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 林

俄罗斯总统普京在1月26日举行的政府工作会议，对俄远东地区土地的“无偿配送”等议题进行质疑。他认为，尽管方案需要论证，但总体上支持这项倡议。

“无偿配送”这项提案是由俄总统驻远东联邦区全权代表尤里·特鲁特涅夫向俄罗斯政府提出的。当地政府倾向于首先将土地无偿提供给当地居民和从其它地区过来的本国公民，每位获得土地者，都可以自行决定作何用途。可以从事农业生产、林木栽种、办狩猎场和建康复疗养地。

其实，“无偿配送”是俄远东地区发展计划的一部分。据特鲁特涅夫介绍，俄政府准备将无限的远东地区土地无偿发送给每一位当地居民，每人1公顷（折合为15亩），但条件必须是俄罗斯藉公民，而且必须有如何开发所获得土地的10年规划细则，并有资信证明。

如果俄罗斯这项政策真的能够实施，那么，符合规定的中国移民（在远东地区居住10年以上）将会受益，即使居住时间不到10年的中国人，也可以从当地俄罗斯人手中租赁其土地。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当地人口状况得不到改善，但由于中国人参与土地开发，当地政府将财源广进。

据俄罗斯专家估计，目前至少有20万中国人生活在俄远东地区，该地区可谓“山高皇帝远”，距离其首都莫斯科约有8000多公里。中国与俄罗斯两国间的国境线长达近3000公里。由于俄罗斯持续出现的低出生率、当地居民外迁等原因，与中国接壤的远东地区很多地方人口数量急剧下降。

或许人口统计能够消除他们紧张不安的心情——远东地区这边是一片辽阔的资源丰富的沃土，且人烟稀少，才居住着700万人口；中国那边则在拚命地扩展空间和获取经济现代化所需要的原材料，而毗邻俄罗斯的东北三省总人口则多达7700万。

早在十多年前，大批中国人开始涌进远东地区。这些中国人已用自己的想象，来帮助俄罗斯人改变了其无数个边境城市的“面貌”。开始时，当地的俄罗斯人还对中国派出的劳务人员表示欢迎，因为中国低工资的工人愿意从事那些俄罗斯人不屑一做的工作，如建筑工人和农业人员。

近几年，中国人已开始在这一地区“安家落户”了（有的在居住时间已超过10年），并开始从事自己的生意。由于中国人大量涌进远东地区，也让当地俄罗斯人对他们产生不满。现在，普京允许当地政府“无偿配送”在远东地区的中国移民人均15亩土地一事，在俄罗斯舆论场引起很大反响。

俄罗斯《独立报》今天（1月27日）以《普京提供的土地将交给中国人》为题发表的评论称，这些土地极有可能转让给中国人，这样的土地拥有者却不用花一分钱就可获利。况且，中国人会自己带入种子、机械和化肥，源源不断地涌来。这一计划最危险的一个方面，届时俄罗斯将成为输家。

俄罗斯人产生这种不安将是持续和长久的。俄罗斯远东滨海边疆区曾经做过一次调查，98%被调查者认为赴俄罗斯的中国人对当地是个威胁。当地官员又借机会煽动反华情绪。其实藏在这背后的真正担忧是，当地政府甚至称担心中国人可能大规模移民资源丰富却人烟稀少的俄东部地区，俄罗斯也将由此丧失对这些地区的主权。

不过话说回来，俄远东地区对中国的劳动力早已产生依赖。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俄经济发展部2012 年5月宣布，俄罗斯希望把远东滨海边疆区数百万公顷的土地，长期租给中国人耕作，以推动俄农业市场化改革。这暴露出俄罗斯人对中国人移民远东，依靠中国人开发远东地区爱恨交加的二元心态。

也许有人会问，上面引述的数据和事实这么多，关键的一点是，普京给中国移民人均15亩地真的靠谱吗？的确，在“无偿配送”没有兑现之前，各种猜测都可能发生，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面对中国国力的增长，许多俄罗斯人对远东地区的未来没有信心，丧失这一地区的危机感变得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