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乡偶书”
(2014-08-05 16:16:45)
草木兄弟
这些个昂然挺立于祖宅的梧桐和女贞子,
与貌似柔弱的修竹、照壁上的红梅
一起构成岁寒三友图的塔松,
坚贞的冬青,都是我可亲可敬可爱的兄弟;
还有刚刚奉献过黄澄澄果实的杏树,
枝头缀满大大小小绿宝石的
山楂、梨树、苹果树,病秧子桃树,
怯生生的樱桃、葡萄藤、无花果,
烂漫着一张笑脸的向日葵,
以及没有人能道出其名的开紫花的树,
同样是寂寞的父母晚年收养的孩子;
一干的兄弟中,只有那死而复生的石榴树
与钢筋铁骨的枣树比我年长,
见证过我饥肠辘辘的褴褛的童年。
三十多年了,成群的燕子呢喃着剪翅高飞,
在雀噪和蝉鸣中,只有他们代我守护着
故乡的老房子和冬暖夏凉的土窑洞,
守护着先人的灵位和饱经沧桑的父母的安康。
离别之际,我的视线透过镁光灯
一遍遍端详晨曦中的他们,难舍难分;
直到混混沌沌穿越时间的隧道,
回到遥远的喧嚣的欲望垒砌的城市,
对于我的草木兄弟,心中依然充满
无限的感恩和祝福。我知道:
即便有一天,我的躯体化作一缕青烟,
灵魂也将自行飞掠千山万水,
回归黄河岸畔的故乡,一头扎进他们的怀抱,
吮吸着天地之间的精气,下辈子
和他们做一回真正的草木兄弟……
(2014.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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