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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乡情八篇

(2012-10-23 22:13:54)
标签:

文化

广东

铁牛

玉米粥

老屋

分类: 冷月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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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情八篇

                        冷月清秋

 

一,老屋里的舅母

 

踏着春的第一层绿毯,沿着乡村的小路,我又来看你了,舅母。

乡村的初春似乎比城里的初春来得更早更明显。城里的初春只是柳枝抽出了新绿,乡村里的绿意已经是成片成片地贴满了山野。

风过处,枝叶无言,脚下是松软的泥土,心中是满怀的凄凉。

 

去年,就是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我清楚地记得,去年的春似乎比今年的春来得更早一些,尽管初春的寒意还没有尽数散去,但人的心情却是低落到了极点。舅母,你还是在熬过了那个寒冷的冬以后,无声无息地走了。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本该充满希望的季节里,舅母,我们把你送了一程又一程,伴着那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哭娘颂》,直到把你送入了黄土里。

一掊黄土,能带走那些曾经属于你的艰辛岁月里的点点滴滴的过往吗?能抹去你留在老屋里的痕迹吗?能带走你留在人间的气息吗?

去年,就是在今天,我为你写下了那篇《一叶飘萍》的散文。一别一年,物是人非,世事难料。真的就认为,您的一生就是一叶无根的漂萍,漂浮着漂浮着,终于归到了黄土的家。

不是吗,舅母?舅舅英年早逝,您三十多岁便守了寡。哥哥随我们去了遥远的广东生活,您就守着外祖母,守着老屋,直到把自己也熬成了“外祖母”。

直到哥哥成家,您随哥哥生活,把孙女抚养长大。晚年,您又孤零零地回到老屋独自温着你谈不上精彩却充满无奈的人生轨迹。

 

老屋,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这幢老屋,我所以叫它老屋,是因为老屋真的是太老了。在我的记忆里它是祖母的一生;是母亲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是舅母婚后所有曾经有过的甜美的记忆和晚年的落寞;是我76年回乡第一次对老屋破旧的印象直到三十多年后的今天依然难以改变的寥落。

老屋还是老屋,却已经是物是人非,杂草丛生,再了无当年的生气。再不是外祖母从箱底变出的那一颗奶糖,再不是院子里挂满枝桠的甜枣,再不是炊烟袅袅飘香的饭菜,再不是舅母手里的那一双虎头虎脑的绣花鞋、、、、、、

老屋曾经积蓄了舅母您多少辛酸的泪水我不知道,老屋曾经给过您多少希望和绝望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还是体会到您难以言表的寂寞孤苦和愁怨。在您生命的弥留之际,我清楚地听到您如孩童般的祈求。你说你要“回家回家”,看到您孤独无依的泪,我真的不忍,却又无力改变您的命运,只能陪您一起落泪伤心。

老屋和外祖母,和舅母,和曾经与老屋有着一切关联的亲密的记忆就这样沉沉地睡在了春里,再也不肯醒来,不会醒来。

但是舅母,我会来看你的,会来看老屋的,会来看外祖母的,因为,我读懂了一个女人一生的无奈和心酸。

 

二,父亲的藤椅

 

父亲老了,一天难得说上几句话。

年轻时的父亲就沉默寡言,沉默寡言的父亲说起自己年轻时当海军的趣事竟也是滔滔不绝。

每当家里来了客人,父亲的语言大多定格在了从前,定格在二十年海军生涯的情感世界里。

蓝色的军裤,白色翻领的蓝杠海军服,扎在酷酷的裤带里,很威武英俊,这就是父亲时年轻的照片。

父亲老了,七十多岁的人将自己深深掩埋在自己的沉默寡言里忆着从前。就如父亲的老藤椅,这竹编的老藤椅伴了父亲多少个年头了?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或者是五十年。父亲和他的老藤椅一样古旧得印满了他的历史。

从前的记忆太多,人老了也许都会怀念从前的美好。

今年,父亲的战友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父亲的住址,从各地辗转来到山东看望他们的老领导。家成了战友欢聚的场所,父亲的兴奋是前所未有的。

叔叔们都已步入了老年,看着在他们面前曾经天真活泼幼小的我也已走进了中年,一切仿如昨天。

是的,一切仿如昨天,78年的自卫还击战,79年160舰艇爆炸事件,82年回乡的大聚餐仿佛还历历在目。飘着血腥味的海水掩没的那些年轻的生命再也唤不回来。

父亲老了,身体已不允许他做长途的跋涉,尽管叔叔们一再邀请。

如果可以,真想带着他回到广东的大海边去看看,去看看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看看他挥洒奉献了青春的地方。

父亲老了,可父亲的记忆并没有老,父亲和他的老藤椅一起深深地深深地陷在他对往昔的回忆里。

今年打听到一个在泰安的战友身体不太好,父亲不顾自己的身体执意要去看望。不愿拂了老人的意,于是,找了车带了父亲去还他的心愿。老人相见竟是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在浓浓的感情面前,任何的语言都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在那样的年代那样的岁月里,在父亲那一代人的身上,我所看到的是一种闪光的东西,他们所经历的岁月更难能可贵。

耿直和豪爽,也许更能代表他们那一代军人的风格。

 

三,阳台上的母亲

              

母亲在经历了一段漫长的与疾病的身体和心理斗争之后,终于从痛苦中走了出来,但人却消瘦了很多。

母亲有文化,师范毕业后从教二十载后转行做财务工作。

我和姐姐弟弟都是母亲的学生。母亲教数学,我却是对数学极其痛恨的。现在和母亲开玩笑我还会口齿坚硬地埋怨她把我学好数学的基因扼杀在了数字王国的萌芽状态。

或许,也是我的脑子不开化的缘故罢,母亲老是说我笨,可还是要把我提上讲台去做那些永远也搞不明白的数字。在母亲的威严怒视下,紧张的心哪里还有心思做题,只好在大庭广众之下站在讲台的一驿。呵呵,小小的我的自尊心如何还能够坚持下去,颜面扫地,很长一段时间竟与数字无缘。但毕业后还是选择了与数字有关的工作,也许,还是源于母亲的因子。

可是,母亲好强的威仪却是种在了我的心里。事无巨细,都是母亲说了算,这也养成了我如今的叛逆性格,老是和母亲格格不入,针尖麦芒。直到我为自己选择了丈夫把自己嫁出了门,母亲在我灿若桃花出嫁的那个早晨,把自己哭了个稀里哗啦;直到我自己做了母亲,母亲一手将我的女儿带大;直到我和女儿在母亲的呵护下相互融于彼此,我终于懂得,女儿和母亲已经是我永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每当下班回家,看到母亲在阳台上招手示意,我知道,母亲做好的饭菜已经盛好摆在了饭桌上等待着我和女儿回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母亲的饭菜温热着胃,温热着心。不管是春夏秋冬,寒冷酷热,阳台上母亲远眺盼子的身姿似乎站成了一道风景,一座雕塑,在我的心间已然定格。母亲看到女儿时挂满了的腮间的笑,而盼不回女儿的失落也会盈满心间。

从母亲的视线里搬了家,住到了离母亲稍远的地段。母亲突然间病倒了,身体急剧的消瘦,情绪莫名地消沉,精神无端地萎缩。查了很多医院都告之没有什么大问题。突然间明白是因为自己远离了母亲的视线,母亲突然惶惑得不能适应。快70岁的老人已经习惯了女儿在身边的日子,天天见到女儿已经是她每天的精神寄托,天天能为女儿“服务”也已经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习惯在女儿下班的钟点巴望在阳台上,人来人往中再见不到女儿熟悉的影,突然清闲下来的母亲猛然间不能适应自己。

在漫长的相互宽慰和自我调整中,母亲终于一天天见好。

 

今年的母亲节有点特殊,因为公公住院没有回家看母亲,母亲却执意要我们带她到医院去看望公公。走出医院的门已是下起了小雨,想为母亲买一样“母亲节”礼物的心愿也没有成行,只好许愿下一个星期天。

其实,和天下的母亲一样,母亲是不在乎什么礼物的,一个电话,一声问候,常回家看看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安慰。

 

四,后院的香椿树

 

母亲回老家小住了十多天,回来的时候从姨家带回了很多香椿芽,电话里嘱我们去拿。

谷雨前后,正是食春芽的好季节。

香椿是时令佳肴,以谷雨前的嫩芽为最佳。肉质的杆和淡咖啡色厚厚的瓷质叶片,掐一枝在手里慢慢地揉便碎在了手心,浓浓的特殊的香气便弥漫在你的周围。这种香和香菜的香似乎又有不同,香菜的香气仅仅是为了点缀,而香椿的香是可以大面积地咀嚼的香。谷雨过后,香椿便陆续地抽出了木质的杆,香气也一天减似一天。虽然仍可以食用,但口感再也不比谷雨前。

记得,住在老屋的时候,后院里种了很多的香椿树。每年春季刚一来临,就盼着阳光一天好似一天,盼着枝头抽出的毛茸茸的香椿嫩芽。如果连着几日晴天,嫩芽便也如卯足了劲的春笋般地拼命伸展;如果连着几日阴天,可爱的小芽竟也如怕羞的小姑娘般地躲了起来不肯露脸。等到小芽长到两三寸长的时候,也是春芽最可口的时候。大凡是有院子的人家,都会栽种上几棵春芽树,既方便了自家食用,也方便了相送邻人。而农户人家一般掰下来的第一茬春芽是舍不得自家吃掉的,拿到市面上可以卖一个好价钱补贴家用。

 

因为后院里香椿树种的多的缘故,左邻右舍、亲朋好友总会在采摘香椿的季节收到母亲的礼物。母亲每年也会腌制了很多放在冰箱里,等待我们回家的时候,那是饭桌上不可缺少的佳肴。虽然在每个时令的季节会有不同的蔬菜,但香椿芽给你带来的唇齿之间的香气恐怕是你一辈子都不敢忘怀的。虽然冬季的时候在市面上也可以买到大棚里栽种的香椿,但比起自然的味道已经减弱了很多很多。相比之下,那是决不能称做“芽”的,而是已经颜色和质量都变形了的瘦长的叶,没有了肉质的感觉。

 

搬到楼房以后,再也没有了帮母亲在后院里掰春芽的乐趣。每每怀念着自己举着细细的长竿,竹竿的顶端用粗铁丝弯成的勾牢牢地缚在竹竿上。在树与树的间隙里寻觅着、比量着,并不时地询问母亲,母亲便也指点着我将多余的春芽挂下来,相跟着把落下来的嫩芽装进挎蓝里。等到把胳膊举得酸痛的时候,便把竹竿交在姐姐或弟弟的手里,一边去偷个懒。

看着一堆掰下来的嫩芽,心中的喜悦还是抑制不住,帮着母亲分门别类,挨家挨户地送出去。

 

虽然,再没有了自己掰春芽的乐趣,但依然怀念着那些掰香椿的日子。

 

五,又到槐花飘香时

 

站在山脚下,已经嗅到了空气里清甜的槐花的味道,抬眼望去,半山的槐花已是缀满了枝头,团团簇簇雪绒绒的一片。

及至整个人站到槐树下,笼罩在槐花的香气里。伸手摘一束垂在头顶的花串,掐一朵槐花放入口中慢慢地嚼,槐花特有的清甜合着春天的味道已经一起含在口中了。仰头深深地吸一口槐花的清香,让它顺着眼、顺着呼吸慢慢地沁入心间,弥漫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整个人就已经泡在槐花蜜一样的清甜里了。

 

喜欢槐花,不仅仅因为它特殊的香味,还因为它的花、叶可以食用。

春天,槐花盛开的季节,在北方人的餐桌上,你很容易见到槐花叶熬的粥、槐花烙的饼。特别是老一辈的人,背井离乡几十年,梦里都会记得槐花饼的味道。

比如,我的父母。在南方生活了几十年,还是忘不了记忆里的槐花饼,时常会在我的耳边念叨。在南国四季飘香的茉莉花、米兰花、木棉花的姹紫嫣红里熏陶长起来的我,内心里是一点槐花的影子也不曾留恋。

真的在槐花飘香的季节回到家乡的时候,第一次品尝到父母时常念叨的槐花饼的时候,就莫明地喜欢上了它,喜欢了它在唇齿间留下的淡淡余香。

每年花开的季节,总会在半山里摘了来,一定要让家人们都来尝尝鲜。

一种久违的味道,自心底焕发出来,是什么呢,我说不清楚,也许就是一种根植在心间的家乡的味道罢。

 

 六,铁牛和蜗蜗

 

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心情是难言而又复杂的。

在夏日炎炎的日子里,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家属院里最后的一排平房也即将被拆除的瞬间,我的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了他们:铁牛和蜗蜗。

在我遥远的记忆里,曾经,不,是真实地,有他们走过的足迹。

所以,在今天,我一定要用我的笔把他们记录下来。随着老屋的拆除,新楼房的崛起,我知道,有些东西必定会淡出我的记忆,也许,会永远不再回来。

 

铁牛和蜗蜗是一对弱智的兄弟,是父母近亲结合的产物。在我们那个年龄段走过来的人,记忆里一定都还残留着他们兄弟的影子。

铁牛和蜗蜗疯归疯,但从来不打人骂人。都在一个家属院里住着,长辈们见了总会亲切地拍拍他们的头,叫一声铁牛或蜗蜗,铁牛或蜗蜗也会转过头来冲拍他的大人傻傻地憨笑。

大人的动作分明是亲切的,语调分明是惋惜的。是呀,作为父亲、母亲的同事们,是在替铁牛和蜗蜗的父母难过和惋惜。

为了照顾铁牛的父母,单位给铁牛安排了一份工作:打扫靠家属院大门口的公厕。

铁牛隔三岔五就会带着弟弟蜗蜗去打扫一遍。拉出长长的塑料皮胶管,很仔细地清理着厕所的边边角角,也会很顽皮地踩踏着脚底下的水花,水花在靴子的撞击下水珠四溅。

或者,有顽皮的不懂事的孩子用小石子击打他们的时候,铁牛会把软皮胶管的端口捏平,让水柱毫不留情地冲“侵略者”喷射过去。每每此时,有大人看到,必定会把自家不懂事的孩子拎到一边狠狠地教训一番,不准欺负弱小。

毕竟,铁牛是弱智的,虽已成人,但并没有成人的心智,经常会把自己和弟弟弄丢。动员家属院的人去寻找是常有的事,有时候失踪几天的铁牛和蜗蜗也会不知道在哪里逛了一圈后再回来。

但是铁牛和蜗蜗还是走了,在春天还没有来临的时候,铁牛带着弟弟不知道去了哪里。尽管大人们已经尽了全力去寻找。

这一次,铁牛和蜗蜗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不知道等待两个弱智儿的会是怎样的命运,不知道在漂流的路上铁牛和蜗蜗会不会遇到好心的人收留,不知道铁牛和蜗蜗现在是否还健在?

铁牛和蜗蜗,如果你们健在,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七:落 

 

朋友打来电话的时候,正埋头在查找着陈年的老帐。

从满是尘埃的旧帐里抬起头来,清理好一颗落满尘埃的心,走到院子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才似乎找回了自己。

 

朋友此刻已是在桃园里欣赏着盛开的桃花了,漫步在桃花飘香的林间小道,呼吸着清甜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朋友问:能来吗?

我知道朋友此刻一定是独立一树绝美的桃红下,人面桃花相映红。我知道朋友此刻一定是在翘首远盼,希望和我一起分享粉红色的记忆。

身在桃乡,本是应该邀朋友来共享美境的,却让花开的佳期从身边不知不觉地溜走竟浑然不觉。

 

下了一夜的雨,早起已是落红铺满地。如此娇嫩的花怎经得起一夜的风雨飘摇,散落尘世。不知道哪一瓣有幸收入林妹妹的香囊,葬入香丘,质本洁来还洁去;不知道哪一缕馨香,催得颦儿几世也不曾流尽的泪水,一杯净土掩了风流?冷月葬了花魂,红消香断谁人怜?

却看枝头,依然残留了尘世的梦,那缀满枝间的艳红,如洗尽了铅华般流露出惨淡的白。三五天的光景,所有的妖娆便由繁华步入凋零,沉寂无声。

如此旖旎的夜,你独倚满地落红,心事绵延,素心成笺,遥寄诗行:

明月为谁冷?春夜舞清影。

独赏失魂魄,至今犹未醒。

何止是你,你的馨香和淡雅也让我思念成殇,凡尘里岂敢相忘。于落红满地、繁花落尽处,填一阕清冷。我终将在你的目光里,羽化。

 

 

八:那年,那月,那荧火

 

坐在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里,导游早已让我们关闭了手机和能发出声响和亮光的随声物品,怕吓到这来自天地间的小小生灵。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同船人彼此的呼吸声和水拍击船体细微的声音。尽管是炎炎的夏日,荧光湖地下岩洞就像一个天然的大冰箱,将我们清清凉凉地冰在它的心脏里。

耳边是游船上配备的每人一副的耳机,那奶声奶气的小小萤火虫的自我简介就团绕在了耳边,这让我更加急切地盼望快一点见到那闪光的小精灵。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

夏夜里夏夜里风轻吹

燃烧小小的身影在夜晚

为夜路的旅人照亮方向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

我的心我的心还在追

城市的灯光明灭闪耀

还有谁会记得你燃烧光亮

 

小时候没少听说过关于“囊萤夜读”这则典故,说的是晋代有一个叫车胤的孩子,聪明好学,但因家境贫困,爹娘无法为他买灯油供他晚上读书。看到荒废的时间,车胤很是心痛。夏天的一个晚上,他正在院子里背文章,忽然看见许多萤火虫在低空中飞舞。一闪一闪的光点让他的心猛然灵动:如果把这许多萤火虫集中在一起,不就成为一盏灯了吗?于是,他找了一只白绢口袋,抓了几十只萤火虫放在里面,扎住袋口,让它们照亮每一个读书的夜晚。

 

有三十年没有见过萤火虫了,不知道是当初的乡村被城市大片大片地占领还是土地被大片征用的缘故。乡村早已经变得格外遥远,极目之处四处是高楼林立。回农村也要抽专门的空儿,而在乡下过夜居然是这些年里没有过的事,萤火虫早已被挤出了记忆。如果没有这“地下荧光谷”的召唤,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想起它?

 

萤火虫,夜夜红

挑着太阳当灯笼

公公挑担卖胡葱

婆婆养蚕摇丝筒

男儿读书做郎中

女儿织布当裁缝

 

那年,是哪年?那荧火,还亮着吗?

一点,一点,又一点,我使劲仰起头来看那如流星般会动的光点,它们或者是一条直线,或者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圈,或者是一副抽象派的图画。在我的眼底,它们随心所欲尽情地变换着自己想要的图案,或者就是画家笔尖随意洒下的那闪光的亮墨。谁知道这小小的生灵,它们成虫以后仅有5到20天的生命,在这仅有的生命里,它们用发光来完成延续后代的任务。再小再卑微的生命同样承载着创造生命的义务和责任。

其实,在这三十年中,还有一次和同事到野外一个乡村饭店吃农家菜,饭毕已近午夜,醉眼朦胧坐在车里和朋友说着话的功夫,朦朦胧胧看到车窗外一个灯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大家没有约定般都极力屏住呼吸,直愣愣地盯着那亮光跳跃着来到了近前,以为是偷车的贼。直到亮光跳跃着又到了车的那一端才大喘了一口气儿,下得车来履着乡间的泥巴小路去捉那“闹鬼”的萤火虫儿,顾不得汗珠儿流淌,着实过了一把童年捕捉萤火虫的瘾。

 

那年,那月,那荧火,那童真的乐趣,还捡拾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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