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诅咒和王者之恋:埃及丽影
(2023-05-22 09: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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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追月逐花
简介:如很多早已消失的文明古国一样,古埃及帝国的各种遗留物大多只能在博物馆才能看到。但有一种遗留物却是博物馆没法收藏的,而且它的名头却比任何法老王的宝藏都要来的响亮。那就是法老王的诅咒!
徐天音的家里有一个古埃及的坠子,里面似乎附着着可怕的诅咒,让徐天音的族人几乎死绝。为了拯救家族,徐天音在术士的帮助下穿越回古代埃及,寻找诅咒的源头,并想法加以消灭。
然而寻找诅咒的源头谈何容易。她一到古埃及就遇到了重重的困难,并一二再再而三地被卷入帝国纷争和宫廷迷案之中,还有那勾心扯肺、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让她彷徨、焦急、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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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灭顶之灾
“啦……啦……啦……”晨雾中飘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它听起来诡异而寒冷,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在浓雾中游走。
一个白衣女孩登上了一座大楼的楼顶,向着天空捋着头发微笑。她的笑容苍白恍惚,就像被人夺走了魂魄。她用手指细细地捋着头发,止不住地哼歌。当头发梳理整齐后,她朝楼下莫可名状地一笑,接着便如一片白色的树叶一般飘下了楼顶。清晨的浓雾,转瞬间便被染成了淡红。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啊……”
“又是徐家人……这是这个月死得第三个了,在他家?”
“哎呀……好好的一家人怎么会一个接一个死……难道真像传说中所说的……”
在女孩落地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他们脸色苍白地围在一旁窃窃私语,但就是没人敢走近看看。
“姐!姐!”一个女孩从人群里冲出来,把满身鲜血的死者抱在怀里,撕心裂肺地哭叫着。她就是人们口中的徐家的三女儿徐天音。跳楼而死的,正是她的二姐徐纶音。
徐纶音身上的鲜血很快便染红了徐天音的衣服,也很快染红了她臂上的黑袖章。是的。徐天音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亲人横死的痛苦。光这个月就已经是第三次了。
看着痛哭的徐天音,人们的脸色更苍白了,一种难言的惊恐在人群中蔓延。一个口快的人用看怪物一样的神情看着徐天音和她怀里的徐纶音,偷偷说了一声:“看来真是诅咒啊……”
他说话声音很轻,却被徐天音准确无误地收进了耳朵里。她的哭声戛然而止,肩膀却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她轻轻地把徐纶音放在地上,忽然“唰”地一声跳了起来,转身朝人群咆哮:“你们在胡说什么!什么诅咒?这世界上根本不会有诅咒存在!你们全是群愚昧透顶,人云亦云的笨蛋!”
人们惊恐地发出唏嘘声,逃也似地散去了。只剩下徐天音一个人站在那里抽泣。虽然把围观的人都骂跑了,但她感到更加的痛苦、绝望和无力。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让她的家人频繁横死的,的确有可能是诅咒!而且是来自古埃及的诅咒。
当然,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她家族的人不断横死是诅咒作祟。但如果不说这是诅咒作祟,又实在找不出其他的原因来解释她家里的人为什么会死得如此奇怪。
每隔二十年,她家里就会遭受一次这样的劫难。劫难来临的时候,家族里的人会一个个莫名其妙地死去。在上一轮劫难里,她的六个叔叔和三个伯伯丧生,只剩下他父亲一个人幸存。以前的劫难里,死去的只是家里的成年男子,这是到她这一代,死去的不仅是成年男子,还有女人和孩子。她的家族有毁灭之虞!
灵堂上,徐家的大儿子徐清丰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抽烟,脚下已经落了一堆烟蒂。徐天音则像一个雕像般坐在姐姐的遗像前面,被泪水泡肿的脸色写满了失魂落魄。他们的父母已于几年前去世,第二代也只死得只剩她和大哥两个人,至于第三个代——兄弟姐妹家的孩子,也有几个已经死亡。剩下的孩子则有的丧父,有的丧母,有的甚至双亲全丧,在恐惧和悲痛中懵懂地等待噩运。
“总得想个办法吧?”徐天音忽然说。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坚定,就像一个铁锤,狠狠地砸在了一片死寂的灵堂上。
徐清峰没有应声,身体却剧烈地一颤,嘴里衔着的烟蒂上掉下了老长的一段烟灰。
“不管是诅咒还是什么的,总得想点办法吧?”徐天音的声音提高了。已经被悲伤逼到极限的她随时都可能发怒。
徐青峰还是没有应声,整个身体都剧烈地颤抖起来,烟蒂上的烟灰也不断地往下掉。
“你就只能坐着等死吗?”徐天音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面对她曾经非常崇拜,现在却显得如此怯懦的大哥,她除了愤怒还感到深深的失望。
“那你说能怎么办?”徐清峰终于爆发了,“唰”地一声站了起来,把嘴里的烟蒂狠狠地丢在脚下碾碎了。“谁知道该怎么办?谁又真正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又能怎么办?”
徐天音噤住了,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脸也像被人扇了一样红涨起来。其实她也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可想,但就是不愿意承认——那样的感觉实在太绝望、太痛苦了。可是不承认又能怎样呢?还不是一样痛苦!
她站起来跑出了灵堂。滚烫的眼泪在她的脸上奔流着,她却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唰!唰!唰!”一支支飞镖像有生命一样准确无误地射在靶盘的红心上。徐天音目不转睛地盯着红心,把它当成敌人的心脏,狠狠地把飞镖一支一支地投过去。
她的敌人只是一股超自然力,连形体都没有,更别说心脏。世上最让人感到绝望和无力的事情,莫过于和无形的力量战斗。徐天音手中的飞镖很快便投完了。她走到靶盘前拔飞镖,忽然吧靶盘扯下来丢到了地上。飞镖从靶盘上震落下来,四散飞溅。她做出了一个危险至极的决定。她要和诅咒,正面对决一次!
这个决定看起来愚蠢至极。但愚蠢至极也要做。在她看来,哪怕做点傻事,也胜过什么都不做!
要和诅咒对决,自然要找到诅咒的载体。诅咒的载体自然只有那枚坠子。因为它给家族带来了不幸,家族里的人像隔离病菌一样把它锁进了地下室,不知为何没有把它丢掉。可能是把它丢掉后会遭遇更严重的祸事吧,而且它还会自己“回来”——徐天音小的时候,似乎听谁这么说过。
徐天音用力地打开地下室的门,一股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那个坠子沉睡在角落里的小箱子里。打开箱子,来自古埃及的黄金就发出了灿烂的光彩。
古埃及人奉行多神信奉。神像不仅被供于庙堂,还被当作装饰散布于人们生活的各个角落。最常见的,是被做成首饰佩戴。这个坠子似乎就是古埃及女神伊西丝的微型神像。不知是不是因为年代久远,坠子的下半部分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半截胸像。即使是数千年前的东西,伊西丝女神的眉眼仍清晰看见,眼窝里更镶了一对黑宝石。她容貌秀丽,但表情威严,虽然在阴暗的地下室里,那双黑宝石眼睛依旧熠熠生辉。徐天音忽然觉得那对黑宝石眼睛里似乎有道光在一直追着她看,慌忙把目光撇向别处。这个胆怯的动作随即便激怒了她,她恨恨地把坠子贴近自己的脸,像要用目光挖出那对黑宝石一样死死地盯着它的眼睛。
“你不是要杀人吗?要杀就杀我好了!你有没有胆子立即杀我!”徐天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勇敢,对着坠子低吼道。她这是向诅咒挑战。与冥冥之中的力量作斗争,在她看来只有“斗气”可用。她认为自己的“斗气”如果可以压过诅咒的力量,他们家族所中的诅咒就会自己破解。这个方法看起来非常荒谬,但现在只有这么一个方法可想!
当然了,诅咒也可能不存在,她家的灾难完全是不知名的恶徒在捣鬼。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也比被不知名的诅咒迫害要好得多!
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徐天音明显感觉到“坠子”被自己激怒了。那双黑宝石眼睛似乎更加闪亮,一股无形的力量正从坠子里慢慢渗出来。
徐天音感到有些害怕,但仍鼓起勇气高傲地对它抬起了下巴:“你有本事就立即杀我!就在我向你挑战的一小时之内!你有这本事吗?如果你没本事在一小时之内杀了我,就不许再杀我家的任何人!”
徐天音慢慢地走出地下室。不知道是不是诅咒的力量已经作用到了她的身上,她走路时竟是一步一摇。她咬紧牙关向前走着,强迫自己不要害怕。她走进卧室,用颤抖的手把坠子系到脖子上,然后躺下来,把双手放在胸口,紧紧地握住那枚坠子。刚一躺下她便有了一种躺进棺材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爱犬波波可能感觉到了主人将要经历非常危险和困难的考验,贴心地爬到徐天音的脚边卧着,令徐天音感到又温暖又心酸。
但现在显然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徐天音狠下心来把所有的杂念都一挥而尽,闭上眼睛等待噩运的降临。
闭上眼之后,徐天音看到的是一片别样的黑暗。既黑到了极处,却又有几分即将变成光明的朦胧。忽然这片朦胧里有缕异样的红光闪了一下,接着就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了徐天音,让她感到身体如石头般僵硬和沉重,还在慢慢地往下沉。
徐天音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深沉而有有力的吟唱。这个声音浑厚绵长,听起来是很多人一起吟唱。这种声调徐天音从没有听过,也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眼前那缕红光晃了几晃,忽然变大了。
红光里显现的赫然是一幅远古的壁画。黄色的土壁,鲜艳却又古旧的颜料,带着一种涵盖千年的沧桑。壁画里画的是古埃及人庆典或是祭祀的场景,神、人、车、马,还有作为埃及人的圣物的蛇和鹰。其中一条蛇画得真是栩栩如生,似乎马上就要动起来……
不,不是马上,是它已经动了!瞬间变成了真正的眼镜蛇,从石壁上掉下来,吐着信子徐天音游了过来。笔画里的人和兽也纷纷开始蠕动。停在帝王肩头的鹰缓缓地张开了翅膀,长发披肩的仕女轻轻地一转头,脸上就出现了肌肤的颜色。他们纷纷朝徐天音看过来,目光漠然而又恐怖。
“啊……”徐天音感到恐惧的同时还感到了一阵剧烈的头痛,挥舞着双手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开眼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一道红光像被吸着一般回到了坠子里。她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心跳得像打鼓。她呆了半晌后才猛然醒悟,慌忙朝放在床头的闹钟看去,发现离自己向诅咒挑衅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有余!
她没有死!她战胜诅咒了!她一时激动到了极点,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不小心一脚踢到了波波。
徐天音僵在那里,满腔的喜悦都化成了冰凉。波波的皮毛是冰冷的,身体也已经僵硬了。
“不!”她抱着波波冰冷的尸体大哭起来。诅咒没有带走她的性命,却杀死了她的爱犬!诅咒根本没有被她的斗气所震慑,甚至还在满不在乎地嘲弄她:它还是想杀谁就杀谁!
徐清峰被她的哭声惊动了,慌慌张张地跑来,看见徐天音正抱着一头死狗大哭,脖子上还挂着那个坠子,立即什么都明白了。他冲上来一把扯掉了坠子,恨恨地扬起手,作出要把坠子恨恨地砸到地上的样子,手臂却在半途软了下来,垂头丧气地把坠子放到了桌子上。
“你怎么还这么懦弱?”徐天音直直地盯着他,被泪水泡过的眼睛已经红如灼炭:“为什么你还对它这么畏惧?大不了一死!它已经快把我们家灭门了,你怎么还这么畏首畏尾?”
“你不要说了!你不懂!毁了它会有更大的灾难!”徐清峰像个受伤的野兽一样吼了起来,肩膀同时颤抖起来。
“横竖都要死,还有什么灾难比死还大?你是不是在等它饶你一命啊?”看到徐清峰这么窝囊,徐天音已经怒到了极处,冷笑一声就扑向桌子上的坠子:“我马上就把它扔到火里溶了,看它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住手!”徐清峰终于爆发了,一把扯住徐天音的后领,把她撂倒在地:“我家还有那些孩子……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徐天音一开始以为他这是为了不让她毁坏坠子而说的谎话,看向他的时候还是一脸的不屑与嘲弄。没想到徐青峰的表情仍非常认真严肃,刚才的窝囊神情也一扫而空,不像是在说谎话。
“也许你不相信……但办法的确是有……”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漫起了难言的羞愧和悲凉,忽然弯下身大声咳嗽起来。
“虽然有办法,但成功的几率很小……”咳完之后,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滴出的苦血:“即使能通过这个办法拯救全族,操办这件事的人也极可能会死,即使不死……也和死了没有差别……”
一个月后,徐天音乘飞机去了埃及的开罗。身上仍佩戴着那枚不详的坠子。
“对不起……大哥没有胆子……也没有本事……你既然愿意为了家族牺牲性命,你就去吧!”她走下飞机的时候,耳边又回荡起大哥临走时对她说的话。她记得大哥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百岁老人一样苍老。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胸前的坠子。坠子似乎正在她的掌心中不安地跳动。听大哥说起那个解除诅咒的方法的时候,她简直怀疑大哥疯了,在说胡话。但什么能比这杀人全族的诅咒更疯狂呢?
再疯狂,她也要试试看。
埃及一共经历了四个历史时代。法老王时代、希腊时代、罗马时代、阿拉伯时代。法老王时代是埃及民族最辉煌的时候,到了希腊时代就开始衰微,到了罗马时代和阿拉伯时代就没什么可提的了。罗马时代的统治者为了巩固统治,将古埃及的文化彻底抹杀。罗马衰微之后,埃及又被阿拉伯人占领。几经沧桑之后,今日的埃及已和其他的阿拉伯国家没有两样,昔日照耀世界的古埃及文明只有在博物馆中才能见到。
看到如此的景象,徐天音只觉得一阵阵的心悸。这更加证实了她要去的地方是多么的凶险莫测。她凭着几句蹩脚的英语,按大哥的嘱咐在一个陋巷里找到了一个给人占卜的小店。店主是个满身肥肉的中年女人,正用塔罗牌给人占卜。她穿着阿拉伯女性的典型服装,头巾和衣襟上全是金属片饰,面纱更是风骚的红色。
“你是徐天音?上帝啊,从你出生后我就没见过你了!”听完徐天音的自我介绍后,店主热情地上来拥抱了她,说的竟然是中文。被她的肥肉裹住的时候徐天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同时发现她面纱下的脸竟然涂满了脂粉。
“阿……阿姨……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没等店主自我介绍,徐天音就急匆匆地开了口。因为她觉得自己正在和死神赛跑,哪怕慢个一秒,她的家里都有可能再添一个死者!
“想必您这知道我是为什么来……我的家族快灭亡了!希望您能够帮帮我!”徐天音用恳求的语气说。话音刚落却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怀疑。大哥不是说她是精通古埃及巫术的术士吗?可她却在用塔罗牌给人算命!塔罗牌不是欧洲的东西吗?
第二章
“你叫我梅丽就好……”店主顺着徐天音的目光一瞥,立即明白了她的怀疑。她诡谲地“咕”地一笑,若无其事地走到桌边拿起一张塔罗牌:“可能你会觉得惊讶,塔罗牌是起源于埃及的。它的前身是古埃及的“叨忒之书”。叨忒是古埃及的月神,也是文化教育之神。“叨忒之书”就是专门向法老传达神之旨意的神秘之书。埃及灭亡时,为了不让“叨忒之书”落到异族手里,古埃及人便将“叨忒之书”绘在卡片上,交与神官手里。卡片在流传的过程中渐渐演变,就变成了今天的塔罗牌。”
“哦……”徐天音红着脸点了点头,看向塔罗牌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意,却无法完全放下对梅丽的疑心:能做到的那件事情的人就算不是仙风道骨,也应该是卓尔不凡,可是梅丽那样儿……也太猥琐了吧?
梅丽看出了徐天音的心思,只是微微一笑:“我们就不说闲话了,我也知道你心里很急。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真的准备好去那里了吗?”
“是的!”徐天音斩钉截铁地说,脸上的神情是难以言喻的悲壮。解除诅咒的唯一办法,就是穿越到古代埃及,穿越到这个诅咒诞生的时代,调查诅咒的秘密,并把它破解掉!这个任务艰苦卓绝,而且有去无回——因为能帮助她穿越的术士只在二十一世纪,不管她能否成功地解除诅咒,都会被永远地留在那个时代。对生在现代的她来说,的确跟死没分别。但即便如此她也要去作!因为即使要死,她也要死得有意义!
“好孩子,”梅丽被徐天音感动了,爱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可就在片刻后她又诡谲地一笑,让人怀疑她刚才是不是在假装感动。
梅丽收起那诡谲的笑容,伸手出来,轻轻地抚摸着她胸前的坠子:“这个坠子大概是赫帝斯时代的东西……”
“赫帝斯?”徐天音失声惊叫了出来。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法老的名字。
“是啊。赫帝斯。埃及历史上还有很多有待发现的时代。”梅丽又是诡谲地一笑,轻轻地从衣领里拿出一个吊坠:“我这就送你去赫帝斯的时代……”
“等等!”徐天音忽然打断了她,脸也涨红了:“梅丽阿姨,作为术士,你应该……能对我有所指点吧?”
“哈?”梅丽一怔,不可名状地笑了笑, “很可惜我没有什么可指点你的,只能回答你几个问题。“
徐天音的脸猛地涨红了,像被噎住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要问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到她一时不知道该问哪一样。
“你是担心语言吗?我亲爱的孩子?”梅丽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她,“这个你不用担心。用这个法术穿越过去的人,可以通晓那个时代的所有语言。”
“那……这个法术会不会能给我调查……指个捷径?”说这句话的时候徐天音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听梅丽的口气,这个法术似乎还有非常强大的力量。
“不,很遗憾,这个法术的功效只到这里为止。它不会让你拥有特别的能力,也不会让你在古代特别的好运——如果运气不好,一穿越过去就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梅丽淡淡地说。表情平静,甚至有些冷酷。
徐天音的脸“唰”地一下变灰了。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对此行抱有任何幻想,但此时才算真正地放弃了所有的侥幸心理:这就是梅丽的目的。
梅丽盯视着她,然后轻轻地垂下眼帘,“那好。孩子,你不用着急。古埃及的时间和我们现代的时间不是平行的。即使你在古埃及奔忙到九十岁,只要你最终破解了诅咒,你的家族仍会安然无恙。不仅现在活着的人会活,已经死了的人也会活,只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梅丽的表情仍是淡淡的,语气却有些异样:“只是你在现代便永远消失了。”说到这里,看似随意地朝徐天音一瞥。
徐天音脸色更加难看,却仍没有打退堂鼓的样子。梅丽微笑着点了点头,忽然注意到了徐天音手上戴着的戒指。
徐天音手上的戒指只是她从小店里买来的小饰品,杂质颇多的银戒身,镶着一块麻将大的蓝色玻璃,顶多值几个小钱。梅丽看到它的时候却是眼睛一亮,笑容迅速变得神秘:“孩子,到那边之后,你一定要稳重行事,不要急……不过……也许你会有出乎意料的好运,很快便能见到法老。”
徐天音以为她仍然在说什么玄妙的事情,并没有怎么在意,只是请梅丽赶快施咒。梅丽表情肃穆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青铜盒子,上面铸满了古埃及的诸神图像,竟也是经历了千年岁月的东西。
梅丽把项链上的坠子取下来,表情肃穆地把它放在盒盖的中央。徐天音此时才注意到这个坠子竟然是用黄金嵌着绿松石,拼成甲虫的形状。她依稀记得甲虫在古埃及文化里也是圣物,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圣甲虫”。
盒子的中央原本有一个凹下去的甲虫形状的图案,和甲虫坠子正好契合。梅丽用手按着甲虫坠子的后背,轻轻地转动。
“咔”的一声,盒盖弹开了。徐天音骇然发现里面是一块粘土板,上面刻满了象形文字。梅丽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地把粘土板从盒子里拿出来,仿佛它是一个沉睡的神灵。梅丽站直身体,把粘土板捧到胸前,用庄严的声音开始吟唱,竟然是和徐天音在幻觉中听到的吟唱声是同一个声调,用的也是同一种语言。
徐天音身体剧颤,感觉自己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击中了。眼前赫然又出现了那昏黄色的壁画,壁画上面的人和兽纷纷走了下来,转瞬就把她围在了中间。他们的脸上现着活物和壁画话相混合的颜色,目光怪异而神秘,全都死死地盯着徐天音。
“你们……不!”徐天音本能地尖叫起来,伸手去推他们,没想到一触到他们,他们就变成了昏黄的烟尘。周围忽然刮起了非常大的旋风,混着烟尘,把徐天音紧紧地裹在里面。
“啊……”徐天音感到自己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提离了地面,接着便像一个弹珠一样朝旋风深处飞去。她的眼睛被烟尘迷住了,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身体更因飞行过快而有一种被撕扯拉长的感觉。她的胃里开始剧烈地翻涌,头也疼得要裂开,四肢也酸痛得似乎马上就要断开。就在她即将崩溃的时候,她忽然停住了。巨大的惯性像怒涛一样冲来,却转瞬间就无影无踪。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正打算睁眼看看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忽然感到脚底热得烫人,身体瞬间便出了一层汗,接着汗水被瞬间蒸干,全身都感到了盐滞和火烤般的疼痛。她慌忙睁开眼睛,发现眼前只有滚滚黄沙!
她竟然穿越到了无人的沙漠里。埃及的沙漠白天的温度可以达到六十七度。她蓦然带到这里,又没有什么保护措施,根本无法抵御这里的高温。
“啊……”一阵虚脱的感觉传来,徐天音颓然倒在地上,衣服外的肌肤被沙子灼得剧痛。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再也爬不起来。她的力气和意识都在飞快地消逝。完了。难道她刚穿越来这里,什么都还没来及做,就要在沙漠里变成人干吗?
不知多了多久,徐天音感到有液体流进了口里。这液体非常的甘冽,让她的五脏六腑都活转了过来。
“嗯……”她用力地睁开肿胀的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火堆旁,身上还裹了一层毛毯般的东西。一个男人坐在她的身边,轻轻地托着她头,正用水壶给她喂水。
周围的气温已经变得非常低。因为沙子传热快,一旦没有了日照,夜晚的沙漠的温度可以下滑到零下几十度。
“你醒了?”那男人的声音很是浑厚动听,用的已不是汉语。说来也真奇妙,他的每一个发音都是徐天音没听过的,徐天音却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是谁?”徐天音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说出了相同的语言。
“我是柯多。你晕倒在沙漠里了,我们救了你。”
徐天音此时才看清楚自己正被很多人和托着货物的骆驼环绕着。人们全身都裹在宽大的灰色大袍里,连头脸都用头巾裹住了,眼前那人也不例外。徐天音依稀记得这是古代沙漠民族的装扮,看来她被沙漠中的商队给救了。
“你怎么会不带水就到沙漠里来呢?还穿得这么少?”柯多问她。和一般人所认为的不同,在沙漠里,在沙漠里人穿得少更热。因为阳光可以直射到身体上,直接蒸干体内的水分,还会把皮肤晒伤,因此人要在沙漠里存活,必须像他们一样把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听柯多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徐天音苦笑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柯多见她似乎有难言之隐,感到更加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扔到沙漠里的?有人故意想让你在沙漠中渴死?”
“呃……”徐天音更加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忽然见他似乎对她颇为同情,顿时有了一个想法:现在她根本无法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生存,只有想办法加入他们,先找个依靠再说。既然他已经为自己设想了一个悲惨的遭遇,不如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也许能博得他更多的同情,帮她加入他们。
“是的……我是被人丢在这里的……我家遭遇了强盗,强盗杀了我家的其他人,要我作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妻子。我死也不愿意,他们就把我丢在这里,想让我在这里变成人干……”说到最后的时候,她已经是泪流满面。经历是假的,感情却是真的。她现在的境遇,其实和她编造出的故事中的孤女没什么两样。
柯多果然对她很同情。徐天音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湿润了。
“那……你还记得你家在什么地方吗?”
“记得也没有用……那里只剩下灰了……”徐天音幽幽地说,忽然把手从毛毯里挣脱出来,抓住柯多的衣襟:“求求你……我已经无依无靠了……我一个女孩子在沙漠里,只有等死一条路……求求你让我加入你们……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移动手臂的时候,她忽然感到肌肤非常疼痛,似乎要成片成片地掉下来。她身上的肌肤早已被晒伤了。柯多会对她如此同情,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同情心泛滥,而是她实在太惨。
柯多听到她的请求的时候却有些犹豫,他怯怯地转头看向一个正坐在火堆旁喝酒吃肉的汉子,用恭敬的语气问:“爸爸……可以让她加入我们吗?”
原来柯多的爸爸就是商队的首领。首领的身材非常魁梧,即使坐下也是一个庞然大物。为了方便吃喝他把头巾拿了下来,徐天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络腮胡子和纵贯脸颊的伤疤。
“爸爸,请问可以吗?”因为首领没有应声,柯多又重复了一遍。首领哼了一声,忽然把酒壶和肉干扔到地上,凶神恶煞地走到柯多的面前,高高地扬起了鞭子。
“啊!”徐天音吓得惊叫出来,柯多却毫不畏惧地看着他。
“好吧,小子,”首领冷笑着把鞭子放了下来:“既然你想叫她留下,我就让她留下。不过这丫头瘦弱得像只老鼠,肯定忍受不了行商的辛苦。她要是病了伤了,你可要自己照顾她,不要给其他人添麻烦!”
徐天音松了一口气,却敏感地发现商队的其他人看她的目光不尽友好。她要吃的苦,恐怕还多着呢。
柯多又喂她喝了点清水,给她吃了几块硬面包和十几个干椰枣。这些食物干冷坚硬,她闭上眼睛死命往下咽。商队给她的衣服也很不合身,粗糙的布面磨着她被晒伤的肌肤,让她全身都又疼又痒。这些她都默默地忍下了。
她把黄金坠子贴身藏了。商人们都是见利忘义的人,她害怕他们看到黄金之后起会抢夺的念头。那枚镶着蓝玻璃的银戒指,她也藏到了衣服口袋里。虽然它不值几个钱,毕竟是她曾经活在二十一世纪的证明。她要好好地保存着它,不让它磨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