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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丫是个什么东东

(2025-03-22 11:22:50)

  抽毛毛丫对北方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并不陌生。昨天在办公室,一位女老师把从她家桩基地上采来的毛毛丫放在了办公室里的一个圆筒里,我见了感到格外地亲切。轻轻地抽出一个,剥开包衣,把白嫩嫩的细芽放在嘴里,甜丝丝的带有一股久违的青草香,一下子把我带到童年时光。

      我们村子南边的黄河大堤下有一大片芦苇塘,每到夏天秋天都积满了水,正是种芦苇的好地方,一百多亩的芦苇荡确实蔚为大观。夏天芦苇长得十分茂盛,在苇塘的深处住着叫“苇苇喳”的鸟,每当产卵生育的时候,就叫个不停,声音特别婉转清亮,盖住了大人们吆喝牲口的声音和做活人的说笑声。一阵风刮来,比大人还高的厚密的芦苇就沙沙地响起神秘的声音,大人们吓唬我们说,千万不要去那里玩,有鬼。(后来才知道,经常有夭折的小子扔在那里)小孩不敢到里面去捉鸟。深秋时节,芦苇被村里人割下,做成房顶用的苇笆。冬天有人故意烧荒,整个芦苇塘一片焦黑,把南边大堤坡面上枯草的白衬托得更白,北边是休闲的黄色的稻田,在大地的画板上,突如其来插入的浓黑给人一种滑稽而庄重的感觉。

最热闹的就是春天了。二月,烧荒后的冻土开始融化,焦黑经过一冬天的折磨也不那么倔强,逐渐渗入泥土,散发到空气中。植物从地底下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离得近几乎看不见它们,你只要站在远处的堤坡上,就能望见一片朦朦胧胧的东西向你欢快地招手眨眼睛,就像玩得疲倦至极的孩子隐约听见妈妈叫回家睡觉的样子。

再过十几天就是收获毛毛芽的时候了。我第一次抽毛毛芽可能四五岁,芦苇塘离家只有二里多一点,可觉得特别遥远。我跟随在比我大的一群孩子们的后面,什么都是新鲜的,空气都是甜的。我混在叽叽喳喳的女孩的队伍里,听她们说着去年抽毛毛芽时的各种情景,我就更期待了。我们刚脱下笨重的棉衣,腿脚显得格外轻快,融融的太阳,没有一丝风,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愉悦,我被一种冒险和刺激的感觉包围着,头脑都有些昏沉了。

我们站在半提坡往下看大苇塘,绿色的芦苇芽影影绰绰地快盖住了焦黑色,空气中还残留着烧荒留下的烤糊馒头似的焦糊味儿,我们顿时对焦黑的讨厌消失了。一声呼啸,都迅速地跑下了大坡。我的脚第一次踩进那片土地,整个人都被融化在田野所散发出的各种气息里。土地是松软的,秋天镰刀割下的硬硬的苇茬还扎人的脚,这些我们都顾不上了。可能毛毛丫不想让我们发现它们的踪迹,就隐藏在芦苇牙的队伍里,如果没有经验,还真把芦苇芽当成了毛毛丫呢!女孩们每抽到一个肥硕而漂亮的毛毛丫的就大呼小叫,举在手里相互炫耀和比试一番,我一声不吭,非要找个比她们还漂亮的,可是始终没有如愿。时间缓缓地流淌着,太阳越来越近,暖烘烘的,疲乏开始袭上来了。但谁也不肯认输,都在悄悄地较劲。

当几个大一点的女孩抽了一大把时,她们就说,不再抽了,找个地方吃。于是,一群人就离开苇塘,去田地里找一块平整的地方,散坐下来,边吃边聊。我把第一个毛毛芽送到嘴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像青草但比青草更滑腻,像棉絮但比棉絮更柔嫩,也不像馒头和蔬菜可以大口大口吞吃掉,它只能够小口小口抿着缓慢地嚼,把汁水吸收掉,可以送进喉咙,也可以吐掉。我观察了,吃掉的还占多数。要的就是那种和平时的饭菜不一样的新鲜刺激。那时候都没有上学,不知道还有“牙祭”这个词,要是知道,这个词一定被我们心领神会,秒懂。

上次在沁河大堤上,看见一个大胖子,正在用长长的装有镰刀的杆子够柳枝,要捋下柳絮来打牙祭。据说这种菜已经摆在超市的柜台上了。

毛毛丫是一种叫白茅的植物的幼年期,被我们这些幼年的孩子给硬生生地灭顶了。婀娜柔媚的柳枝也要经受被扒光的羞辱。没有脚的东西相信大地的力量,有脚的东西纵容肠胃的欲望。白茅和杨柳只要有水都能恣意欢快地生长,而远离黄土乘上飞机的动物,在深夜城市的阳台孤独地思考人生。

毛毛丫是个什么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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