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别人聊天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中文系毕业的学生。这就意味着应该对一些文学常识哪怕不是了如指掌,也应该是比别的人更精通,可是工作后的我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专业背景,一味沉浸在现实的大染缸里,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染成了没有任何个性的石头人。现实的荒诞剧正在上演,可是后知后觉的我连自己的角色还没有明确的定位。真是可笑!想起了第二十三条军规,于是去搜索了一番,把以前的东西重新温习了一下,受益匪浅。
小说中体现了人与人之间处于一种无法分开又相互隔膜的状态。在《第二十三条军规》里,谈话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变成了形式化的存在。小说在开始时提到了一个从头到脚都用石膏和绷带裹着全身雪白的伤兵,他的嘴是一个“黑洞”,这预示着人的异化,他的床位在一个得克萨斯人的旁边。“得克萨斯人侧身坐在自己的床上,从早到晚拖声迈气、愉快而又同情地对那个士兵说个没完。对方一直不搭腔,他也毫不在乎。”
除了这种没有搭话的滔滔不绝,在作品中还有很多含糊其词的胡说八道。尤索林与奥尔关于“山查子”的谈话就是典型的一例。奥尔说他小时候,腮帮里总是一边含着一只山查子。尤索林几次问他为什么,他的回答要么东拉西撒,要么是“什么为什么?”。尤索林觉得要听懂他的话,确实很困难。最后就“决定不再问了,反正问也没用。”在这个没有交流,没有沟通的世界里,也没有爱,没有亲密朋友关系,没有正义、崇高,有的只是卑鄙馥龄的权力和金钱交易,人与人的角斗和倾轧,以及人对食、色等肉体方面的满足,人完全陷入隔离的状态。
人的孤寂与隔膜又使人强烈地感到生存的危机与残酷。这种危机感、残酷感在小说中主要是通过描写主人公尤索林的“害狂症”和第二十三条军规的荒诞来体现的。尤索林充满了对死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在一次轰炸战争中,眼见同机战友身体被弹片击中几乎劈成两半。五脏六腑崩出体外,溅在他的衣服上,遂被惊吓,患上了被迫害狂症。“不安全感笼罩着他的内心世界,使他惶惶不可终日。在他看来,环境充满了敌意,人人都要他死。他断定上级命令他执行任务和敌军高射炮的射击都是谋杀他的阴谋的组成部分。他怀疑同事在给他的食物下毒,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全部器官都成了制造不治之症的兵工厂。在这重重危险中,他只想退出战争,回家安生。为此他不择手段,装病、抵抗上级、临阵脱逃、言语行为荒唐不经,但都无济于事。他在失望之余,疑心整个世界都疯了,可是人们都认定是他疯了。
第二十三条军规规定,凡是精神病患都就可以被遣送回国,尤索林认为有机可乘。但该军规又规定,凡想回国者必须由本人提出申请,说明自己不能再飞行;而既能提出申请,就说明申请者神志清醒,不是精神病人,因此还得飞行。尤索林又希望于飞满第二十三条军规规定的次数(32次)后停止飞行。可尤索林完成规定次数后却仍不能停飞,因为军规还有一个附加条件:飞行员终止飞行前必须执行长官的命令,而卡思卡特上校的命令使他继续飞行。尤索林一直飞到50次仍不能如愿,最后终于彻悟到:第二十三条军规原来是一个永远摆脱不了的圈套,它象天罗地网一样将世界牢牢罩住。他所害怕的一切危险都源于这个可任意解释的第二十三条军规。
以上就是第二十三条军规的内容,以后人们就借用第二十三条军规来形容那些荒谬的,自相矛盾的事情。
生活中也真的存在类似的矛盾与荒谬,当人没有办法让自己跟这个世界妥协的时候,就只能借助精神的力量:有的人会求助宗教,而有的人,则会日渐封闭自己的内心,在自己和其他外物之间筑起一道墙。我是属于后者,总是一遇挫折就蜷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愿意出来。知道这种方式很消极,也曾试着作了很多的改变,可是没有大的变化。
在又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