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月末央的清晨,北方的天空春寒依旧,枯枝杂草依然倦缩在冬日的梦里不肯醒来,婆娑在瑟瑟的冷风中等待着春红柳绿的呼唤。
仰望着与繁华都市一样的天空,清风拽着流云掠过。

春光明媚摇曳着枯枝,难解斜阳的离愁。

徘徊在城市的这个角落,望着这个遍地毫无春意,却保留着如秋的萧条与落寞,有一种隔世的感觉。

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人迹,到处是满目的苍凉与荒芜杂乱,光阴蹉跎着残破的楼群,剥蚀着班驳的墙壁,置身其中,仿佛岁月回转,时光倒流......

陌生的我们面对着陌生的境域,好奇地看着晨曦在墙壁上透射的阴影,感知着岁月回转的心语,默默无言地聆听着快门轻轻叩响流年的大门,无声地与那些隔世冷漠的断墙残壁对话,记录着、拍摄着任凭春光恣意流淌,光影斜长......

踏着瓦砾碎片,默然穿行在各色无一完整的厂房里,走进那一座座已被掏空了的楼体,望着这些未曾谋面却似曾相识的建筑。除了三间小日本时期的青砖瓦房,大部分都是五、六十年代苏式红楼,七、八十年代火柴盒灰楼,还有未竣工的现代框架框建筑,我极力幻想着它们的从前,那些曾辉煌的日子,它们将呈现怎样一个面貌。

在一间空旷有些阴暗的旧厂房里,我正在聚精会神地拍摄,忽然扑楞愣流钻出几只流浪狗儿,吓了我一跳,待我镇定下来,才发现它们也正机警地顶着我,相持了几秒钟,当我挥手以示友好轻声呼唤时,狗儿们像惊弓之鸟,呼啦一下子逃个无影无踪。走出去很久,发现一只狗儿还在若即若离地随行,可怜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这里成了它们的家。可别错食了到处散落的药。

宽敞明亮空洞的大厂房里,同样的杂乱无章,满地散落着一些再也无须留用的物什。

一个空荡荡的厂房里面除了一副空架子外,别无它物,寂静得无一丝动静的大厂房里,裸露的钢铁纵横交错的支撑着屋顶,望着透过天窗的斜阳出神了好一会儿。

似水流年,难留斜阳,不知不觉闯进一个陌生的世界。

因人去楼空而凄凉地搁浅在寒风中,风儿呜咽着从破损的门窗掠过,在寂静的废墟里回响着,令人心神悚然。

脚下是狼籍的弃物废墟,从无遮拦的门窗、楼道里散发出阵阵难闻而刺鼻的化学试剂气味儿,随处可见红红的消防器散落在楼里楼外,到处弥漫着挥之不散的浓烈而呛人的味道儿。我禁不住捏鼻浅呼吸着前行,仍阻隔不了那熏人的药味儿。

走近那些几乎被掏空了的建筑,探望那些弥漫着希奇古怪的迷宫似的地域,因难闻的气味熏绕,使得眼前的大大小小的药瓶子有些古怪可怖,油然而生一种陌名的心悸。

“除了脚印什么都不要留下,除了回忆什么都不要带走!”


这是留守在这里被反锁着的一条狗,只是不停地跳跃,不声不响地隔窗望着我离去。也许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似水流年·难留斜阳------留给那些熟悉这里的人
正式宣告破产的沈阳东北第六制药厂
正式宣告破产的沈阳东北第六制药厂(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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