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開年,我看到一家美語補習班就在我家附近,我心想教小學生美語也不錯.雖然我學的是法語,英語相對而言是再簡單不過了.英語只有十二時式.法語有七十二時式.教兒童英語,應該是閉著眼睛都能教吧!呵呵~裡頭有三間教室,我走進第一間教室門口就聞到一股尿騷味,不僅這樣,竟還有很濃的大便味,我瞄了一下裡頭,看到一位小姐趴著在擦地板~o my god~到辦公室應徵時,那小姐跟我說這是分校,是專教小三以下年紀,約9歲以下的學童.而我的程度應該是去校本部,教10-12歲較高年級的學生,我問了她,為何剛剛教室那麼臭?她說,是一對學生兄妹,哥哥小三,妹妹小一,只要家長晚點接他們回去,他們就會耍賴,一個大便一個小便來鬧,藉此逼老師嗺他們的媽媽趕緊來接人,太誇張了~~我心裡竊喜自己教高年級.

第二天我就到蘆洲市的校本部報到,這家美語補習班就叫<李老師美語教室>.本部也只有四間教室.班導師叫李老師,也就是女老闆,她請我進辦公室時,我看到她挺著大肚子簡直快生了,她成熟而嚴肅,對我說:<周老師,妳是我淡江大學的學妹,我唸英語系,大了妳五屆,幸會! 學妹,雖然我知道法語不好唸,但英語的發音妳記得清楚吧?因為學過法語的人會影響英語發音,你用英語自我介紹一下,並將這些字卡的發音唸一次給我聽!>...我照做後,她滿意的說

然後,引領我進了一間不算太大的教室,裡頭坐了16位學生,約11-12歲,有男孩有女孩,各個交頭接耳,嘰嘰喳喳, 見我進來都視而不見? 於是我在白板上大大的寫上自己的中英文名字, 然後對著學生們說: <同學們,請安靜! 我姓周, 以後李老師的課都由我來教,請同學們先用英語自我介紹!>.此時,一個男學生舉手問<周老師,妳住哪裡?><住五股>,換另一個小男生接著問<周老師,妳有男朋友了嗎?>這是啥問題?我答道<ㄟ~保密,問這幹嘛?>,問我的小男孩露出了調皮搗蛋的笑. 另一個女學生接著問<周老師,妳幾公斤啊?>我答<41公斤>她竟回了一句<騙人!>我只好說<好啦,一年前41公斤,現在不知道>,另一個女生又說<周老師,妳的頭髮太長了啦!去我媽那裡剪,可算妳便宜ㄛ~>~這些小鬼頭真調皮~還會做生意啊~<周老師~><周老師~>的沒完沒了~我暈~

我扯了嗓子說:<各位同學安靜一下, 你! 就是你! 先自我介紹,用英語!>.活潑的小男孩頓時像傻了般,站著講不出半句英語...我指著隔座的男學生<換你,用英語說!>.只見他拉了拉剛剛那個說不出話的男生的衣服,他兩人並肩相視而笑~根本沒當回事! 我有點惱了,說<好!看課本吧>.接下來的時間,我聲廝力竭的教著課文, 用白板筆在白板上寫著英語單字, 我真想在白板上面畫上個烏龜圖 ! 但不行,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只得忍著囉! 他們很頑皮但真的還蠻可愛的. 小孩子的好動是自然現象!他們好像都沒當我是老師,依然開心的吵鬧著. 我是真的管不動, 好累啊~ 第二堂是不同的小朋友,也是一樣的狀況.李老師聽到吵鬧聲就會進教室巡視一下, 她真不是蓋的.一看到她,所有的學生,不論是哪一年級,都像老鼠見到貓,安靜異常. 但她一離開,全班就又開始鬧了. 她每次來都會使個小白眼給我, 她在我下課時就告知我,<周老師,妳一定沒帶過小朋友,課堂上的秩序維持很重要, 請妳加強!>.當我上到第四堂課,聲音已經啞了~我跟李老師請了假, 第二天再戰!

次日,我又教了三堂課後,就跟李學姐提了辭呈,因為我真的完全發不出聲音了!且現在小孩太活潑了,實在很難教,跟我小時候同學們都乖而怕大人是完全不同了.看來要做到讓小孩們都敬畏都服氣,還真是不容易, 學姐本還想留我,但看到我指著喉嚨,還寫著,也就准了辭呈!這就是我的周老師二日遊了~

日後若有人在街上叫<周老師>,我就會一驚,不會是那群小孩長大了吧?

撰文/周心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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