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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糖的温暖记忆

(2008-06-30 18:2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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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薄荷糖的温暖记忆
                                                文/会写字的鱼
                                         选自《青年博览》08年5月下
 
   这座城市的秋天像一颗薄荷糖/透明而清凉/那是一颗爱你不变的心
  
    我是温暖。许多人乍听我的名字会很惊讶,他们会睁大眼睛问:“这真的是你的名字吗?”佳浩却没有。佳浩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只是平静地笑。我很认真地说:“你不信吗?我真的叫温暖,温暖的温,温暖的暖。”
  佳浩“扑哧”一下笑开了:“我没说不信啊。”那张生动的脸愈加轮廓分明。
  南方的秋天短暂,燥热,拖着夏天长长的尾巴。北方不一样。北方的秋天弥漫着薄荷糖的味道,有点儿干有点儿凉,还会飘很多的梧桐叶,堆成一个个金色的童话。我想我已经习惯并深深爱上了北方的秋天。
  佳浩和我一起上课、下课、自习、吃饭,陪我在A大的校园里散步。有时风很大,佳浩脱下外套为我披上;有时我会流泪,佳浩又急忙掏出纸巾给我擦拭。他紧紧抱住我,用宽厚的肩膀挡住风,说:“我送你回去吧,北方的风里夹着许多沙尘,对眼睛不好。”
  我从小得了一种奇怪的眼病,常常莫名地流泪。父母带我四处求医,每次失望而归。后来一位老中医的偏方暂时控制了我的病情,他叮嘱说要配合治疗,平常得多吃些薄荷糖,薄荷有明目之功。所以无论走到哪里,我随身必备薄荷糖。渐渐痴迷于萦绕唇齿的薄荷香。
  阳光不错的午后,佳浩牵着我踏着梧桐叶去A大五二零路的那家糖果店。佳浩曾不止一次地说,他将来也要开家糖果店,这样我就有吃不完的薄荷糖。
  “哲哥,下午好。”我微笑着打招呼。哲哥抬头,朝我们点点头,说:“糖还在老地方。”说完继续埋头看书。四年了,哲哥似乎总在重复同一句话和同一个动作。如同落地窗前的那条河,任年华似水,也平静得毫无改变。
  我走到右边的第二排货架前,取下包好的薄荷糖,想起第一次掏钱,哲哥大为光火。于是再不敢在哲哥面前提钱的事儿,就这样哲哥送了我四年的薄荷糖。
  哲哥戴着眼镜,很斯文的样子。头发却总乱糟糟的,油出得厉害。他喜欢读书,好像最喜欢巴西作家保罗科尔贺的《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上面布满密匝的圈圈点点,好几页都散落下来。
  “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传说,所有掉进这条河的东西,不管是落叶、虫尸或鸟羽,都化成了石头,累积成河床。假若我能将我的心撕裂成碎片,投入湍急的流水之中,那么我的痛苦与渴望就能了结,而我,终将一切遗忘。”
  
   一个人的簿荷糖的滋味/原来就是将整个冬天/塞进心里面

  落地窗前的那条河流了那么多年,还在那里,永远冻结了似的。我坐在这里读着科尔贺的《我坐在琵卓河畔,哭泣》,不知是等待,还是逃避。
  周末,阳光很好的午后,我的心一定充满希冀。“哲哥,下午好。”温暖微笑着向我打招呼。我记得第一次抬头看见她的时候,她穿着纯白的棉布裙,像一朵清新的雏菊。
  每天有很多对情侣光顾我的糖果店,我不太说话,也不谙经营之道,可是我的生意一直很好。佳浩有空就过来帮忙。温暖有时来,她一定会带来佳浩喜欢的番茄炒鸡蛋。温暖不知道番茄炒鸡蛋也是我的最爱,而她的手艺的确不错,我终于不用再吃难咽的外卖了。
  吃完饭,温暖经常会说:”哲哥,你的头发太油了,我帮你洗洗吧。”我厌恶任何人同情的目光,我不需要怜悯。我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在温暖面前发火,所以我沉默。沉默是我默认的唯一方式。
  温暖的手指边在我的头发间轻轻揉搓,边讲她和佳浩有趣的事。空气中飘满薄荷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清凉的香,跟薄荷糖一样,很喜欢。温暖用欢快的语调说:“你知道吗?我和佳浩的相遇,好像童话般不可思议!缘分,一定是缘分!”她还说:“你知道吗?佳浩居然晓得我有收集糖纸的嗜好!当佳浩把五彩缤纷的糖纸送给我时,我有多幸福呢!”我静静地听,看不见温暖的表情,带着温度的泪水滴在我的脖颈,缓缓滑过。
  冬天的太阳懒洋洋的,佳浩和温暖便推着我出去散步。他们总说多到外面走走有利于我的病情。其实我不愿在街上走,在汹涌的人流里看见那么多人彼此擦肩,我就很难过。佳浩总是拉着温暖的手,佳浩总是盯着温暖的眼睛,说:“开一家糖果店是多么幸福的事,经营的全是甜蜜。我们将来也要开店,这样你就有吃不完的薄荷糖了。”
  佳浩和温暖真的是天生的一对。真的。我祝福他们。
  医生说我必须尽快住院,继续进行康复训练和心理治疗,由于中断得太久,他担心我的病情可能恶化。我没告诉佳浩,在他们过完年南下之后,我将去遥远的另一座城市治病。治病并不是我的目的,我想我已经决定了逃离。
 
   那颗最甜的薄荷糖/只为你而留/我护佑它像护佑一个永远的春天
  
    哲哥不是我的亲哥哥,却是我一生中最好的兄弟。我们做了十二年的同桌。
  四年前,高考前夕,哲哥出了车祸,失去了双腿,同时也失去了保送A大的资格。接连的打击彻底改变了哲哥,哲哥放弃了高考,由原来的活泼好动变得沉默寡言。医生说他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初秋的一天,我接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而哲哥在电话里的声音异常嘶哑,像一场暴雨刚刚过去。他说:“佳浩,我想在A大的五二零路上开一家糖果店。”
  开店第二天,哲哥让我在门外打出招牌:本店出售最好的薄荷糖。他说这样做也许会有一个像雏菊一样清新的女孩跑进来,问你要买薄荷糖。果然不久就跑进来一个女孩子,红红的双眼充满泪水,怯怯地说:“我想买些薄荷糖。”她穿纯白的棉布裙,像一朵清新的雏菊。我连连点头说好啊好啊,拿出所有的薄荷糖,“如果你喜欢就都拿去,我请客。”我想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爱情突然就像那场悄然无声的春雨降临了。
  我牵着温暖走在A大的校园里,到处都弥漫着青春的气息,甚至能听到植物生长的声音,不经意间像音乐轻轻滑过。
  哲哥没什么别的爱好,除了看书,平常就喜欢收集些花花绿绿的糖纸,一天他突然让我把它们交给温暖。我说温暖怎么会要这些没用的糖纸呢。他说爱吃糖的女孩多半喜欢糖纸,这叫爱屋及乌。看不出来哲哥还挺懂女孩心思的。医生建议哲哥去另一座城市治疗,被哲哥拒绝了。他的治疗总是断断续续的,叫人担心。其实哲哥最放不下的还是他的小店。春节一过,离大学毕业还剩几个月的时间,我和温暖准备踏上南下的列车,去打拼另一番人生。开糖果店仍是我的梦想,里面会有够温暖吃一辈子的薄荷糖。
  走的时候,哲哥没送我们上车,他坐轮椅也实在不方便。临行前他交给我一大包薄荷糖,以及用报纸包好的精心收集了四年的糖纸。他把我的手握得生疼:“佳浩,答应我,你要永远对温暖好。”我狠狠地点头。
  
在那个炎热的夏天/你像薄荷糖一样无声地消融/难道你忘了那个关于秋天的约定
  
    还是四年前,温暖在QQ上问哲:“你为什么叫地久啊?”哲回答:“因为你叫天长啊。”温暖敲了个微笑的符号发过来。哲盯着邮箱里温暖穿着纯白棉布裙的照片,说天长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像一朵清新的雏菊。
  温暖给哲讲南方,哲给温暖谈北方,他们聊了快一年,很投机。高三枯燥乏味的生活因此平添了一份轻松和乐趣。一次哲问温暖最喜欢什么,温暖想都没想就说喜欢薄荷糖和糖纸。哲又问为什么啊。温暖说因为我得了一种爱流泪的怪病。哲不相信,哈哈大笑,温暖没来得及继续解释,哲就从喧嚣的网络上无声地消失了。
  那个漫长炎热的夏天,温暖给哲留过无数次言,发过无数封E-mail,一切都像砸向深不可测的无底洞,杳无音讯。由于天气炎热,温暖满满一盒的薄荷糖都化得不成样子,温暖心痛极了,一连哭了几天,哭肿了眼睛。哭泣的时候温暖就望着哲灰灰的QQ头像发呆,思念如潮水蔓延,眼泪更加汹涌。温暖一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温暖突然觉得好笑,这算什么啊,自己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甚至不曾互通彼此的真实姓名。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网络吧,来去匆匆的。
  可温暖仍放不下,她想起地久聊起他所在的城市,北方的H城,那里有漂亮的A大,A大里有漂亮的五二零路,毗邻河畔,秋天会飘很多很多的梧桐叶,累积成一个个金色的童话。高考填志愿时天长毫不犹豫地填了A大的名字。
  高考前夕,哲消失前,曾在QQ里给温暖留言:希望能在A大的五二零路遇见你,我要送你好多的薄荷糖,和世界上最漂亮的糖纸。
  选自《博客族·小说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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