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薛家柱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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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柱,大家都叫他薛老师。这不是一般的尊称,因为他真的是教师出身,而且在教师进修学院任教,那可是老师们的老师啊。
薛老师毕业于杭大中文系,是语文老师,也是位诗歌爱好者。他是因诗而出名的,我和他的结识,即缘于诗歌。那是在文革中期,薛老师调到杭州唯一的文艺期刊《革命文艺》任编辑,我那时在上城区少年宫工作,聚了一帮爱好文艺创作的小学老师在一起,为孩子们写儿歌。薛老师得知后就主动联系我们,还参加我们的活动,介绍我们和上海儿童文艺界的朋友相识,如朱烁渊、张秋生、朱志强、张福奎等。每年六一,他必在刊物上搞个专栏,选登我们这些初学者的诗作,我也从此走上儿童文学的创作之路。回想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在上海《红小兵》上发表的第一首儿歌《愿做革命螺丝钉》,就是薛老师指导过的。我的另一篇诗表演《哥哥的日记》就是首发在他主编的《革命文艺》上的。那时发表作品虽没有一分钱稿费,但对我们初学者的鼓舞却是无法估量的。
我不会忘记1981年的莫干山儿童文学笔会,这是市作协儿童文学创委会举办的,主任钟高渊和我筹办时说,这次笔会一定要请到编辑们参加,《西湖》的薛老师和《杭报·副刊》的项冰如是必请之列。这次笔会有来自杭州地区的十余位儿童文学作家,上城的洪宇东、下城的甘志云、江干的谭克德、建德的方雪花、市少年宫的陆恺、省物资学校的汪涛等等。由于两位编辑的与会,为笔会大增光彩,因为作者的作品可以直送编辑手上,且立马得到回应,或被初选,或得到修改意见,即使稿件被“枪斃”,也可知道问题在哪儿……当然,这就苦了两编辑老师了,薛老师和项老师日夜看稿,交谈,改稿,忙得不亦悦乎!虽身居疗养圣地莫干山,然比平时工作还忙。笔会快结束时,时任市作协副主席的薛老师得知市作协主席李士骏在莫干山参加省作协会议,特邀李老来我们笔会“指导”,李主席光临我们笔会,和作家们合影留念,更扩大了笔会的影响,增强了我们创作信心。
这次笔会另一个特点是允许作家带孩子来参加。不仅解决了有些作家的实际困难,也给会议增添了儿童氛围,激发了作者灵感,甚至提供了写作素材。我那首发在《杭报》的《收获的夏天》就是这样产生的。
小佳佳从夏令营归来,
“收获”装满了书包。
花籽,贝壳、
石块,知了。
他把夏天带回家里,
洒满了阳台、屋角。
床头挂的叫蝈蝈,
讲述着友爱的故事。
窗台上的“六月雪”,
回忆着营火旁的欢笑。
小石籽带着海滩的余温,
跳进了金鱼缸洗澡。
还有那厚厚的日记本,
掀开了妈妈微笑的嘴角……
谁说夏天不是收获季节?
请您到我家来瞧瞧!
一次,薛老师参加文联在紫云饭店举行的活动,回家途中出了车祸。他骑的自行车正常行驶时,被一辆汽车刮倒,摔伤了小腿。送医抢救后发现是开放性骨折,只好住院手术治疗。医生说需要24小时陪护,主要怕骨髓会流入血管,造成血管堵塞,那会危及生命。老薛的爱人谢老师是杭六初的体育教师,我们到学校给他爱人请好了假。但她一个人要日夜兼管也不可能,两个女儿都不在身边。于是我们文联办公室的同志就轮流值班,白天我们包下,每人4
个小时,我兼着办公室主任,这轮值表就由我来安排。其实,这次车祸交警部门已有定论,对方单位应负全责。薛老师完全可以提出要求来,让他们派员或出钱雇人陪护,但薛老师不肯,他说人家不是故意的,我们自己可以解决就不必麻烦他们了。“得理能饶人”,这就是薛老师的性格,是他深受大家爱戴的根本原因吧。
2021年9
月,噩耗传来,薛老师终因肠癌医治无效,离开了人世,到天堂与谢老师相会去了。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他为我写《序言》的情景,泪水立马模糊了双眼。我写了一副挽联:“家国责任育新教,柱栋精神著佳文”,横批是“师长安息”。我把他的名字嵌入联中,概括了他献身教育,投身写作的人生。我又到电脑里搜寻老薛的照片,记得2020年文联在市职工文化中心举行迎新晚会时,我俩都参加了,或有留影,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吧。后来我在网上找到了那帧穿红衣的照片,薛老师显得特别精神,就用了那张。
“我生活过了,思索过了,用整整一生做了小小的耕耘。岁月刻下的每一笔皱纹都是令人回味的人生脚印。
人生就是攀登,走上去,不过是宁静的主峰。死亡也许不是穿黑袍的骷髅,他应该和诞生一样神圣。
这才是我意志的考场,才能的准秤。
越接近死亡就越是对人间爱得沉沦。哪怕躯壳已如斑驳的古庙,而灵魂犹似铜铸的巨钟,生活的每一次撞击都会发出深厚悠远的声音。
这才是我的履历,我的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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