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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鱼的纪律
(2007-08-08 01: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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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
又一群小鱼仔被三角鲂猛追。
直至它们惊慌失措逃进一个岩洞，才摆脱那条三角鲂。半晌，它们长长吁出一口气。
“你们真惨呀！”
这沙哑声音不是从这群小鱼仔中发出的。唰的，小鱼仔掉头来看。它们才惊恐地发现，这岩洞还有一条好大的鱼。小鱼仔们认出了这是一条什么鱼，但谁都没有再游走。它们觉得此时拔鳍想逃也已经逃不了了。
大鱼说：“别紧张嘛。说实话吧，我生来慈悲为怀，即便我刚才用餐也以素食为主，再说私底下我还一直为你们的不幸遭遇在悄然流泪。”
“你会流泪？”小鱼仔们问。
“龙宫里有一句口头禅，龙生九子，个个不同。我算得上是本家族的异类吧。要不然我也不会流泪。”
“可我们看不到你在流泪啊。”
“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你我都在水里嘛。”
小鱼仔们觉得这话有道理，渐渐它们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后来，这些小鱼仔最终被大鱼的爱心所感动，连小鱼仔自己也觉得始料不及，双方还共同达成一个重大协议：这条大鱼无条件呵护小鱼，小鱼要严格遵守大鱼所制定的各项纪律。
大鱼说：“知道吧，很多鱼都想吃掉你们。你们无路可逃，只能抱成一团，荣辱与共，一心御敌，才能得以生存。这里有一个前提，你们要听从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到安全。”
小鱼仔们异口同声说：“我们听你的！”
“记住，我不是保护神，纪律才是保护神。”
小鱼仔们更加响亮地：“我们坚决听你的！”
大鱼很满意地笑了。
时隔两天，一条小鱼仔不辞而别了。
没过几天，又有一条小鱼仔也想离开。被那条大鱼发觉后，早早堵住了它的去路。
大鱼训话：“大伙想一想，这样逃出去，岂不是白白送死吗？”
除了那条想离去的小鱼仔，其他小鱼仔都点点头。
大鱼瞄瞄小鱼仔们，说：“看来，我们绝大多数还算清醒，当然还需要清醒的是这事不能大事化小，相反要小题大做，必须把它作为血的教训让我们时刻铭记在心，因为这事关乎我们所有鱼的命运！”
话音未落，这大鱼一口便把那条想离开的小鱼仔吞掉了。
大鱼这动作让其它小鱼仔心惊一下，但它们蓦然又觉得这条小鱼仔不该有离开的念头。看看小鱼仔们，大鱼严厉地：“为了我们的共同生存，谁犯了纪律，立即严惩不贷！”
小鱼仔们齐声叫好。
又过两天，小鱼仔在大鱼的指挥下进行队形演练。
突然，一条小鱼仔举报：本来排在自己后面的一条小鱼仔排到自己前面了。
大鱼圆眼忽地一瞪，大声地：“没有规矩怎成方圆呢？要看到此事的严重性！现在养不成好的作风，一旦与对手遭遇时我们肯定会溃不成军，那样可能会有更大的悲剧发生。你们说说，这次它犯了纪律怎么办？”
很多小鱼仔脱口而出说：“严惩不贷！”
于是，这条排错位置的小鱼仔被大鱼吃掉了。
第三天，那条举报过的小鱼仔也被大鱼吃掉。
被大鱼吞下前，大鱼跟这小鱼仔明明白白说：“还有鱼举报，前天排队时是你迟到了，由此断定你插队时就插错了位置！”
这小鱼仔语塞。
正当它想起要说什么时，大鱼已经大嘴一张。
吃罢，大鱼还痛心疾首地：“说实话，我对它并没有偏见。但要是不这样惩罚它，那冤死者岂能死而瞑目呢？此鱼真没鱼性，当初怎么不站出说明情况？”
所有活着的小鱼仔一致觉得这大鱼很公正。
“我借此机会再重申一下纪律：一是不可多吃，不可少吃；二是不可早睡或晚睡，不可早起或晚起，三是……”
后来，当那条悄悄离开的小鱼仔再次遇上这条大鱼时，被大鱼堵住了去路。小鱼仔问：“我那些被你呵护的兄弟姐妹们呢？”
大鱼很坦然地：“它们被我逐一吃掉了！”
“你、你怎么这么狠心？”
“它们犯了纪律嘛。”
“什么犯了纪律？”这小鱼仔眨眨眼，又失魂似的呆了半天，才忽地如梦初醒地说，“当初我就有一点心紧，觉得大伙都忘了，你这个充当守护神的也是三角鲂。唉，现在终于证明了，你只不过比其他吃鱼的鱼更狡猾，满嘴甜蜜扯起幌子欺骗我们，可怜的是我那些兄弟姐妹被你圈养起来当成囊中食物还蒙在鼓里！”
这条已经被小鱼仔喂得肥胖的三角鲂冷冷一笑地：“你明白晚了。即便你此时不得不流下泪，也没有其他小鱼仔发现你留下的泪迹。知道吧，谁让我们共同生存在这么一个水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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