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以刀剑弓弩为主要武器的古代战争,兵器描写在艺术上是异常重要的。高明的古代作家,在反映战争题材的作品中,是很着力在兵器上做文章的。《水浒》即是典型一例。在这部巨著里,作者编织进了令人注目的兵器描写。那一件件看似平凡的兵器发挥出了神奇的魔力,显示了底藴丰富的韵味。
五花八门
各呈异彩
古人有所谓“十八般武艺”之说,而《水浒》所写的兵器却有三十多种。除了最常见的用于斩击、刺杀的“冷兵器”,如刀、剑、矛、戟、棍、枪、棒、斧、链、鎚等等之外,还有用来飞射的弓、弩、飞刀、飞叉、飞石;专用于抵御的团牌;骑兵站中的钩镰枪、金钩套索;水战中的挠钩等。此外,随着火药运用和兵器的发展,到了宋代,便开始出现了借火药或其他装料的燃烧产生气体来发射弹头的火器。《水浒》里也有不少类似火器的描写,象“擂木炮石”、“火炮火箭”、
“轰天雷炮”、“子母炮”、“雷车”等。每种兵器,由于形状、制造及作用的差异,又细分为诸多样,如“刀”就细分为十六种之多:大杆刀、八环刀、朴刀、腰刀、戒刀、尖刀、衮刀、火刀、日月双刀、青龙偃月刀、雁翎刀、短刀、蓼叶刀、麻扎刀、劈风刀、飞刀;“枪”有白点钢枪、钩镰枪、苦竹枪、笔管枪、铁枪、飞枪、绿沉枪、鸦角枪、黑杆枪;“棍”有杆棍、齐眉棍、水火棍、狼牙棍等。
《水浒》根据兵器的不同特点,善于采取各有侧重的不同表现方法。象用来进行直接交锋的刀剑棍棒之类,是着重刻画人物掌握这些兵器的熟练动作和克敌制胜的套路、技艺等。而对飞箭、飞石这类兵器,则是借助效果的渲染。如花荣的射掉祝家庄号灯、燕青的射中喜鹊、张青的飞石击中十六员战将等,都是借助制服对方或准确击中目标所引起的强烈效果,去表现他们运用这些兵器的高强本领。至于火炮这类大杀伤力的火器,及是现代化武器的一个雏形。这是远距离投射的,制造不易,但使用起来并无奥妙之处,也不可能象“耍枪舞棒”那样能够表现什么性格。所以,《水浒》不进行如何施放大炮之类的描写,而是着重渲染声势,以强化战争气氛。
通过交战双方五花八门的兵器描写,使作品构成了为蔚壮观、动人心魄的一个个战争场面。这有时是侧重写阵容、阵势、阵法。第七十六回“吴加亮布四斗五方旗,宋公明排九宫八卦阵”即是一例。对童贯军兵阵容,作者基本是借用兵器的罗列来表现的,如“兵分九队旗列五方。绿沉枪、点钢枪、鸦角枪,布遍野光芒,青龙刀、雁翎刀、生满天杀气……”等。梁山义军的阵势则是通过各员战将手中的兵器和各色号旗等,构成一个个五彩缤纷的画面。
有时则是直接描绘战将交锋,枪械对刺,如火如荼的战斗情景。如第三十五回写吕方与郭盛斗戟就极有情趣:“这两枝戟上,一枝是金钱豹子尾,一枝是金钱五色旙。却搅做一团,上面绒绦结住了,那里分拆得开。”接着写花荣拽弓搭箭,“觑着豹尾绒绦较亲出,飕的一箭,恰好正把绒绦射断。”这一箭则益添神彩。“宋公明两打祝家庄”里的战争场面描写,那就更为精彩动人了:那成千人马、十数员大将来回奔突,往复驰骋,令人眼花缭乱。但作者深得“纵横神变之道”,却写得错综交叉而又井然有序,极具千军万马之势。细察之下,我们不难发现,此等魅力同兵器描写大有关系。例如,各员战将不仅兵器不同,而且这些兵器发挥了不同作用,生出殊异情趣。一丈青使的是双刀,于是才有“把有手刀挂了,轻舒猿臂,将王矮虎提离雕鞍,活捉去了”的动作,这对竟然在战场上“做光起来”的好色之徒王英,是个令人发笑的揶揄和嘲弄;栾廷玉使的是铁锤,他一飞锤正打着欧鹏,使欧鹏“翻筋头攧下马去”,“攧”字正说明飞锤力之大,衬托出栾廷玉的勇武。又有绊马索和挠钩的运用,才能把勇猛而性急的秦明“连人和马都绊翻了”。可见,由于兵器的不同描写,才使双方战将出现了诸多恣态和结局,因而战争场面显得如火如炽,又多姿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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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的兵器描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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