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纪念512:献给地震遇难的孩子们,请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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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顺文作品一块饼干

女孩和她的父亲住在T112列车中铺。她今年不大,只有五岁,但是看上去像七八岁那么高。她长着一双圆圆的脸,那脸给人的感觉如同月光一样纯净灿烂。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上下左右不停地转动,惹得我们开心极了。列车疾驰,我们似乎全然不知。
女孩的父亲出去抽烟,她就更加不安份起来。她一会逗逗她下铺那个刚刚几个月大的小男孩,一会把自己的身体包裹进被子里,一会又探出头,盯着坐在窗口的我笑。她笑,我也笑。她看到我笑,立即把头又缩进被子,片刻,她把两只眼睛探出来,对我讲:“叔叔,你应该把火腿肠用刀切开,放进方便面碗里浸泡了以后吃,这样才有味道。要么,你用手掰它也行。”
说完,她又把自己的头蒙上。
我想,她也许是看中了我的火腿肠,但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就拿火腿肠对她说:“这个,给你吃。”她把头探出来,露出自己的眼睛,眼珠转了转,对我说:“我不要。”说完,又把头缩了进去。
我拿着火腿肠站在她的铺边,等她再把头探出来。等了一会,她没有伸出头来,却把被子揭开一个口子,她洁白细腻的小手就从那个口子慢慢地向外伸,像一株嫩绿的苗向天空伸展一样。我看着,心里直发笑。连忙把手里的火腿肠递到她的手心。她接过火腿肠,又把手缩进了被子。看来,她在蒙头吃火腿肠。
一分钟以后,她再次把头探出来,这次,她的手也跟着一起从被子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块饼干。饼干是旺旺大礼包里面的那一种,饼干外面的塑料包装还没有撕,但是,饼干看上去却有些碎。我知道,那一定是被她的身体压碎的。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饼干朝铺边推,推到床铺的边角以后,她用手指了指我,让我拿吃。
我看着她,笑了:“叔叔不吃饼干的,我这里还有火腿肠,给你。”
她摇摇头,迅即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一会儿,她又把头伸出来,看到饼干还在,就又用手指暗示我去吃饼干。我心头有股温暖的水流过,觉得自己不应该拒绝她的好意。于是,我拿起饼干,放到自己的书本旁。
人之初,性本善。这个小小的孩子,让我看到人性光华璀璨的本真。孩子芙蓉一样不染的心,是这个世界留给我们最珍贵的礼品。
孩子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做人一点也不复杂,如果每个人都像孩子一样善良,像孩子一样懂得回报与感恩。为什么这么平凡朴实的道理,到了成人世界里,却完全变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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