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 林

随着3月3日全国政协的开幕，拉开了今年全国“两会”的序幕。不管是地方“两会”，还是全国“两会”，我们更多地关注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们较真，批评、质问、争辩已蔚然成风，他们时不时通过各种媒体，表达自己的质问声。

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是，面对越来越多的公共管理难题，收费正成为各级政府酝酿实施的药方堵车——堵车？征收拥堵费，提高停车费！污染？征收汽车排污费、垃圾处理费！政府仅依靠收费或罚款来施政，引起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质问，他们称政府这样做是一种“懒政行为”。

近年来，北京汽车限购、城区核心区停车费提高5至7倍已有两年，高峰期拥堵城区几乎成“停车场”。全国政协委员施杰来京第一天就遭遇拥堵，他表示，“目的地明明就在眼前，可车开过去还花半个多小时，让人心里发慌！”

这些尴尬并没有引起警醒，一些城市拟将开征拥堵费、提高停车费作为治理“良方”。全国人大代表、民建浙江省副主委车晓端直率地说，政府通过收费等措施，虽在一定程度上能缓解问题，但这毕竟不是根本措施，难以解决整个系统的问题。

可喜的是，在今年一些地方召开的“两会”中，也打破了会议走过场、走形式的态势，代表和委员产生了一些质问的苗头。比如拍桌子、质问，乃至“炮轰”就多次发生。

今年1月，在广州市“两会”期间，就有人大代表“炮轰”汽车年审制度。为什么年审会排“长龙”？广州安检机构的监测能力能否满足需求？年审“黄牛”谁来监管？年审有无灰色交易？代表们一连串的质问，让政府官员应接不暇。“年审”制度的争议已经长期存在，此次遭到人大代表的炮轰，正是反映出人们对“年审”制度不满。

质问在突破“祸从口出”的官场潜规则。质问必然刺耳，听起来叫人本能地感觉不悦，但相信决策者最终会听取意见并付诸实施。

在我们的印象中，从2008年3月全国人大十一届一次会议起，代表和委员就提出议案或建议，应撤销铁道部，他们的理由是，铁道部政企不分，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不符合政府体制改革精神。虽然铁道部至今尚未对代表和委员的质作出回应，但在他们的强烈呼吁下，政府决策层终于下了决心，将在十二届人大一次会议中，将铁道部并入交通运输部。

通过这件事，给我们不少启发。全国“两会”需要更多质问，质疑，这样才能引起政府高层的注意。与此同时，也可会推动社会力量对政府施政存在的问题进行质问。近期网上披露出的一些沸沸扬扬事件，就是网友向有关政府部门“质问”——并追问处理结果，最终追问到真相，问题得到了解决。

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对政府不当的施政行为，提出质问是一个好的现象。过去，人们曾经习惯于那种缺少批评、质问、争辩，一团和气式的议政方式。但也要看到，民主不仅意味着肯定、建议、协商，也意味着对话、辩论、批评、质问，民主不仅仅是统一式的、多数同意式的，也是博弈式的、激烈争论式的。

特别是全国“两会”作为民主政治的权威论坛，本就是各种观点依法发表的地方，人们应该宽容不同论政风格的存在。因为不管是友善地表达观点还是尖锐地表达观点，其立足点都是为了国家利益，都是在反映人民的呼声。

 “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古人对待质问官员的态度，仍旧适用于今人。回头看，“两会”出现的“质问之风”并不是突然间出现的，这与近年来全国“两会”日渐浓厚的言论宽容氛围有着递进的关系。

不过，如何让这种氛围继续保持下去，如何确保代表和委员在“两会“召开或闭会期间能自由发言，鼓励更多代表和委员质问政府部门的施政不当，并取得实效，还亟须解决相关制度保障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