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菊人

 

                 文/ 楚洪利

 

        前天去大吴集市碰见一个卖菊花的老头，想接近他，就给他递过去一支香烟，点上，然后他连卖菊花连和我聊，聊的就很投缘，因为我也是喜欢花的。和他聊将近一个上午，从中我学到了所不知道的养花知识，让我心里乐此不疲。

       总感觉这老头卖的菊花品种很多，价格相比之下比别人的就贵。别人普遍卖10元一盆，他有的菊花就能卖到30--35元，有的不能低于15元。不但他卖的菊花鲜艳，枝多花朵就多，而且花样层出不穷。就不像别人那卖的菊花单调，都超不过3几个品种和颜色。可是他有的一盆菊花就能嫁接出别的花样的颜色和别的品种出来，就显得很丰富、妩媚、多姿多彩。比如，在一盆平瓣紫色菊花中央就有嫁接出一朵黄色丝瓣菊花来。总感觉这老头不是倒买倒卖菊花的，是自己养的菊花。他贵些的菊花，不但盆中花朵多，颜色多，而且刚出棚的菊花开的时间长，最少要开到45天，最长的也能开到75天。所以贵的秘密就在于此。

       听他旁边老伴说，他还能用香蒿嫁接出一盆盆好多颜色不一的菊花来，最少一盆要5种颜色，还有10种颜色的。老头这时搭茬说，用香蒿嫁接一盆10种颜色的菊花来太费工夫啦，一天只能嫁接两盆这样五颜六色的菊花而已。他老伴接着搭茬说，他嫁接这样一盆盆好看的菊花，都被宾馆会所以60元一盆从家都拉走了，也许布置会场用。老伴说完，老头就在一旁笑眯眯的就乐。接着老头说，“用香蒿嫁接菊花是用闲时时间，也不只是一种新的尝试，也不是想玩一玩花样，只是香蒿有寿命力，也和菊花有亲和力的，不然嫁接不了，也不会活的。想用主干香蒿嫁接一大盆菊花，我要从低、中到高层次次第让它们绽放，就要选择菊花颜色搭配与花期品种不同的，显得花瓣妖娆美丽，等底部中部花瓣到时落了，可以剪掉，上部的花还不能落，还能继续观看的，也不影响美观。”

       老头是涿州西辛庄人，今年66岁，身高大约1.55米，长相一般，就是普普通通、地地道道农民那样的打扮，短短的头发有点花白，身上还略带着泥土的味道。看上去是不起眼的一个老头，但是和其攀谈起来，他养菊花的技术就很不一般啦。老头名叫刘泓溪，在内地养花人中赫赫有名，没有不认识他的。其实老头很实在，他会一五一十告诉你养菊的经验，所以他的回头客很多。

        起初，老伴种菜，不同意他养菊，说养菊周期长，不如种菜见效快，还能及时贴补家用，还能及时供应孩子上学的费用。可是老头不听，她种她的菜，他养他的菊。

       说老头想养菊，要从改革开放，把责任田包产到户以后。老头那时拿家里仅积攒的7000元钱，去北京丰台一家大型养花种植基地、学习养南北花将近7个月。按说他到如今养菊花已经有20多年的历史了。他有两个儿子，都已成家另过。大儿子现在海南，打理着自己那边的生意，因为忙，也不经常回来。二儿子大学毕业后，现在内蒙古搞生态环境，回来的时候也很少，除非节假日有充足的时间能回来看看。按照老头现在的家庭条件可以歇歇了，可是他就闲不住，每年自己要养上千盆菊花，还嫌自己养的少，总想要上大规模的养菊，可是家里的人力仅是自己啊。他说他舍不得放下，不但是一笔收入，而且养菊很有乐趣，能陶冶情操。特别有的菊花盛开时期，蜜蜂来了，更有叫不上名的、各种好看的大蝴蝶来了，或者快要落下，或者起飞，他快速拿起长镜头的摄相机调好焦距等待拍下，算也不算的摄影艺术的那一张张照片，足够自己去品味一生。或者月光下的菊，或者朝霞中的菊，还是落日余晖里的菊花等等，都留下了老头的摄影作品。

        说起养菊，老头有滔滔不绝的话语。无论去插接、芽接、枝接、靠接、还是鲜花头接，他都不超过6秒，那动作就要非常的娴熟和速度，最终不能超过30秒，不然，不容易存活。然后用2厘米的塑料布包好，在用小麻绳缠绕，系上，不能透风。温度不能低于15度，不能高于28度。

        想来年繁殖好品种菊花，或者播种，老头说自然授粉一般不会采用，因为自然授粉不但等待的时间较长，有时品种也会串了，乱了，心里也就没谱，没意思了。他感觉哪样品种菊花和哪样品种菊花授粉好，或者培养出现新的品种，新的颜色，也就只好人工给授粉。即使同样的品种菊花也靠人工给授粉。用牙签头缠上药用无菌的棉花，从那雄菊花蕊沾上粉，往那雌菊花蕊贴上粉，然后授粉的雌菊花单独放在另一个地方，再不能与任何雄菊花有染就是了。几百盆菊花授粉，也就在三天左右。老头还说，养菊花必须分开养，一个品种一个空间，如果都临近自然授粉了，就等于白玉米和黄玉米临地，最后收成时，每个玉米棒子就有白的和黄的粒，到时就不好培育了。就这样，老头在70米长，15米宽大棚、或者路天地里来回的折腾。

       老头养着上千盆菊花，到时是分批出手的。这批菊花卖完，就能接着卖下一批的菊花等。需要哪一批品种先出手，也就早播种几天，或者到时早插接，就这样，一批一批的分出层次来，到时不耽误卖，不耽误收成。不过，有的菊花打骨朵周期较短的，要想让它什么时候开放，也需要人工技术可以控制的，还有温控、水分、养分等等。

        当然，菊花的花瓣有平瓣的、丝瓣的、飘洒长发型的、以及球型的。尤其狮子头菊花，如果一盆留下一株，开的就像狮子头一样一样的花朵。如果一盆留下几株，就看不出是狮子头菊花，花瓣就显得发散了。

        他说养菊，夏天的病虫害很多，有时要给上千盆菊花不同时期的病虫害打不同的药，有时中午都顾不上休息。不但给菊花打药治理，而且还要把多余的株剪掉，一是减轻花株的拥挤、土壤的养分，剩下的株就会开的花朵更大一些。还有时候，有的花株从半截腰断了，开不成花了，老头就必须从另一盆多余的花株取材，嫁接到从半截腰断的那一株上，要不然那一盆断的就白白养了，或者浪费掉了。

       老头养的菊花品种有紫墨、紫玉、紫英、凤尾、金背大红、礼花、金针久、金丝麦浪、日黄、狮子头等等。

       老头越讲花越有兴趣。他说，“我今天告诉你，南方花与北方花有区别。南方花喜欢酸性土，北方花喜欢碱性土。南方花土在选择上有一定的选择的比例。”那他怎么配置酸性土壤呢？他说，“以腐叶土为主，加上蛭石和沙子，5：3：2就可以了，这就是所谓的酸性土壤。主要南方花不好养、不在于土，也在于土，还在于控制它们喜欢的温与潮湿度，采光，以及凉爽性，尤其是杜鹃，特别喜欢空间的潮湿度。杜鹃水多了烂根，水少了会落叶，不通风还会落叶，而且温度高了会进入休眠期等等。如果养多了，一天都离不开人，随时都得观察它们。他还说，“杜鹃我还可以插条。把选择直挺杜鹃的棒枝条剪下来，再剪成有十公分段，在把要插秧的杜鹃枝段根面蘸上已按比例配置好的维生素B1，生根粉，然后倒过来渗透几小时，再插进配置好的酸性土壤里，必须在适合的潮湿高温中。生根也得需要4到6个月之间。不是杜鹃不好养，太娇嫩，如同刚刚出生的小孩，哪一个环节照顾不周到都不行，所以我不养它为主，我只是养了几盆不同颜色的杜鹃，只是养这几盆观赏观赏挺好。其实养北方花最好养了，比南方花皮实，菊花就是属于北方花，已适应咱们北方的土壤和气候条件。

       “因为我非常非常喜欢菊花，不但好养，并且菊花姿色不同，还好看。”老头深情的说。不过养菊花，也以腐叶土为主，最好加上煤灰和大灰，5：4：1属于中性土壤，这样也适合菊花生长，透水性还好。大灰不能放多了，大灰放多了会伤根的。”我问他上千盆菊花，你去那里弄腐叶土呢？他深沉地说，“我不去买，那样成本会高，我去菜园子去筛那些烂菜叶烂菜根，还有那些腐烂的玉米秆土等，别看这样的腐烂土，里面包含很多养花的营养成分，但必须要经过药水消毒处理后，才能去栽培菊花的。”

        前些年，老头不只是养近千盆菊花，甚至都养到3、4千盆，因为那时老伴看他累的很，有时还帮给伺候伺候。其实那时儿子上大学时，也全凭着老头养菊花的不菲的收入啦。老头现在觉得养菊花养的少了，他还有些遗憾与叹气。主要有了孙子，老伴不但要哄孙子们，还要接送上下学，就腾不出时间帮他了，然而，就养的少了，自己来鼓捣着菊花了。老头还说，如果真正把菊花养成一流的大规模了，我一年四季都有的卖菊花，那时，一会儿都闲不住了。

       其实老头另外还有更高追求的想法，他想栽培石榴树，尤其新品种佳红1号。他说佳红1号不但颜色红扑扑的好看，而且能长到2到2.5斤一个，能卖到上百元。如果能栽培五亩地，4年以后收成，那我更发大财了。说到这，我把话茬接过来了，半开玩笑的说，“如果你人力不足，我来帮你好不好，我三年不要工钱，连帮你养菊花，到最后您挣到大钱了，给我三分之一就行。”老头乐了，并说，“你还有时间写作啦？让我考虑考虑吧。” 他说他家里养了几棵， 每年那石榴都卖给北京去了。

       最后老头说，农民不是笨蛋，轻而易举就能吃上粮食吗？老头可能意思说，都要尊重农民，别看不起农民，大家吃的粮食就是出自农民的手，种粮食也是需要学问的，更何况我一个老农民也有更美好的追求，养菊不就很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