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上《昆明的雨》课后推荐阅读
(2023-12-13 09:5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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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上《昆明的雨》课后推荐阅读
跟着课文学写作—《昆明的雨》凡人小事,淡中有味
01写字作画,首先得有激情。要有情绪,为一人、一事、一朵花、一片色彩感动。有一种意向、一团兴致,勃勃然郁积于胸,势欲喷吐而出。
02赏花赏到气息,氛围,情怀。隔江看花,隔窗听雨,隔着人世中一层一层占有的标签,轻启那古旧又明润的光。如同,浴一回月光,落两肩花瓣,踏一回轻雪,活着,走着,看着,欣喜着,却没有患得患失的心情。
03活在世上,你好像随时都在期待着,期待着有什么可以看一看的事。有时你疲疲困困,你的心休息,你的生命匍伏着像一条假寐的狗,而一到有什么事情来了,你醒豁过来,白日里闪来了清晨。
04逝去的从容逝去,重温的依然重温,在沧桑的枝叶间,折取一朵明媚,簪进岁月肌里,许它疼痛又甜蜜,许它流去又流回,改头换面千千万,我认取你一如初见。
05爱,是一件非专业的事情,不是本事,不是能力,不是技术,不是商品,不是演出,是花木那样的生长,有一份对光阴和季节的钟情和执着。一定要,爱着点什么。它让我们变得坚韧,宽容,充盈。业余的,爱着。
06那一年,花开得不是最好,可是还好,我遇到你;那一年,花开得好极了,好像专是为了你;那一年,花开得很迟,还好,有你。
07每当家像一个概念一样浮现于我的记忆之上,它的颜色是深沉的。
08人生如梦,我投入的却是真情。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它。
09活着,就还得做一点事。我们有过各种创伤,但我们今天应该快活。人不管走到哪一步,总得找点乐子,想一点办法,老是愁眉苦脸的,干吗呢?
10人总要呆在一种什么东西里,沉溺其中。苟有所得,才能证实自己的存在,切实地括出自己的价值。
11人们有时想起,只是为了从干枯的记忆里找回一点淡淡的童年,在歌声中想起那些校园里的蔷薇花,冬青树,擦了无数次的教室的玻璃,上课下课的钟声,和球场上像烟火一样升到空中的一阵一阵的明亮的欢笑……
12遍野都绿透了,把河水映得红艳艳的,风吹到我们的身上,我觉得自己在长大。
13他们俩呢,只是很愿意在一处谈谈坐坐。都到岁数了,心里不是没有。只是像一片薄薄的云,飘过来,飘过去,下不成雨。
14瓶花收拾起台布上细碎的影子。瓷瓶没有反光,温润而寂静,如一个人的品德。瓷瓶此刻比它抱着的水要略微凉些。窗帘因为暮色浑染,沉沉静垂。
15夜,像是踡藏在墙角的青苔深处,这时偷偷的溜了出来,占据了空空的庭院。天上黑郁郁的,星一个一个地挂起来,乍起的风摇动园里的竹叶,这里那里沙沙的响。
16远林漏出落照的红,像藏在卷发里的被吻后的樱唇,丝丝炊烟在招手唤我回去了。
17春天的花过去了,夏天的云过去了,秋天的一把白了头的狗尾草在风中摇。
18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妈的管得着吗!”
19风用嫉妒的力量想摸进棚里,只能从泥草的隙缝间穿进一丝,且一进来便溶化在暖气里。棚边积雪绷得更紧,像生气。
20冬天,生一个铜火盆,丢几个栗子在通红的炭火里,一会儿,砰的一声,蹦出一个裂了壳的熟栗子,抓起来,在手里来回倒,连连吹气使冷,剥壳入口,香甜无比,是雪天的乐事。
推荐语:
《翠湖心影》讲述的是作者对翠湖的印象及翠湖与作者之间的事,通过翠湖联想到图书馆中发生的事,以及在茶馆喝茶的经历。文章语言简练朴实,却十分传神。“‘秋尽江南草未凋’,昆明的树好像到了冬天也还是绿的。”诗句信手拈来,使文章有文学气息,也更加突出了昆明树常绿的特点。“我们的同学有时临窗饮茶,嗑完一碟瓜子,随手把铁皮碟往外一扔,‘pia——’,碟子就落进了水里。”对同学扔碟子的动作、声音进行了刻画,能看出同学们为省钱扔碟子的娴熟,更加体现作者对堂倌不因他们扔碟子而斤斤计较的佩服。
文中提到了图书馆的管理员,说他是个“妙人”,用有趣的方式传借书单,用自己的生活习惯和方式去做管理员,拨动时钟去计时,能看出他很有自己的个性,在生活中努力过出自己想要的精彩。这让我时不时联想到我的奶奶,她虽然没那么随性,但总是让乏味的生活过得丰富精彩。每天变着花样儿的做一日三餐,很少见到重复的菜品,除非我们爱吃,他才会常做。一闲下来就开始收拾房间,在房间一尘不染的同时,花瓶中的花不过一两天就会换一款更美的。
看过这篇文章,会想生活中有没有翠湖这样的地方,我还真找到了——大海。和父母朋友出去游玩在海边,不开心时散步在海边,清凉的海风总能带去烦恼,送来欢乐。每当来到这儿,都放下一切不愉快和压力,轻松下来。这应该也是翠湖给作者带去的。翠湖是一个极美且能让人放松,感受别样快乐的地方。当我们觉得压力大、紧张时,这篇文章总能让你有所解脱,体会在翠湖的悠闲。作者文章结尾提翠湖的商业化,实在让人惋惜,只能希望像翠湖这样的地方能保留下他的本味。
翠湖心影
有一个姑娘,牙长得好。有人问她:“姑娘,你多大了?”“十七。”“住在哪里?”“翠湖西?”“爱吃什么?”“辣子鸡。”
过了两天,姑娘摔了一跤,磕掉了门牙。有人问她:“姑娘多大了?”“十五。”“住在哪里?”“翠湖。”“爱吃什么?”“麻婆豆腐。”
这是我在四十四年前听到的一个笑话。当时觉得很无聊(是在一个座谈会上听一个本地才子说的)。现在想起来觉得很亲切。因为它让我想起翠湖。
昆明和翠湖分不开。很多城市都有湖。杭州西湖、济南大明湖、扬州瘦西湖。然而这些湖和城的关系都还不是那样密切。似乎把这些湖挪开,城市也还是城市。翠湖可不能挪开。没有翠湖,昆明就不成其为昆明了。翠湖在城里,而且几乎就挨着市中心。城中有湖,这在中国,在世界上,都是不多的。说某某湖是某某城的眼睛,这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比喻了。然而说到翠湖,这个比喻还是躲不开。只能说:翠湖是昆明的眼睛。有什么办法呢,因为它非常贴切。
翠湖是一片湖,同时也是一条路。城中有湖,并不妨碍交通。湖之中,有一条很整齐的贯通南北的大路。从文林街、先生坡、府甬道,到华山南路、正义路,这是一条直达的捷径。——否则就要走翠湖东路或翠湖西路,那就绕远多了。昆明人特意来游翠湖的也有,不多。多数人只是从这里穿过。翠湖中游人少而行人多。但是行人到了翠湖,也就成了游人了。从喧嚣扰攘的闹市和刻板枯燥的机关里,匆匆忙忙地走过来,一进了翠湖,即刻就会觉得浑身轻松下来;生活的重压、柴米油盐、委屈烦恼,就会冲淡一些。人们不知不觉地放慢了脚步,甚至可以停下来,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一坐,抽一支烟,四边看看。即使仍在匆忙地赶路,人在湖光树影中,精神也很不一样了。翠湖每天每日,给了昆明人多少浮世的安慰和精神的疗养啊。因此,昆明人——包括外来的游子,对翠湖充满感激。翠湖这个名字起得好!湖不大,也不小,正合适。小了,不够一游;太大了,游起来怪累。湖的周围和湖中都有堤。堤边密密地栽着树。树都很高大。主要的是垂柳。“秋尽江南草未凋”,昆明的树好像到了冬天也还是绿的。尤其是雨季,翠湖的柳树真是绿得好像要滴下来。湖水极清。我的印象里翠湖似没有蚊子。夏天的夜晚,我们在湖中漫步或在堤边浅草中坐卧,好像都没有被蚊子咬过。湖水常年盈满。我在昆明住了七年,没有看见过翠湖干得见了底。偶尔接连下了几天大雨,湖水涨了,湖中的大路也被淹没,不能通过了。但这样的时候很少。翠湖的水不深。浅处没膝,深处也不过齐腰。因此没有人到这里来自杀。我们有一个广东籍的同学,因为失恋,曾投过翠湖。但是他下湖在水里走了一截,又爬上来了。因为他大概还不太想死,而且翠湖里也淹不死人。翠湖不种荷花,但是有许多水浮莲。肥厚碧绿的猪耳状的叶子,开着一望无际的粉紫色的蝶形的花,很热闹。我是在翠湖才认识这种水生植物的。我以后也再也没看到过这样大片大片的水浮莲。湖中多红鱼,很大,都有一尺多长。这些鱼已经习惯于人声脚步,见人不惊,整天只是安安静静地,悠然地浮沉游动着。有时夜晚从湖中大路上过,会忽然拨剌一声,从湖心跃起一条极大的大鱼,吓你一跳。湖水、柳树、粉紫色的水浮莲、红鱼,共同组成一个印象:翠。
一九三九年的夏天,我到昆明来考大学,寄住在青莲街的同济中学的宿舍里,几乎每天都要到翠湖。学校已经发了榜,还没有开学,我们除了骑马到黑龙潭、金殿,坐船到大观楼,就是到翠湖图书馆去看书。这是我这一生去过次数最多的一个图书馆,也是印象极佳的一个图书馆。图书馆不大,形制有一点像一个道观。非常安静整洁。有一个侧院,院里种了好多盆白茶花。这些白茶花有时整天没有一个人来看它,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欣然地开着。图书馆的管理员是一个妙人。他没有准确的上下班时间。有时我们去得早了,他还没有来,门没有开,我们就在外面等着。他来了,谁也不理,开了门,走进阅览室,把壁上一个不走的挂钟的时针“喀拉拉”一拨,拨到八点,这就上班了,开始借书。这个图书馆的藏书室在楼上。楼板上挖出一个长方形的洞,从洞里用绳子吊下一个长方形的木盘。借书人开好借书单,——管理员把借书单叫做“飞子”,昆明人把一切不大的纸片都叫做“飞子”、买米的发票、包裹单、汽车票,都叫“飞子”,——这位管理员看一看,放在木盘里,一拽旁边的铃铛,“当啷啷”,木盘就从洞里吊上去了。——上面大概有个滑车。不一会,上面拽一下铃铛,木盘又系了下来,你要的书来了。这种古老而有趣的借书手续我以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小图书馆藏书似不少,而且有些善本。我们想看的书大都能够借到。过了两三个小时,这位干瘦而沉默的有点像陈老莲画出来的古典的图书管理员站起来,把壁上不走的挂钟的时针“喀拉拉”一拨,拨到十二点:下班!我们对他这种以意为之的计时方法完全没有意见。因为我们没有一定要看完的书,到这里来只是享受一点安静。我们的看书,是没有目的的,从《南诏国志》到福尔摩斯,逮什么看什么。
翠湖图书馆现在还有么?这位图书管理员大概早已作古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常常想起他来,并和我所认识的几个孤独、贫穷而有点怪僻的小知识分子的印象掺和在一起,越来越鲜明。总有一天,这个人物的形象会出现在我的小说里的。
翠湖的好处是建筑物少。我最怕风景区挤满了亭台楼阁。除了翠湖图书馆,有一簇洋房,是法国人开的翠湖饭店。这所饭店似乎是终年空着的。大门虽开着,但我从未见过有人进去,不论是中国人还是法国人。此外,大路之东,有几间黑瓦朱栏的平房,狭长的,按形制似应该叫做“轩”。也许里面是有一方题作什么轩的横匾的,但是我记不得了。也许根本没有。轩里有一阵曾有人卖过面点,大概因为生意不好,停歇了。轩内空荡荡的,没有桌椅。只在廊下有一个卖“糠虾”的老婆婆。“糖虾”是只有皮壳没有肉的小虾。晒干了,卖给游人喂鱼。花极少的钱,便可从老婆婆手里买半碗,一把一把撒在水里,一尺多长的红鱼就很兴奋的游过来,抢食水面的糠虾,接喋有声。糠虾喂完,人鱼俱散,轩中又是空荡荡的,剩下老婆婆一个人寂然地坐在那里。
路东伸进湖水,有一个半岛。半岛上有一个两层的楼阁。阁上是个茶馆。茶馆的地势很好,四面有窗,入目都是湖水。夏天,在阁子上喝茶,很凉快。这家茶馆,夏天,是到了晚上还卖茶的(昆明的茶馆都是这样,收市很晚),我们有时会一直坐到十点多钟。茶馆卖盖碗茶,还卖炒葵花子、南瓜子、花生米,都装在一个白铁敲成的方碟子里,昆明的茶馆计帐的方法有点特别:瓜子、花生,都是一个价钱,按碟算。喝完了茶,“收茶钱!”堂倌走过来,数一数碟子,就报出个钱数。我们的同学有时临窗饮茶,嗑完一碟瓜子,随手把铁皮碟往外一扔,“pia——”,碟子就落进了水里。堂倌算帐,还是照碟算。这些堂倌们晚上清点时,自然会发现碟子少了,并且也一定会知道这些碟子上哪里去了。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收茶钱时因此和顾客吵起来过;并且在提着大铜壶用“凤凰三点头”手法为客人续水时也从不拿眼睛“贼”着客人。把瓜子碟扔进水里,自然是不大道德。不过堂倌不那么斤斤计较的风度却是很可佩服的。
除了到昆明图书馆看书,喝茶,我们更多的时候是到翠湖去“穷遛”。这“穷遛”有两层意思,一是不名一钱地遛,一是无穷无尽的遛。“园日涉以成趣”,我们遛翠湖没有个够的时候。尤其是晚上,踏着斑驳的月光树影,可以在湖里一遛遛好几圈。一面走,一面海阔天空,高谈阔论。我们那时都是二十岁上下的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说,我们都说了些什么呢?我现在一句都记不得了!
我是一九四六年离开昆明的。一别翠湖,已经三十八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我是很想念翠湖的。
前几年,听说因为搞什么“建设”,挖断了水脉,翠湖没有水了。我听了,觉得怅然,而且,愤怒了。这是怎么搞的!谁搞的?翠湖会成了什么样子呢?那些树呢?那些水浮莲呢?那些鱼呢?
最近听说,翠湖又有水了,我高兴!我当然会想到这是三中全会带来的好处。这是拨乱反正。
但是我又听说,翠湖现在很热闹,经常举办“蛇展”什么的,我又有点担心。这又会成了什么样子呢?我不反对翠湖游人多,甚至可以有游艇,甚至可以设立摊篷卖破酥包子、焖鸡米线、冰淇凌、雪糕,但是最好不要搞“蛇展”。我希望还我一个明爽安静的翠湖。我想这也是很多昆明人的希望。
推荐语:
今天我推荐的文章是《我的家乡》,作者是汪曾祺,他是一位著名作家,他的《昆明的雨》被收录在初中语文教科书中。本文主要写了他小时候在家乡江苏高邮玩耍,看打鱼人捕鱼的事情。本文的语言平实质朴,没有华丽的词藻,却运用简单的描写,如“打鱼人把篙子一挥,这些鱼鹰就劈劈啪啪,纷纷跃进水里,只见它们一个猛子扎下去,眨眼功夫,有的就叼了一条鳜鱼上来——鱼鹰似乎专逮鳜鱼”,运用多感官描写与动作描写,将鱼鹰的动作体现的淋漓尽致。又如“黄昏了,湖上的蓝天渐渐变成浅黄、桔黄,又渐渐变成紫色,很深很深的紫色,这种紫色使人深深感动,我永远忘不了这样的紫色的长天”,仅用几种颜色便描绘了一个美丽的西湖画卷。
文章出现了寥寥无几的人物:我,船夫(打鱼人),还有结尾篇幅只有一句话的母亲。打鱼人们目光坚定,十分严肃,如同火炬一般。我想,他们更像长征中的战士,用脚一步一步走出水道。母亲高声呼喊,既是对孩子的关怀与催促,也是对孩子自由自在天性的小小纵容与保护。母亲是我的,所有人的,乃至全世界母亲的缩影。有一句诗叫“桃花流水鳜鱼肥”,这高邮大概是这“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景色,人人安居乐业,小孩子有爱自由的天性,打鱼人叉着手臂,指挥着鱼鹰,从上至下看见城市的一片繁华,这也许就是那乌托邦城桃花源吧。
文章以沈从文这位作家“这一切真是一个圣境”结束。洁白的职业背后,也许是隐隐长堤,是泛起的涟漪,是鸣声四起。他们融入在变换颜色的长天中,充满生机与活力,周而复始。给水乡来的人看看,我相信他将会感动十分——每一个水乡人的童年的回忆大概是如此吧!
我的家乡
我的家乡是一个水乡,我是在水边长大的,耳目之所接,无非是水。水影响了我的性格,也影响了我的作品的风格。
我的家乡高邮在京杭大运河的下面,我小时候常常到运河堤上去玩,我读的小学的西面是一片菜园,穿过菜园就是河堤。我的大姑妈的家,出门西望,就看见爬上河堤的石级。这段河提有石级,因此地名“御码头”,康熙或乾隆曾在此泊舟登岸。运河是一条“悬河”,河底比东提下的地面高,据说河堤和墙垛子一般高,站在河堤上,可以俯瞰堤下街道房屋,我们几个同学,可以指认哪一处的屋顶是谁家的。城外的孩子放风筝,风筝在我们脚下飘。城里人家养鸽子,鸽子飞过来,我们看到的是鸽子的背。几只野鸭子贴水飞向东,过了河提,下面的人看见野鸭子飞得高高的。
我们看船。运河里有大船,上水的大船多撑篙。弄船的脱光了上身,使劲把篙子梢头顶上肩窝处,在船侧窄窄的舷板上,从船头一步一步走到船尾,然后拖着篙子走回船头,欶的一声把篙子投进水里,扎到河底,又顶着篙子,一步一步向船尾,如是往复不停。大船上用的船篙甚长而极粗,篙头如饭碗大,有锋利的铁尖。使篙的通常是两个人,船左右舷各一个;有时只一个人,在一边。这条船的水程,实际上是他们用脚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这种船多是重载,船帮吃水甚低,几乎要漫到船上来,这些撑篙男人都极精壮,浑身作古铜色。他们是不说话的,大都眉棱很高,眉毛很重,因为长年注视着流动的水,故目光清明坚定。
看打鱼。在运河里打鱼的多用鱼鹰。一般都是两条船,一船八只鱼鹰。有时也会有三条、四条,排成阵势。鱼鹰栖在木架上,精神抖擞,如回临战状态。打鱼人把篙子一挥,这些鱼鹰就劈劈啪啪,纷纷跃进水里,只见它们一个猛子扎下去,眨眼功夫,有的就叼了一条鳜鱼上来——鱼鹰似乎专逮鳜鱼。打鱼人解开鱼鹰脖子上的金属的箍(鱼鹰脖子上都有一道箍,否则它就会把逮到的鱼吞下去),把鳜鱼扔进船里,奖给它一条小鱼,它就高高兴兴,心甘情愿地转身又跳进水里去了。有时两只鱼鹰合力抬起一条大鳜鱼上来,鳜鱼还在挣蹦,打鱼人已经一手捞住了。这条鳜鱼够四斤!这真是个热闹的场面。看打鱼的,看鱼鹰的,都很兴奋激动。倒是打鱼人显得十分冷静,不动声色。
我们有时到西堤去玩,我们那里的人都叫它西湖,湖很大,一眼望不到边。湖通常是平静的,透明的。黄昏了,湖上的蓝天渐渐变成浅黄、桔黄,又渐渐变成紫色,很深很深的紫色,这种紫色使人深深感动,我永远忘不了这样的紫色的长天。
闻到一阵阵炊烟的香味,停泊在侧码头一带的船上正在烧饭。一个女人高亮而悠长的声音:“二丫头——回来吃晚饭来——”
像我的老师沈从文常爱说的那样,这一切真是一个圣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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