的鸟
会来续上他们的声音。
(姜丹丹 译)

《你能想象吗?》

玛丽•奥利弗[美]
  
例如,想象树,
不只是在电闪雷鸣的一刻,
在夏夜湿漉漉的黑暗中,
或者在冬天白色的罗网下,
而是在此刻,此刻,此刻——我们看不见的
无论哪一刻。你一定无法想象
它们不跳舞,内心渴望着
去旅行一小会儿,而不用这样挤成一团,争夺
一个更好的视野和更多的阳光,或者贪图
更多的荫凉——你一定无法想象
它们只是站在那里,爱着
每一刻,爱着鸟或者虚空,黑暗的年轮
缓慢而无声地
增长,除了风的拜访,一切
毫无变化,只是沉浸于
它自己的心境,你一定无法想象
那样的忍耐和幸福。
(倪志娟 译)


《茵纳斯弗利岛》

叶芝(爱尔兰)
 
我就要动身走了,去茵那斯弗利岛,
搭起一个小屋子,筑起泥巴房;
支起九行云豆架,一排蜜蜂巢,
独个儿住着,荫阴下听蜂群歌唱。

我就会得到安宁,它徐徐下降,
从朝雾落到蟋蟀歌唱的地方;
午夜是一片闪亮,正午是一片紫光,
傍晚到处飞舞着红雀的翅膀。

我就要动身走了,因为我听到
那水声日日夜夜轻拍着湖滨;
不管我站在车行道或灰暗的人行道,
都在我心灵的深处听见这声音。

《幸福》

露易丝.格吕克(美)
 
一对男女躺在洁白的床上。
天已亮了。我想
他们很快就会醒来。
床头柜上有一花瓶
百合;阳光汇聚
照射它们的颈项。
我看见他转向她
似乎在叫她的名字
而她默然不声不响——
在那窗台上,
一次,两次,
一只鸟儿鸣叫。
她翻动身子,于是身体
充盈着他的气息。
 
我睁开双眼:你凝视着我。
整个房间几乎
洒满了阳光。
看看你的脸,你说着,
把自己脸向我贴近
当作一个镜像。
你那么平静!而那金乌之轮
轻柔地从我们身上碾过。

《海涛》(意大利:夸西莫多)
    
多少个夜晚,
我听到大海的轻涛细浪拍打柔和的海滩,
抒发出一阵阵温情的轻声软语。

仿佛从消逝的岁月里,
传来一个亲切的声音,
掠过我记忆的脑海,
发出袅袅不断的回音。

仿佛海鸥悠长低回的啼声,
或许是鸟儿向平原飞翔,
迎接旖旎的春光、婉转的欢唱。

你和我,
在那难忘的年月,
伴随这海涛的悄声碎语,
曾是何等亲密相爱。

啊,我多么希望,
我的怀念的回音
,象这茫茫黑夜里大海的轻波细浪,
飘然来到你的身旁。

《请再说一遍“我爱你”》(英国:勃朗宁夫人)
   
说了一遍,
请再对我说一遍,说“我爱你!”
即使那样一遍遍的重复,
你会把它看成一支“布谷鸟的歌曲”。

记着,在那青山和绿林间,
在那山谷和田野中,
如果它缺少了那串布谷鸟的音节,
纵使清新的春天,披着满身的绿装降临,
也不算完美无缺。

爱,四周那么黑暗,
耳边只听见惊悸的心声,
处于那痛苦的不安之中,
我嚷道:“再说一遍:我爱你!”。

谁会嫌星星太多,
每颗星星都在太空中转动;
谁会嫌鲜花太多,
每一朵鲜花都洋溢着春意?

说:你爱我,你爱我,
一声声敲着银钟!
只是要记住,
还得用灵魂爱我,
在默默里。

《我愿意是激流》(匈牙利:裴多菲)
   
我愿意是急流,是山里的小河,在崎岖的路上,在岩石上经过,只要我的爱人,是一条小鱼,在我的浪花中,快乐地游来游去。
我愿意是荒林,在河流两岸,面对一阵阵的狂风,我勇敢地作战,只要我的爱人,是一只小鸟,在我稠密的树枝间作窠、鸣叫。
我愿意是废墟,在峻峭的山岩上,这静默的毁灭,并不使我懊丧,只要我的爱人,是青春的常春藤,沿着我荒凉的额头,亲密得攀援而上。
我愿意是草屋,在深深的山谷底,草屋的顶上,饱受风雨的打击,只要我的爱人,是可爱的火焰,在我的炉子里,愉快地缓缓闪现。
我愿意是云朵,是灰色的破旗,在广漠的空中,懒懒地飘来荡去,只要我的爱人,是珊瑚似的夕阳,傍着我苍白的脸,显出鲜艳的辉煌。

《园丁集》(印度:泰戈尔)
   
我爱你心爱的,原谅我的爱情,我象一只迷失的方向的鸟儿落入了情网,我的心在被震动的时候落掉了面纱,它袒露无遗,用怜悯掩盖它心爱的,原谅我的爱情,如果你不能爱我,心爱的,那就原谅我的痛苦吧,不要远远地斜着眼睛瞅我,我要偷偷地回到角落里,坐在黑暗里,我要用双手掩盖我的赤裸和羞耻,转过脸去吧心爱的,原谅我的痛苦吧,如果你爱我心爱的,那就原谅我的欢乐吧,当我的心被幸福的洪流卷走的时候,不要对我危险的放纵投以哂笑,当我坐上我的宝座,以爱情的专制统治你的时候,当我像一个女神似的赐给你宠爱的时候,心爱的,容忍我的骄傲,原谅我的欢乐吧。
 
《树和天空》
特朗斯特罗姆  李笠译
 
一棵树在雨中行走
在倾洒的灰色中匆匆走过我们的身边
它有急事。它汲取雨中的生命
就像果园里的黑鹂
    
雨停歇。树停下脚步
它在晴朗的夜晚挺拔的静闪
和我们一样它在等待那瞬息
当雪花在空中绽开
 

《昼变》 
特朗斯特罗姆  李笠译
 
 
林中蚂蚁静静地看守,盯视着
虚无。但听见的是黑暗树叶
滴落的水珠,夏日深谷
夜晚的喧嚣
 
松树像表盘上的指针站着
浑身是刺。蚂蚁在山影中灼烧
鸟在叫!终于。云的火车
慢慢地起动
 

《水 鸟》
福田万里子
今辻和典  刘汝真  张香华译
 
消失在水草烟雾里
水鸟
小小的巢
悄然地浮在水上
你,很安详舒畅吧
 
今天我读了
科采纳尔逊的九百行诗
但是,水鸟
关于希望的逐渐幻灭
我不想跟你提了
 
就静静地眺望吧
多余的事物
我都不要想
静静的你
在薄暮水草的烟雾里
像一枚蛋
发着光

《十月的树林》
 布洛克
 
 
凉雾中
    落叶
    如雨点滴滴嗒嗒
 
 
树枝中间
    潮湿的鸟儿发出
    生锈的栅门的吱嘎声
 
 
一根秃枝在小径上拱起
    举行
    秋的凯旋


【英国】休斯
《马群》 

        

破晓前的黑暗中我攀越树林,
空气不佳,一片结霜的沉寂,
不见一片叶,不见一只鸟——
一个霜冻的世界。我从林子上端出来,
我呼出的气在铁青的光线中留下扭曲的塑像。
山谷正在吮吸黑暗
直到沼泽地——亮起来的灰色之下暗下去
的沉滓——边缘
把前面的天空分成对半。我看见了马群:
浓灰色的庞然大物——一共十匹——
巨石般屹立不动。它们呼着气,一动也不动,
鬃毛披垂,后蹄倾斜;
一声不响。
我走了过去,没有哪匹马哼一声或扭一下头的。
一个灰色的沉寂世界的
灰色的沉寂部分。
我在沼泽高地的空旷中倾听。
麻鹬的嘶叫声锋利地切割着沉寂。
慢慢地,种种细节从黑暗中长了出来。接着太阳
橘色的,红红的,悄悄地
爆了出来,它从当中分裂,撕碎云层,把
它们扔开,
拉开一条狭长的口子,露出蔚蓝色,
巨大的行星群悬挂空中。
我转过身,
在梦魇中跌跌撞撞地走下来,
走向黑暗的树林,从燃烧着的顶端
走到马群这边来。
它们还站在那里,
不过这时在光线波动下冒着热气,闪烁发光,
它们下垂的石头般的鬃毛,倾斜的后蹄,
在解冻中抖动,它们的四面八方
霜花吐着火焰。但它们依然一声不响。
没哪一匹哼一声,顿一下脚。
它们垂下头,象地平线一样忍受着,
在山谷上空,在四射的红色光芒中——
在熙熙攘攘的闹市声中,在岁月流逝、人
面相映中,
但愿我还能重温这段记忆:在如此僻静的地方
在溪水和赤云之间听麻鹬叫唤,
听地平线忍受着。

【墨西哥】帕斯
 《枝头》
  
一只小鸟
落在松枝上,
啾啾歌唱。
  
它突然挺立,箭一样
飞向远方,
歌声中变得渺茫。
  
小鸟是一块木片
善于歌唱,伴随着歌声嘹亮,
活活地烧光。
  
抬望眼:空荡荡。
只有寂静
在枝头摇晃。

【美国】斯蒂文斯             
《观察乌鸫的十三种方式》
(1)

周围,二十座雪山,
唯一动弹的
是乌鸫的一双眼睛。

(2)
我有三种想法,
就象一棵树
上面蹦跳着三只乌鸫。

(3)

乌鸫在秋风中盘旋。
那不是哑剧中的一个细节吗?


(4)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是一个整体。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只乌鸫也是一个整体。

(5)

我不知道更爱什么,
是回肠荡气呢
还是藏而不露,
是乌鸫的婉转啼鸣
还是它的袅袅余音。

(6)

冰柱,为长窗
增添了犬牙交错的玻璃。
乌鸫的影子
在上面来回飞掠。
情绪
从掠动的影子中
依稀看出难以辨认的缘由。

(7)

哦,哈潭弗德消瘦的男子啊,
你们为何梦想金鸟?
没看见那乌鸫
在你们周围
女子的脚边逡巡?

(8)

我会押铿锵的音韵
也会用流利的、躲也躲不开的节奏;
可是我明白,
与我所知的一切
息息相关的
是乌鸫。

(9)

当乌鸫飞出视野时,
它便成为
无数圆圈之一的边缘了。

(10)
看见乌鸫
在绿光中翻腾,
连甜言蜜语的老鸨
也要失声痛哭。

(11)

他乘一辆玻璃车辇
越过康涅梯克州。
有一次,恐惧刺穿了他的心,
在恐惧中,他竟以为
扈从、车辇的阴影
是乌鸫。

(12)

河水在流淌。
乌鸫必定在飞翔。

(13)
整个下午如同黄昏。
雪在降落
它还要继续下,继续下。

乌鸫
栖息在雪杉枝上。

斯诺里·夏扎逊
 

《遗弃的路等待着》
 
 
遗弃在森林中的路等待着
你轻盈的脚步
黑暗中的风静静地等待着
你亚麻色的头发
小溪默默地等待着
你热切的嘴唇
被露水打湿的小草等待着
而鸟儿在林中沉默不语
 
我们的目光相遇
 
在我们之间乌鸫飞翔
翅膀上阳光闪闪
 

雍·乌尔·沃尔
 
《歇息你的翅膀吧》
 
 
在我诗中歇息你的翅膀吧
从早到晚
小鸟在漫长的飞行中。
 
在你穿过时间与空间的旅程中
在我的花园的一朵花上
倾斜,星星,一瞬间。
 
仿佛死亡的海边沙中的一片草叶
坚守者的根在生长
无人问他来自何方。

查尔斯·西密克

《我被偷走了……》
 
 
我被吉普赛人偷走了。我父母又马上
把我偷回来。吉普赛人再次把我偷走。
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这一分钟我
在大篷车里像乳儿一样吮吸我新妈妈的
黑乳头,下一分钟我坐在长长的餐桌旁
用一柄银勺子吃早餐。
 
这是春天里的第一天。我的一个
父亲在浴缸里唱着歌;另一个
正给一只活麻雀涂上热带鸟儿的
颜色。

罗伯特·布莱
  
《在玉米地捕野鸡》
  
  1
  空旷的田野上一棵孤独的树,有什么奇怪的?
  那是一棵柳树。我绕着它,走了一圈又一圈。
  身体被奇怪地折磨着,无法离开它。
  最终我在树下坐了下来。
  
  2
  这棵柳树生长在一大片干渴的玉米地中。
  树叶从树干四周垂下来,笼罩着我。
  已经发黄了,还长着细小的黑斑,
  此时,只有玉米秆能发出声音。
  
  3
  太阳很冷,它在渺远而冰冷的空中燃烧着。
  杂草早已冻死。
  而我为什么爱看
  在树枝那清冷的表面上移动的太阳?
  
  4
  多年来,这颗心让树叶自己落下。
  它站在这里,与树下的小动物保持着距离。
  在这古老的地方,我感到幸福,
  如果我是一只在黄昏时分准备回家的小动物,
  我能越过玉米地一眼就看到它。

苏利-普吕多姆
 
  《天  鹅》
 
  湖水深邃平静如一面明镜,
  天鹅双璞划浪,无声地滑行。
  它两侧的绒毛啊,像阳春四月
  阳光下将溶耒溶的白雪,
  巨大乳白的翅膀在微风里颤,
  带着它漂游如一艘缓航的船。
  它高举美丽的长颈,超出芦苇,
  时而浸入湖水,或在水面低回,
  又弯成曲线,像浮雕花纹般优雅,
  把黑的喙藏在皎洁的颈下。
  它游过黑暗宁静的松林边缘,
  风度雍容又忧郁哀怨,
  芊芊芳草啊都落在它的后方,
  宛如一头青丝在身后荡漾。
  那岩洞,诗人在此听他的感受,
  那泉水哀哭着永远失去的朋友,
  都使天鹅恋恋,它在这儿留连。
  静静落下的柳叶擦过它的素肩。
  接着,它又远离森林的幽暗,
  昂着头,驶向一片空阔的蔚蓝。
  为了庆祝白色--这是它所崇尚,
  它选中太阳照镜的灿烂之乡。
  等到湖岸沉入了一片朦胧,
  一切轮廓化为晦冥的幽灵,
  地平线暗了,只剩红光一道,
  灯心草和菖兰花都纹丝不摇。
  雨蛙们在宁静的空气中奏乐,
  一点萤火在月光下闪闪烁烁。
  于是天鹅在黑暗的湖中入睡,
  湖水映着乳白青紫的夜的光辉,
  像万点钻石当中的一个银盏。
  它头藏翼下,睡在两重天空之间。
  飞 白译
 

 
 
 魏尔纳·冯·海顿斯坦
 
  《家》

  我渴望回到森林中的家园。
  那草地上的一条小路。
  那海岬上的一座小屋啊。
  那里的果树还能采到大苹果吗?
  被风吹拂着的庄稼
  是否还在嘘嘘地响着摇晃?
  在我扎过帐篷的地方
  是否还有钟声
  有节奏地在夜间敲响?
  那儿长存着我的记忆?
  那儿会活着我的死亡?
  我吝啬地用着漫长的岁月,
  那是我的命运在灰色线上摇动的岁月吗?
  我象个阴影一样生活,
  我的记忆也在阴影中活着。
  树和小屋并不靠近,
  屋门还在沉沉的锁着。
  台阶上堆积着的
  是被风吹聚在一起的
  枯叶的地毯。
  让别人去狂笑吧,
  让新的潮水
  在桥下过分宽阔的溪谷里
  去汹涌流淌,
  我不想听,也不想说,
  我坐在我的屋子里,
  在窗户旁,独自凝思。
  那里是我的王国。
  当他们闭着眼睛坐着,
  永远不要以为他们老了。
  我们离开的那些人,
  我们抛弃的那些人,
  很快就会失去香味和颜色,
  如同花朵和青草,
  我们从心中撕碎
  一个名字,就象从你的窗框上
  擦掉陈迹灰尘。
  他们站起来那么高大,
  就象高大的幽灵。
  他们给大地.
  和所有你的思想披上阴影,
  你的命运将会如何呢,
  每晚回到家中
  如同燕子回窝一样。
  一个家!这是安全可靠的地方,
  我们筑起围墙来使它安全可靠
  ——我们自己的世界——这唯一的
  在世界上我们所建立的家。
  

  《思维之鸽》

  思维之鸽孤孤单单地
  穿过暴风雨,拖曳着翅膀,
  在秋湖的上空飘摇。
  大地在燃烧,心潮在激荡,
  追求吧,我的鸽子,可千万
  千万别误入遗忘之岛!
  那一时的狂焰,不幸的鸽子啊,
  会不会把你吓得昏厥?
  在我手中歇一会吧。你被迫沉默,
  你已受了伤,快在我的手中躺下。
 
W.B.叶芝

  《白  鸟》
  我但愿我们是,亲爱的,浪尖上的一双白鸟!
  流星尚未来得及陨逝,我们已厌倦它的闪耀;
  低悬在天边之上,暮色里的那颗蓝星的幽光
  唤醒了你我心中,亲爱的,一缕不死的忧伤。
  一丝倦意来自那些露湿的梦者:玫瑰和百合;
  啊,别梦想,亲爱的,那飞逝的流星的闪烁,
  或者那低悬在露滴中滞留不去的蓝星的耀熠:
  因为我但愿我们化作浪尖上的白鸟:我和你!
  我心头萦绕着无数岛屿,和许多妲娜的海滨,
  在那里时光肯定会遗忘我们,悲伤不再来临;
  很快我们就会远离玫瑰和百合和星光的侵蚀,
  只要我们是双白鸟,亲爱的,出没在浪花里!
  

  《柯尔庄园的天鹅》

  树木披上了美丽的秋装,
  林中的小径一片干燥,
  在十月的暮色中,流水
  把静谧的天空映照,
  一块块石头中漾着水波,
  游着五十九只天鹅。
  自从我第一次数了它们,
  十九度秋天已经消逝,
  我还来不及细数一遍,就看到
  它们一下子全部飞起.
  大声拍打着它们的翅膀,
  形成大而破辞的圆圈翱翔。
  我凝视这些光彩夺目的天鹅,
  此刻心中涌起一阵悲痛。
  一切都变了,自从第一次在河边,
  也正是暮色朦胧,
  我听到天鹅在我头上鼓翼,
  于是脚步就更为轻捷。
  还没有疲倦,一对对情侣,
  在冷冷的友好的河水中
  前行或展翅飞入半空,
  它们的心依然年轻,
  不管它们上哪儿漂泊,它们
  总是有着激情,还要赢得爱情。
  现在它们在静谧的水面上浮游,
  神秘莫测,美丽动人,
  可有一天我醒来,它们已飞去。
  哦它们会筑居于哪片芦苇丛、
  哪一个池边、哪一块湖滨,
  使人们悦目赏心?
  

  《丽达与天鹅》

  突然袭击:在踉跄的少女身上,
  一双巨翅还在乱扑,一双黑蹼
  抚弄她的大腿,鹅喙衔着她的颈项,
  他的胸脯紧压她无计脱身的胸脯。
  手指啊,被惊呆了,哪还有能力
  从松开的腿间推开那白羽的荣耀?
  身体呀,翻倒在雪白的灯心草里,
  感到的唯有其中那奇异的心跳!
  腰股内一阵颤栗.竟从中生出
  断垣残壁、城楼上的浓烟烈焰
  和阿伽门农之死。
  当她被占有之时
  当她如此被天空的野蛮热血制服
  直到那冷漠的喙把她放开之前,
  她是否获取了他的威力,他的知识?
 
 
蒲宁
 
  《已不见鸟的踪影,树林害了病……》

  已不见鸟的踪影,树林害了病,
  正在无可奈何地凋零。
  蘑菇的季节已成过去,可沟壑里
  仍强烈地散发出蘑菇潮湿的气息。
  密林比先前矮了,亮了,
  灌木丛中的草枯了,
  在连绵的秋雨下
  浓密的树叶正在腐烂、变黑。
  旷野上秋风飕飕。
  在这寒冷、清新、阴沉的白昼,
  我远离村落,整整一天
  在无拘无束的草原上漫游。
  马蹄声令我似睡非醒,
  我忧喜参半地谛听
  风怎样用一个调门
  在枪管里奏出呜咽的歌声。

歌德《流浪者之夜歌》
 
群峰一片
沉寂
树梢微风
敛迹
林中栖鸟
缄默
稍待你也
安息

《蜂鸟》
__给苔丝
雷蒙德·卡佛(美国)
 
假如我说“夏天”,
写下“蜂鸟”这个词,
装在信封里,
带下山去
投进邮筒。你一打开
我的信,就会回想起
那些日子,还有我是多么,
多么地,爱你。

《星期二到星期六之间》
曼杰什坦姆(俄罗斯)
 
星期二到星期六之间
横亘着一片沙漠。
哦,路程多么漫长!
七千里——仅是一箭之遥。
 
一群燕子,沿着水域
朝着埃及飞翔,
连续四天,它们悬在空中,
翅膀不曾触及水面。

《鹰》
雷蒙德·卡佛(美国)
 
这是那只鹰掉落在我们脚边的
一条十六英寸的鳕鱼,
在贝格力溪谷的山顶,
在那片绿色的森林边上。
鱼身两侧留着刺痕,
在鹰爪紧紧抓住的地方!
一块皮从鱼背上撕裂。
像记忆中古老的画,
或重现的遥远的回忆,
那只鹰带着那条鱼从胡安·德富卡海峡
飞过峡谷上空,直到
森林开始的地方,我们停步眺望。
在我们头顶它失落了那条鱼,
飞低了寻它,没找到,又继续
在峡谷上空翱翔,那里风整天吹。
我们眺望它不停地飞,直到
变成一个黑点,然后消失。我捡起
那条鱼。那条奇迹般的鳕鱼。
从途中回家——
为什么不呢?——在油里
稍稍一烹,就吃了,
配着煮土豆,豌豆和小甜饼。
一边吃,一边谈论着鹰
和事物更古老,更残酷的法则。

保罗·穆顿

《雎鸠(Plovers)》
 
 
雎鸠们猛烈地落下,又消散了,
因为它们是雨的化身。
 
 
 
《布谷鸟玉米(Cuckoo Corn)》
 
 
在第一声布谷鸟的鸣叫后
撒进地里的种子
据说会长得
像男孩的胡须一样又短又稀。
 
尽管今年的春天来得慢,
种子播撒得晚,
那个夏天过后玉米还是长得
像任何一个女孩的头发那样长那样浓密。
 
他们声称在脱谷机附近
她并没有差使,
这个女孩,她的头发像在水下一样
漂浮在一阵能将玉米吹光的风里,
 
她被那根转动的皮带勒死了。
但她有理由,
我作为她的情人,她作为那个男人的女儿,
了解布谷鸟玉米,了解种子和季节。
 
 
《希望泉俳句》
 
 
11
桃树上金翅雀的窝
与牡马的鬃毛
齐平。
21
相伴中年的
蓟丛里
一只黄雀在鸣啭。

帕斯捷尔纳克

 《麻雀山》

我的吻像壶中倒出的水,落在你的双乳上,
但夏天不会永远,不会像壶中流出的泉水。
手风琴低低的呜咽,也不会夜复一夜地
让我们在轻缓和疾速的舞步中扬起尘土。

我听人说起过老年。那不祥的预言。
不会再有细碎的浪花向星空举起双手。
它们说,我们再也不信。草上再也没有笑脸,
池边再也没有心跳,林中再也没有神灵。

分开这密林!疯狂地度过这一天。
这是人间的正午。你的眼睛在看着哪里?
你看,思想的高处卷起白色的浪沫,
那是啄木鸟、雨云和松果,是热气和松针。

这里,城市电车的轨道走到了尽头。
前方有松树把守,不许你再前行一步。
更远处就是礼拜日。衔着几根枝条,
林间小道在欢跃,在草丛中游戏出没。

灵降节,游园日,挥洒正午的天光,
小树林请我们相信:世界永远就是这样。
这个道理森林沉思过,旷野宣示过,
在我们身上的花布上,雨水也点化过。

切·米沃什

《布谷》

  我又听到了布谷,
  在这五月的黑暗的田野。
  布谷一叫,麦子就黄了 ,插秧的时节也快到了,
  但那是小时候。
  现在,它的出现已和庄稼无关,
  在这高速公路分割的郊外,也没有了庄稼。
  但它的声音仍在传来。
  它的声音传来。
  而我的诗,也写到了这一行。
  我听着它,
  我停下笔来听着它。
  它从一片田野飞到另一片田野,
  它似乎在寻找另一只,
  (它永远在寻找另一只)
  它只是一种孤单的、无法安慰的声音。
  它是一种什么样的鸟。我已无法想象,
  我听到的只是声音。
  夜多静啊。
  布谷的声音传来,伴着深夜的一位写作人。
  它要让他知道,有一种昼伏夜出的生灵
  在世上还没有绝迹?
  有一种声音,只可静静独听?
  而我的诗,也不得不写下去。   
 
《假如我能使一颗心免于破碎》

——艾米莉.狄金森
假如我能使一颗心免于破碎,
我便没有白活一场;
假如我能消除一个人的痛苦,
或者平息一个人的悲伤,
或者帮助一只昏迷的知更鸟
重新回到它的巢中,
我便没有白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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